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马上到帝豪酒店来接我!”
陈逐墨脸色大变:“我……”
“怎么?不愿意?”苏灵珑冷笑,“那你妹妹……”
“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陈逐墨歉意地看着白文玲:“对不起,我得走了。”
“别去。”白文玲拉住他,“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不行,我真的得走……”
“陈逐墨!”白文玲急了,“你就非要这样作贱自己吗?”
陈逐墨苦笑:“对不起……”
说完,他挣脱白文玲的手,快步离开。
白文玲站在原地,看着陈逐墨仓皇逃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这个死脑筋的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
二十分钟后,陈逐墨赶到帝豪酒店。
苏灵珑和许凡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你是龟速吗?”苏灵珑没好气地骂道,“磨磨蹭蹭的,耽误老娘约会!”
“哟,这是刚扫完厕所吗?”许凡捏着鼻子,“怎么这么臭?”
“就是,开车前去洗个澡行不行?”苏灵珑嫌弃地后退两步,“真是晦气。”
陈逐墨死死咬住嘴唇。
他确实还穿着保洁服,身上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可他不敢耽搁,生怕晚一步又要被羞辱。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苏灵珑挽着许凡的手,“开车,带我们去泰和会所。”
陈逐墨默默发动车子。
路上,许凡突然说:“对了灵珑,那个新能源项目我看了,确实挺麻烦的。”
“怎么?”
“数据太复杂,我搞不定。”许凡叹气,“要不还是让陈逐墨……”
“放屁!”苏灵珑怒道,“一条狗而已,有什么好用的?”
到达泰和会所时已经晚上九点多。苏灵珑和许凡下车后,陈逐墨本想离开,却被苏灵珑叫住。
“站那儿等着,我们喝完酒你送我们回去。”
陈逐墨攥紧方向盘:“可是……”
“怎么?不愿意?”苏灵珑冷笑,“还是说,你想去陪那个姓白的贱人?”
陈逐墨浑身一僵:“你……”
“我什么我?”苏灵珑走近两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和她吃饭。怎么?想找靠山?”
“我没有……”
“给我老实点!”苏灵珑咬牙切齿,“要是敢耍花样,你妹妹就等着死吧!”
说完,她挽着许凡的手扬长而去,只留下陈逐墨一个人站在寒风中。
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白文玲说得对,苏灵珑根本不会轻易放他走。这些年来的付出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就是一条随时可以打骂的狗。
可即便如此,为了妹妹,他也只能继续忍耐。
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多,苏灵珑和许凡才从会所出来。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
“开车!送我们回……呕……”许凡话没说完就吐了。
陈逐墨赶紧去扶,却被许凡一把推开:“滚开!别碰老子!”
“让他扶着吧。”苏灵珑摇摇晃晃地说,“一条狗而已,吐他身上也不会少块肉。”
许凡听了哈哈大笑:“对,你就是条狗!来,给爷当人肉拐杖!”
说着,他整个人都压在陈逐墨身上。浓烈的酒气和呕吐物的臭味扑面而来,让陈逐墨几欲作呕。
可他不敢躲开,只能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凡上车。
“去天香苑。”苏灵珑打了个酒嗝,“今晚我要和许凡……嘿嘿……”
陈逐墨握紧方向盘,强迫自己不去听后座传来的令人作呕的声音。
等把两人送到天香苑,已经快三点了。
“你在楼下等着。”苏灵珑下车前说,“明天早上七点来接我。”
陈逐墨一愣:“可是……”
“怎么?不乐意?”苏灵珑冷笑,“那你妹妹……”
“我知道了。”陈逐墨疲惫地说。
看着两人搂搂抱抱地进了电梯,陈逐墨瘫坐在驾驶座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
他已经连续工作将近24小时,从早上扫厕所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但他不敢休息。七点还要来接人,如果回家很可能就起不来了。
于是他就这样在车里坐着,听着呼啸的寒风,看着路灯下飘落的枯叶。
恍惚间,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妹妹刚查出病情,需要巨额医疗费。他四处求人无果,正准备去卖肾的时候,遇到了苏灵珑。
“我可以救你妹妹。”苏灵珑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做我的狗。”
当时的陈逐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为了救妹妹,别说当狗,就算让他去死也愿意。
可他没想到,这一答应就是五年的生不如死。
苏灵珑对他的折磨与日俱增,从最开始的辱骂打人,到后来的随意抽血,再到现在的百般刁难……
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打击。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白文玲。
“还没睡?”接通后,白文玲关切的声音传来。
“嗯。”陈逐墨轻声应了一句。
“你在哪?”
“天香苑。”
“等着,我来找你。”
“别!”陈逐墨急了,“这么晚了很危险……”
“少废话!”白文玲不容置疑地说,“你等着!”
半个小时后,白文玲的车停在陈逐墨旁边。
“给。”她递过来一个保温桶,“我煮了碗面。”
陈逐墨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在深夜给他送吃的。
“快趁热吃吧。”白文玲看他发呆,催促道。
陈逐墨打开保温桶,香浓的面汤味扑面而来。他狼吞虎咽地吃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白文玲心疼地看着他,“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陈逐墨摇摇头,继续埋头吃面。
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白文玲也不再问,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吃完。
“谢谢。”放下空了的保温桶,陈逐墨擦了擦嘴,“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你呢?”
“我得在这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