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看来,你不能再插手这个案件了,这个穆禾用心不良!”南乔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闭眼养神的人,“你申请调出这个专案组吧!”
“南乔,谢谢你!我考虑好了,我要辞职了!”
“辞职?你疯了吧?周怡然!”南乔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决定。
“其实,我的辞职报告早在一个月之前就递上去了,今天局里已经批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你把我送回我的住处吧!局里我就不去了!”
南乔怎么也不相信,周怡然转身就与沈砚相认了,成了墨砚生物制药有限公司的继承人!
墨砚制药无菌实验室的蓝光在防尘服上流转,
周怡然戴着金丝眼镜调试培养箱参数的模样,
与三个月前在警局比对指纹的身影重叠又割裂。
\"周总,人到了。\"助理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两秒,周怡然摘下防护面罩:\"请到A3会议室。\"
他推开玻璃门,南乔正在看的检验报告。
\"这份报告作废了。\"他抽走文件时无名指擦过她手背,\"墨砚所有送检药品都符合《中国药典》标准。\"
慕斯诺的配枪撞在会议桌沿:\"包括用冷链车运去金三角的那些?\"
\"慕警官,\"周怡然将新版报告推过桌面,袖口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没有搜查令的指控叫诽谤。\"
他转向南乔,\"或者你们找到新证人了?比如...某个在押人员?\"
南乔并不诧异。今早李欧在拘留室突发心梗死亡,这个消息本该在保密阶段。
\"这是今早的尸检报告。\"她将文件夹甩在桌上,指甲在\"甲基苯丙胺中毒\"字样划出裂痕,\"他临死前说'穆禾给的糖真甜'。\"
周怡然轻笑出声,实验室特有的低温让他的笑容结着霜:\"南警官,应该知道...\"他忽然贴近她耳畔,呼吸激起细小的战栗,\"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慕斯诺的拳头擦着他颧骨却又收回,“师傅,你得赶紧拿到证据,才能治沈砚的罪,或者,你愤怒只能衬托你们无能!”
警报声中,周怡然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
\"慕队!\"南乔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腕,目光盯着周怡然的眼睛 , “周怡然,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要什么良心!我与你和慕瑾不同,你们是根正苗红的好人!”周怡然烦躁地扯掉领带,
“我是什么,与穆禾一样是一个疯子,像你说得那样,遗传基因的劣根性!”
走廊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沈砚出现在面前。
\"犬子给两位添麻烦了。\"沈砚的手掌轻抚一下周怡然肩头,
\"听说慕警官对我家怡然很照顾!\"沈砚转向慕斯诺,“我替阿隽谢谢你!。\"
慕斯诺的呼吸停滞了。
他只知道周怡然转投墨砚生物制药有限公司任职,却不知道他的这个惊人的身份!
多么讽刺!他竟然照顾着秦隽的亲生儿子,“周怡然,你瞒我瞒得好深啊!”
慕斯诺一把拽住周怡然的领口,对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却怎么也落不下颤抖的拳头。
“师傅,你打啊!打了我们之间就算清了,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周怡然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滑落,“我会替你和慕瑾照顾好妈妈!”
慕斯诺的拳头在听到妈妈那一瞬间还是落在了周怡然嘴角。
他没有躲,唇角立刻沁出一线血珠,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刺目的痕迹。
他慢慢转回脸,睫毛上还凝着未坠的泪珠,却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师傅,对不起!”
沈砚见自己儿子被慕斯诺揍了,上前一步,
“爸,你不要插手,你动手就是袭警!”周怡然冷漠的回头制止。
“周怡然,你是有什么苦衷是吧?你怎么会突然就喊他这个人渣为爸了呢!”南乔扶住慕斯诺,心疼他。
“怎么说话呢!姑娘 ,周怡然可是我与秦隽的亲生儿子,他不喊我爸,喊他慕斯诺啊!”沈砚还是第一次见南乔,听秦隽说,自己儿子特喜欢这个姑娘。
“你叫南乔吧!这么关心这个老头,你与他什么关系?”沈砚知道南乔与慕家的关系,也知道她是慕瑾未婚妻。
未婚妻又如何?只要他儿子喜欢,照样能把她给周怡然整过来。
周怡然心里一惊,知道沈砚在打南乔的主意,“爸,你不要插手我与他们之间的事!”
“怎么?你这脾气,怎么也得不到姑娘的芳心 ,还得爸爸助力一下!”
“沈砚!你不要乱来!”周怡然突然变了脸,吓得沈砚一愣,赶紧闭了嘴。
“南乔!你们是查不到什么的,赶紧离开这里!”周怡然拽住她,一把甩出门外。
两个人去底下车场开车 ,周怡然突然挡在车前,刹车片摩擦声中,他忽然将某个东西抛进警车后座。
慕斯诺捡起滚烫的U盘,后视镜里映出周怡然翕动的唇形,好像在说,“相信我!”
穆禾站在江城大学实验室楼下,已经大概一年左右没有见过慕瑾了,这次过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知道慕瑾不喜欢浓颜,也就学着南乔画了一个淡妆。
穆禾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实验室外的白炽灯管在她发梢镀了层冷光。
玻璃门映出她精心挑选的烟粉色连衣裙,
“有事?”慕瑾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试剂痕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过,甚至没抬头看她妆容。
十月的风卷着外面飘过来的桂花掠过他额发,穆禾心里酥软一片。
“我……”她喉间发紧,举起纸袋的手悬在半空,里面是他最爱的芝士蛋糕,
“听说你回来了 ,想你了,过来看看……”
“不必,我与你又不熟。”慕瑾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眸光像实验室里的冷凝剂,
“以后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桂花落在他肩头,他不耐烦地拂开,仿佛那是片惹人厌的尘埃,
“没别的事我还要改数据,实验组今晚要出模拟报告。”
穆禾看着他转身时白大褂扬起的弧度,忽然注意到他腕骨处戴着的腕表——是南乔总戴的同款,去年临毕业时她送的表却被他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