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与路凛接吻的同时还冷不丁地睁开看姜棠一眼,姜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口突然刺痛了一下,捂住心口踉跄后退一步。
“ 老婆。”靳寒霄及时接住。
姜棠虚弱地拍着胸口: “心口疼。”
靳寒霄紧张地问:“是不是大厅太闷了?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姜棠点点头,小脸有些发白。
靳寒霄护着她穿过人群,来到酒店后花园。
夜风轻轻吹拂,带着淡淡的花香。
“好点了吗?”靳寒霄扶着姜棠在长椅上坐下,温柔地替她顺背。
姜棠深吸几口气,眉头还是微微皱着:“奇怪,刚才看到新娘子的时候,心里突然特别难受...”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靳寒霄握住她的小手:“人家结婚,你难受什么?”
姜棠歪着头想了想,自己也觉得好笑:“对哦,人家结婚我难受什么...”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夜风拂过,带来几片粉白的花瓣,姜棠伸手接住一片,却发现是铃兰花。
她母亲最喜欢就是铃兰花。
现在才二月份,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铃兰花。
她问:“ 这个季节为什么有铃兰花?”
靳寒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说:“ 听说是新娘子喜欢,路凛特意让人弄的。”
他轻轻捏了捏姜棠的小脸:“喜欢的话,我们也把家里种满。”
姜棠怔怔地看着掌心的铃兰花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抬起头,看着靳寒霄发问:“ 你猜铃兰花的花语是什么?”
靳寒霄摩挲她的掌心:“ 什么?”
姜棠很轻的笑了一下:“ 等待幸福归来。 ”
靳寒霄抬着眼睛,也跟着笑了一下,其实他自己就是很擅长等待的人。
但现在幸福就在他怀里,他等到了。
“ 我的宝贝怎么什么都知道,爱死了。”
姜棠说:“ 因为妈妈生前最喜欢在窗台摆一盆铃兰,那时候小,只觉得好看,没什么特别的,后来她走了,我才明白,原来铃兰的香气里,藏着她所有来不及说出口的思念。”
靳寒霄看不得她伤感,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以后我们的家里,也摆满铃兰好不好?”
姜棠仰起脸,月光在她眼里碎成星星:“可是铃兰很难养的,要很用心才能开花...”
“没关系。”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等待,我最擅长。”
室内。
“请新人交换戒指。”主持人擦了擦汗,继续主持。
当路凛把钻戒套进季晚音手指时,她突然凑近他耳边:“你知道我准备了什么戒指吗?”
路凛只想让她别再作妖了。
结果冷冷地看见她从婚纱暗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不……看错了。
是机车螺丝帽改造的戒指?
“我自己车的零件做的。”她得意地晃了晃:“全球限量一枚。”
路凛不语。
可宾客们开了眼。
看过钻戒,金戒,银戒。
就是没看过螺丝帽改造过的戒指。
大厅里瞬间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声,宾客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几位路家长辈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像吞了苍蝇。
季晚音笑得张扬“嫌弃我的戒指不够贵重?”她晃了晃那枚泛着金属冷光的螺丝帽戒指:“这可是我夺冠那辆机车的零件,比什么钻石都珍贵。”
路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压着怒火低声道:“晚晚,你适可而止。”
季晚音轻笑一声,突然一把抓过路凛的手,强硬地将那枚螺丝帽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老公,这才叫'适可而止'。”
她转身面向宾客:“感谢各位见证我们的婚礼。”举起路凛戴着螺丝帽戒指的手:“正如我老公手中的这枚戒指,我们的婚姻,坚固,耐用,而且......”
路凛冷冷地接她的话,眼神阴鸷。
“随时可以拆卸。”
季晚音挑眉,红唇勾起一抹挑衅的笑:“知我者,老公也。”
她甩开他的手,宾客们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目送这位离经叛道的新娘扬长而去。
无名指上的螺丝帽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路凛望着季晚音离去的背影眸色沉沉。
从宴会厅出来,季晚音来不及换下黑婚纱就迫不及待的寻找那抹倩丽的身影,可在四周找了一圈,她都没有找到。
就在她失望透顶之际,身后却传来一道磁性清润的男音:“ 阿音,是你吗?”
季晚音身体一僵。
阿音……
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听声音她就知道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是谁。
她高中时候交往过的男朋友。
齐铭。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却是她人生中最纯最纯的一段感情。
季晚音转身,黑纱遮住了自己半边轮廓:“好久不见,齐铭。”
齐铭站在三米开外,向来含笑的桃花眼里盛满了震惊。
“真的是你,我以为只是同名而已。”他向前一步,声音发紧。“ 你的脸……”
“整容了。”她故作轻松:“怎么,不好看吗?”
“ 好看。”齐铭傻傻笑着:“但是以前可爱些,你瘦好多。”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季晚音心口。
高中时代的她脸上有点婴儿肥,身材也是不属于瘦的那一挂,有同学笑她是小胖纸,她能直接把人干到趴下。
但齐铭总说她可爱。
高三那年跟着父亲来到国外,她才慢慢瘦下来。
齐铭并没见过季晚音真正瘦下来的样子,但现在看着她的身形和那双水润眸子,竟然觉得她和三嫂越来越像。
特别是眼睛。
“阿音,你现在好像一个人。”
“嗯?”季晚音掀了掀眸子。
“好像我三嫂。”他拿出手机:“我给你看她的照片。”
季晚音正欲低头去看手机屏幕,路凛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晚晚。”
齐铭屏幕快速朝下,季晚音只来得及看到一抹亮色裙角在眼前一闪而过。
路凛常年生活在国外,性子冷淡孤僻,对国内的圈子并不熟悉,盯着齐铭也不说话。
“你好。” 齐铭礼貌地伸手:“我是齐铭。”
路凛短暂了回握了一下,搂着季晚音的腰: “ 抱歉,我妻子身体不舒服,先失陪一下。”
齐铭是个憨憨,真以为季晚音身体不适,急了。
“ 阿音,你哪里不舒服?”
阿音?
他只是单纯的关心,完全没注意到路凛瞬间阴沉的眼神。
这个呆子还是和高中时一样。
她正想开口,路凛已经冷声打断:“只是有些低血糖,不劳费心。”
“低血糖?”齐铭更着急了,直接从西装内袋掏出一盒巧克力:“你以前就爱低血糖,我有巧克力...……”
路凛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强硬地打断。
“晚晚,我们该走了。”
在初恋面前,季晚音不想撕开自己不堪的那一面,在离开前,伸手接过那盒巧克力:“谢谢。”
齐铭傻憨憨的朝她挥手:“记得吃啊。 ”
可惜季晚音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