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先是苦涩一笑,然后又释怀了。
项幍疑惑,这胖子什么意思?
胖子说道:
“原本小人那里就如三岁孩童,往日里总遭娘子嫌弃。都统大人帮小的断了祸根,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娘子了;索性将她休了,落得一个清净。”
“哦!”项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没想到,自己对外科手术技术的执着,还在无意中帮了胖子一把。
下一秒,项幍彻底傻眼。
只见胖子突然抓住瘦子的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都统大人,小的以前一直觉得没有尊严,直到遇见了安哥,这才重新找回了自信。”
话落,胖子乖巧的像一个小姑娘,靠进了瘦子怀里。
这,这就是那位安哥。
项幍总算理解了那句话,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繁衍后代!
想到这,项幍浑身一哆嗦。
“好吧,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项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口的,说完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
胖子和瘦子相视一笑,回头对着项幍道谢:“谢谢都统大人!”
两人继续领着项幍前进,大老远就听见了魏书元在叫苦喊冤。
“我要见郡守大人!!!”
“你们这是在讹诈!!!”
“快放我出去,姓项的不得好死!!!”
声音是一声比一声高亢激昂,像是只吃了蜈蚣的公鸡,就差没上天玩鹰了。
尤其是最后一听,听得项幍直皱眉。
这魏书元,上次还在春香楼和自己比画呢。
怎么说也是个书香才子,骂起人来,也是这么俗气。
听见魏书元骂都统不得好死,两个守卫精神一振。
“项都统,要不我去帮你教训一下。像他们这种世家公子,抽他几下就老实了。”
献殷勤的人还是胖子,落井下石,踩别人一脚的事,他干的孜孜不倦。
他旁边的瘦子扯了他一把,示意他收敛着点。
上次就是干这种事,把兄弟都弄丢了,这次可别再把腰子给弄没了。
当然,要不是胖子把兄弟丢了,也不会和他走华容道。
也算是因祸得福,有情人终成孽缘吧。
项幍掏了掏耳朵,只当没听见魏书元那些咒骂自己的话。
语重心长地对两人说道:
“这里面是我的一位好友,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你二人先到外面守着,我与他解释一番。”
胖子和瘦子对视一眼,转头对项幍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哎哎哎!”项幍赶紧拉住两人解释,“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我本人不喜欢走旱道。”
“小的知道了,项都统放心,今日之事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嗯?”项幍有些愣神。
待他抬起头,两人早走了。
哎,我真的不走旱道啊!
牢房这边。
魏书元正骂的起劲呢,看见站在牢门外的人,一下子怔住了。
因为来人,正是刚才他咒骂的项幍!
本来他是不想骂项幍的,只是说了许多话没人搭理自己,这才独自在牢房中放飞自己我。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听说项幍睚眦必报,曾经和他有仇的王龙被打成了废人,王子文母子下落不明。
自己这会又在牢房咒骂他,怎么觉得有种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的感觉。
气氛一下子尬住了,魏书元怔怔看着牢房外面的项幍,说不出话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是你的牢门外,我还在牢里咒骂你。
哎!魏书元心里那个后悔。
自己的嘴巴,怎么那么贱!
“魏兄,你可还记得在下?”
项幍先开口了,语气儒雅随和。
魏书元微微愣神,赶紧回话:
“项兄文采飞扬,春香楼一别,小弟实常怀念。若这天下文采出十斗,项兄一人便可独占八斗!”
项幍会心一笑,开始打开门锁。
没想到魏书元这小子,还这么会拍马屁。
这不是在说自己,才高八斗吗?
这马屁拍得,妙,实在是妙啊!
要是刚才没有听见魏书元在骂自己,项幍还以为对方是自己的粉丝呢。
魏书元见项幍要进来,先是后退三步,然后小跑着冲向牢门,死死抓住项幍的手。
那意思,很明确,不想让项幍开门进来。
“魏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项幍明知故问。
魏书元脸色阴晴不定,很快便回道:
“项兄现在贵为都统,牢房这种污秽之地实在犹如斯文。项兄,你还是在外面吧。”
项幍听后,在心中冷冷一笑:
魏书元,你小子刚才怎么骂我来着。怎么这会又做贼心虚了,连牢门也不敢让我进了?
这小子,摆明了是怕自己进去弄死他!
感觉到抓着自己手的那只手比老虎钳,还要紧,项幍也就没有继续开锁。
魏书元这才心头稍安,抓在门锁上的手始终不敢拿开。
项幍也不戳穿,反而装出一脸疾苦的样子,诉苦道:
“魏兄,今日将你请来项某也是实属无奈。每每想起我与魏兄在春香楼的比试,心中就惴惴不安。”
魏书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心中却是腹诽:你那是将我请来吗,那是骗来、敲诈勒索来!
项幍见魏书元不接话,接着补充道:
“你与我就像那俞伯牙与钟子期,此生唯一知音啊!”
魏书元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项幍把高山流水里面的这对挚友搬出来讲,是什么意思。
连忙谦虚的回道:
“项兄,诗画无双,书元自愧不如,知音二字,愧不敢当!”
“哎!魏兄客气了。我看魏兄那幅‘西子出浴图’造诣鬼斧神工,回去之后是念念不忘啊!”
魏书元眼睛一亮,赶紧追问道:
“项兄此言可当真?”
“当真,怎会不当真!魏兄的画,里面画的是神,是意。我当日胜你,不过是侥幸。”
项幍顿了顿,眼里闪着银光,将头抬起四十五度,饱含深情的说:
“自打看了魏兄的图,西子姑娘的倩影就时常在我眼前出现。后来我才想明白,这是因为魏兄的画技已经登峰造极,人物都已经活了过来。”
“在我看来,魏兄如那画圣吴道子一般,都是我这辈子没法达到的高度啊!”
魏书元被项幍一顿马屁拍得飘飘然,突然表情一僵:
谁是画圣吴道子?我怎么没听过......
“项兄,不知这吴道子是何人?”
项幍一拍脑门,淦!
吴道子是唐朝人,这里是秦朝,魏书元怎么会知道!
马屁一下子拍歪了,拍在了马腿上。
“魏兄不必在意这些小细节,你只要知道吴道子的画很强,很厉害就行。”
项幍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搪塞。
没想到魏书元只是,愣了一下,也就没在追究。
就在项幍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忽悠魏书元的时候,对方却是开口了:
“项兄,我知道你为何将我抓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