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c,吓我一跳!”左传回头看了一眼教导主任,对站在人群外的慕瑾喊道:“哥,你年级第一啊!哥们与你整整相差一个班级,看来上大学不能与做同学了!”
慕瑾的喉结在汗湿的脖颈上滑动,向来沉静的眼瞳泛着碎金般的光。
南乔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指节抵着裤缝蹭出淡红的痕迹。
\"喂!让开啊!\"扎高马尾的女生挤到他们中间,发梢扫过南乔发烫的脸颊。
人群像退潮的海水般波动,有人突然爆发出带着哭腔的笑,有人撕碎了手里的草稿纸。
慕瑾忽然穿过人群,靠近南乔,指尖悬停在她肩膀上方半寸,阳光穿过他指缝,在南乔的锁骨投下晃动的光斑。
公告栏玻璃映出他们交叠的影子,南乔数着慕瑾睫毛投下的阴影,听见自己说:\"我们可以报考同一个大学......\"
话音未落,慕瑾已经别过脸去,耳尖红得像浸了晨露的石榴籽。
他后颈的汗珠滚进衬衫领口,在布料上晕开小小的圆点。
慕瑾弯腰捡起不知谁掉落的蓝色水笔,在掌心转出银亮的弧光:“走吧!这不是高考分数!”
他的小指擦过南乔的手背,带着潮湿的热气,和十七岁夏天特有的青柠香。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秦隽正在院子里打理她的各种花卉。
“二模成绩很具有参考价值,听你们班主任说,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上高考也就是二模成绩了。”
秦隽剪下最后一枝过长的蔷薇藤,剪刀在花茎处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纤长,恰好覆盖住石桌上摊开的志愿填报指南。
风掠过蓝绣球饱满的花球,抖落几点深蓝的星子在南乔的校服上。
\"喝点酸梅汤。\"她将玻璃杯推到两个孩子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夕阳里像融化的琥珀,
\"你们两个的成绩都那么好,就不要报考提前批的警校了!
慕瑾,你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任何事,但从小我就对你说过将来你不能选择警察这个职业,这是我的底线!\"。秦隽手里剪刀尖在泥土里划出深浅不一的痕迹,仿佛在绘制看不见的地图。
慕瑾的喉结动了一下。
南乔发现他喝了口水,睫毛微微下垂,在眼睑投下鸦羽般的阴影。
见慕瑾没有说话,秦隽看向南乔:“至于南乔我对你只是提个建议,我没有权利干涉你!”
有那么一瞬间,南乔觉得一向温柔的秦阿姨竟然带着理智的冷漠。
暮色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在庭院里氤氲开来。
慕瑾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突然收紧,杯壁水珠顺着虎口滑落,在石桌上砸出深色的圆点。
\"妈,我要考警校。\"他说。
剪刀尖在泥土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秦隽握着花剪的指节发白,蔷薇藤的尖刺扎进掌心,血珠顺着银色剪刀蜿蜒而下。
慕瑾的睫毛剧烈颤动,像是暴雨中的凤尾蝶。
他脖颈上的汗珠折射着最后一缕夕照,喉结滚动时牵动锁骨处淡青的血管。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秦隽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刀刃,“你爸瞒着我没有辞掉警察这个职业,已经让我心寒了,我不允许家里有两个慕斯诺!”
慕瑾和南乔这时候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回归家庭照顾他们两个的生活,整整一年,秦隽变成了另一个人,无欲无求。
暮色终于吞没了最后的光斑。
慕瑾起身时带翻玻璃杯,酸梅汤在志愿填报指南上漫漶成褐色的河流,模糊了\"公安大学\"四个铅字。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恰好覆盖住秦隽颤抖的肩膀:“妈,原谅我爸吧!你知道干警察真的不容易!”
\"儿子,我能不知道吗?看看你南伯,看看南乔,你有什么感触!是想让妈妈与南乔一样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吗?\"秦隽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把南乔搂进怀里,\"等高考结束,我们再说这个吧,你呀!自己一个去考警校还不够吗,还要拉上南乔!\"
南乔伸手拽慕瑾,指尖触到慕瑾发烫的手腕,少年腕骨突出的弧度硌着掌心:“阿姨,你不要怪慕瑾,是我要报警校,才撺掇慕瑾也报警校的。”
“别替他开脱了,早就知道这小子憋着这个主意!”秦隽根本不相信,因为她知道南乔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不让慕瑾考警校,不止一次的与她站一条线上反对慕瑾做警察。
“我有点累了,我回屋休息了,你爸回来了别去打扰我,我不想搭理他!”秦隽在洗手池边冲了一下手,走了。
院子里立刻安静下来,慕瑾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人发疼:“如果我妈真的不同意,你会为了我改志愿吗?”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砖墙上,南乔往后仰了一下身子:“放手吧!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慕瑾松开手,掌心留着四道深红的月牙。
\"你会改志愿吗?\"南乔轻声问。
夜风掀起慕瑾的衬衫下摆,露出少年特有别致的腰。
慕瑾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鸦青的阴翳,喉结滑动时牵动脖颈绷紧的线条:\"不会。\",指尖拂过南乔被攥红的手腕。
远处传来一声汽车鸣笛,惊起一树栖息的麻雀。
慕瑾小指勾住南乔的尾指,十七岁的体温在夏夜里融化成黏稠的松香。
南乔看了一眼慕瑾给她新换的平安扣,低声说了一句:“我会为了你改志愿!因为我想与你一直在一起!”
小院里香气宜人,慕瑾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挪动了一下,拉开与南乔的距离,怕她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你们两个今天不写作业啊?还在院子里!”慕斯诺进院子看到两个孩子,“你妈呢?”
慕瑾和南乔吓了一跳,同时从石凳上站起来。
自从慕斯诺复职之后,他几乎天天不着家,慕瑾已经至少半个月没有见到爸爸了!
“我妈累了,回屋睡觉,对了,爸你们之间闹别扭了吧?女人嘛!多哄哄就好了!”
慕瑾知道爸爸的脾气,太大!你这边气得不吃不喝,他都不知道你生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