谢二海是知晓陆雪厉害的,可没料到会这般厉害。
这可是石头做的桌子,一拳就给打碎了?
他默默地退后一步,离谢五海更远了些。
谢二天老爷子呢,在谢五海让人站住的时候,就麻溜地回屋了。
他这二儿子,近些年来有些飘了,就该受点教训。
谢五海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想要向老爹和二哥求助时候,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五……五山媳妇,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
“五叔不是想治治我吗?”
“呵呵,呵呵,开玩笑的。”
治她?这谁敢治啊,刚才那一拳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自己直接就没了。
他现在甚至有些钦佩谢老头,能和陆雪相处这么久,还安然无恙。
“三哥?”见陆雪依旧面无表情,谢五海求助般地看向谢老头。
谢老头低头不语,心里想着,刚才寻思啥了,小嘴嘚吧嘚一直说,谁都拦不住。
“五叔,我觉得您说的挺好的,要不再多说说。”
“呵呵,不说了,你就当啥都没听见!你们慢走。”
“五叔这是撵我呢?”
“没有没有!”谢五海忙不迭地摆手。
谢老爷子见二儿子彻底怂了,这才出来打圆场。
笑着让谢二海送他们出门。
自己在家教育儿子,谢五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他在县里待久了,确实有些瞧不上村里人,总觉得自己是极有能耐的。
有的时候对谢二海也不太敬重,但他刚才也确实是出于好心,谢三海家都被折腾成啥样了。
等听说陆雪这段时间做的事,尤其是她独自一人就打倒过野猪,身体不自觉地一抖。
谢老头和陆雪又去了几家,把欠的钱都给还了。
回去后,陆雪把昨天买的东西都搬出来。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挑布料,量尺寸。
“先把被单,被面裁出来吧。”陆雪说道,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行,那就用这匹酱色的。”
对于颜色陆雪倒是无所谓。
“娘,这么多衣服鞋要做很久吧,要不咱们找两个人来做?”
陆雪看着几匹布,她没做过,实在难以想象把这些东西都变成衣服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王氏连忙摆手:“不用,慢慢做就行。现在地里的活被村里接手了,家里除了喂兔、喂鸡也没啥活。”
陆雪道:“谁说没什么活,咱家还要到镇里去做生意呢。”
李巧兰正给谢重山挑颜色,听到这话,转过身来说。
“冷吃兔咱们不是隔几天做一次吗,对了,明天是不是该做了。”
“我想再添样东西,长久地做下去。”
王氏一愣:“我们还能添什么东西?”
“还是吃食吧,肉夹馍怎么样?”
“肉夹馍?”谢老头他们看向她,这又是新的吃食吗。
“对,肉夹馍,馍饼要外酥里嫩,肉要软烂入味,肥瘦相间……”
陆雪描述得极为细致,谢老头他们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听着就好吃!”谢青山咽着口水说道。
李巧兰也很心动:“那咱们明天做出来试试?”
说了这么多陆雪也有些嘴馋:“大嫂,今天晚上就做,反正家里啥都有。”
“那行!”
龙凤胎欢呼一声,又有好吃的啦。
卤肉有配方,就是馍饼需要花费些功夫。
陆雪看着李巧兰烙饼,寻思着应该去趟铁匠铺,定制个平底锅。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终于吃到了肉夹馍,都夸赞好吃,谢重山更是一口气吃了四个。
饭后,谢老头端着碗喝水:“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干呐。”
“嗯,要是再有个汤就好了,嘿嘿。”谢重山也点头说道。
“那就再加个蛋花汤,一文钱一碗,肉夹馍七文钱一个。”
“行。”谢家人纷纷点头。
第二日一早,陆雪坐着牛车赶到镇上。
买了十斤肥瘦相间的猪肉,一石面。
又去铁匠铺定做一个平底锅,一个大铁锅。
桌子、凳子、香料……
杂七杂八又买回一车东西。
一大早,南市就热闹非凡。
刀疤脸昨日值夜,今天正好休息,特意来镇里吃点好的。
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
顺着味道走过去,是一个不大的小摊子,仔细一瞧,还是熟人呢。
“小娘子,你们这是做起早食了?”
陆雪见他过来,顺势打开锅盖,铁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那香味正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里面都是大块的肉,色泽红润,肥肉随着汤汁的翻滚颤巍巍的。
“对,开始做早食,这肉是夹在馍里吃的,叫肉夹馍,七文钱一个,还有蛋花汤,一文钱一碗。”
刀疤脸顺着陆雪的手看过去,见一个奇怪的锅具上,有几个圆鼓鼓的饼,边缘稍翘,颜色金黄。
“行,给我来两个这个什么肉夹馍,再来碗汤。”
王氏手脚麻利地把肉捞出来剁碎,放在饼里,又浇上浓浓的汤汁。
陆雪盛出满满一碗蛋花汤,一起放在桌子上。
刀疤脸拿起肉夹馍咬上一大口,馍酥脆得直掉渣,肉炖煮得软烂入味,汤汁浓郁,肥而不腻。
“嗯,好吃!”
三口两口就解决一个,感觉有点干,端起蛋花汤喝上一口,爽!
两个肉夹馍很快就吃完,刀疤脸还有些意犹未尽,又要了两个。
听到他说好,其他观望的人也忍不住想买两个尝尝,人渐渐多了起来。
饼胚是早上直接准备好的,王氏负责烙饼、切肉;陆雪负责盛汤、收钱、洗碗。
忙得两人满头大汗,半个时辰后,东西卖得差不多了。
两人也没收摊,今天还做了冷吃兔,一会儿胡老汉送过来。
陆雪和胡老汉谈妥,包了一个月的车。
只要接送她们,再偶尔送趟冷吃兔,其他时间他怎么拉人,陆雪并不干涉。
胡老汉听到的时候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眼睛也红红的。
谢老头看到差点跟着哭出来,生活不易啊。
王氏和陆雪坐在摊位上休息。
老张来的时候看到这婆媳俩,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些日子,他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每天都要纠结到底做多少肉菜。
每次陆雪她们来,他剩的都是肉菜,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老张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她们,这一看发现摊子上没有冷吃兔。
老张立马松了口气,今天的菜应该不会剩了吧。
不过这婆媳俩来卖啥,旁边的锅还冒着热气呢。
老张的菜刚摆上,胡老汉正巧把冷吃兔送过来。
两个盆往桌子上一摆,就有淡淡的香味散开。
老张:“……”
“呦,老张,这咋了,脸跟锅底灰似的。”
过来买菜的大汉调侃道。
老张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今天这菜又要剩下了。
陆雪得意一笑,气死他。
正在这时,市口处走进来几个男子,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他们无论走到哪个摊位,摊主都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赶忙抓上一把铜钱塞到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