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轩辕老爷子伤势颇重，此刻怒极之下，顿时一阵剧烈咳嗽，吐出一摊鲜血。
牧天命见此，看向大皇子御道的眼中，赫然多了一抹杀意。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啊！”
“上一次，万劫古域的账，我还没与你清算。”
“而今，还敢来东荒耀武扬威！”
“你是觉得，我杀不了你？”
“还是你人皇一脉，比旁人多一条命？”
岂料，听闻这话，大皇子御道不仅没有丝毫忌惮，亦或是稍加收敛，反而放肆大笑。
“牧天命，我知晓你有些手段，更清楚你为人嚣张，断然不会轻易奉旨行事。”
“但我依旧敢来东荒，向你宣旨，你莫非就不好奇，到底为什么？”
不仅是大皇子，就连一贯笑面虎的四皇子御荒，也没有丝毫忌惮。
他对牧天命道：“牧兄，这一道圣旨，事出有因，你还是接了吧，对你我都好。”
“大哥……的确是有备而来的。”
牧天命听闻，不禁眉头微微一挑，盯着大皇子。
与此同时，大皇子不仅不惧，反而很是大胆，朝着牧天命踏出一步。
“我敢保证，你不仅不敢杀我，还要低头奉旨！”
大皇子语气笃定，挑衅之意，更是极其明显。
“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底气何在？”
“倘若不能令我满意，今日你便不用回中洲了。”牧天命眼中，杀意不减。
“是么？”
大皇子冷冷一笑。
随即，他提醒道：“你莫非就没发现，你们皇天道宗，近来少了什么人？”
“比如说，你的师尊……”
说到这里时，大皇子脸上笑意愈浓，其中的戏谑之意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反观牧天命，他的神色彻底变了。
回想当日，从万劫古域归来，天命峰上空无一人。
他从镇天道人口中，得知三人去向。
他的师尊南柯，是在触及圣贤境门槛的一瞬，便离开皇天道宗。
牧天命想起，师尊从前说过，要去办一件事。
但具体是什么事，他并不知晓。
去往何处，更是一无所知。
甚至，对于师尊的过往，他也并不了解。
之后，忙着平息皇天四圣风波，再之后，便是妖族之乱爆发， 苦修战阵之道。
牧天命根本没有时间，去查找师尊的下落。
只是觉得，触及圣贤门槛，便是当世最强的修士之一了。
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再次听到师尊的消息，竟是从大皇子御道口中。
这一刻，牧天命一身的杀机，丝毫不加掩饰。
炎神，寒武帝冰蛋，纷纷显现，彻底封锁两人的退路。
乾阳城中，两百万大军，更是严阵以待，只需牧天命一念，便可凝聚战阵。
自古天骄如龙，注定是有一两片逆鳞在身上。
父母不在此界，师尊南柯便是他的逆鳞之一。
“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但我师尊，最好安然无恙。”
“否则，妖族灭不灭无所谓，我定要你人皇一脉，最先覆亡！”
看到这一幕时，大皇子心中明显一慌。
同时，他有些庆幸，还好当初得知其身份时，想着用来对付牧天命，并未轻易动她。
否则……
想到这里，御道强装镇定道：“从万劫古域回到世间，我便让人暗中调查过你。”
“果然，如外人所说的那般，重情重义。”
“放心，你师尊南柯，只是寻仇不成，落入我手中，并未伤她。”
“我如何信你？”牧天命冷冷问道。
大皇子闻言，冷笑道：“我既然以此作为底牌，又岂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说白了，你师尊只是对你重要，对孤而言，不值一提。”
说到这里，大皇子似乎变得通透起来。
威慑要挟，明争暗斗，此事已然进入他最熟悉的领域。
“你固然有抗旨不尊的资本，但我拿捏的，却是你的软肋。”
“那就直接谈条件吧。”
这世上，没有谁喜欢被要挟。
但被要挟的人，皆是身不由己。
尽管牧天命知晓，人皇一脉的条件。
他更清楚，答应他们的条件，意味着什么。
但扪心自问，他真能做到，漠视师尊南柯的生死，无动于衷么？
正如大皇子所言，那是他的软肋。
于是，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从未想过，要做什么救世主，只不过生死存亡之际，不争则亡，时势造英雄！”
“罢了，人族并非我牧天命的人族！”
“你人皇一脉，执意如此，遂了你们心愿便是。”
眼见牧天命答应接旨，大皇子却并未就此罢休，再度咄咄相逼，道：“口说无凭，想让孤放人，你须得立誓！”
“好！”
牧天命冷笑一声。
“牧元帅，万万不可！”
九皇子御玄再也忍不住了。
到了这一刻，他依旧愿意，称牧天命为“元帅”，因为他来到东荒，亲眼目睹一切，便觉得牧天命的元帅之名，实至名归。
他绝对配得上“东荒兵马大元帅”这个称号。
那象征人皇威严的圣旨，也在此刻，被御玄夺过，撕得粉碎。
撕毁圣旨，岂止是大不敬之罪？
简直等同谋反！
哪怕是人皇之子，也有可能被赐死。
但，为了人族，不得不为。
“大哥，我人皇一脉，当真要下作卑劣到此等地步么？”
“你就不怕，背负万世骂名，沦为人族罪人么？”
“牧元帅的战阵，是我人族最锋利的剑，也是如今唯一的威慑！”
“失去这等威慑，我人族将彻底沦为鱼肉，任凭妖族宰割！”
“难道，你们当真要葬送整个人族么？”
望着九皇子御玄，御道很是愤怒。
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道：“老四，还是你来说吧。”
四皇子听闻，微微点头，随后拿出一张兽皮。
这兽皮之上，赫然是他们与妖族谈判的结果。
妖族不再围攻中洲的条件，只有一个。
那便是人族签下一份止战条约。
条约的内容，也只有一条。
将中洲划归人族，作为栖身之地。但必须人族斩杀牧天命，倘若做不到，至少也要剥夺牧天命的兵权，令其永世不得再掌人族一兵一卒，否则，条约作废。
这条约之上，赫然盖着天荒妖庭的大印，以及天晟古国的人皇印。
因双方在中洲签订，因此称其为《中洲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