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曲和童磊站在一起，不同于童磊因为恶臭所展示的囧态。
他从听到陈修齐的询问开始，到不断注视着陈修齐拿起的碎衣，神情变得平淡。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风吹过，碎衣缓缓扬起。
这时，衣物上芮安仅存的肉末已经彻底消散于世间。
只剩下陈修齐和铁曲两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却都没有说话。
见此，陈修齐并无意外，早就料想到了，再次张口问道。
“铁兄？在下能问吗？”
第一次算是询问，第二次就几乎快等同于逼问了。
气氛略显凝重起来，就连在二人身边的童磊神经再大条，也感觉不对劲了。
他擦了擦嘴角，随即快速抓住了铁曲的衣服，喊道。
“喂，铁曲，我们家主问什么你答什么，敢撒谎的话，别怪兄弟我不留手，不留情面！”
“别看你是铁家的人，老子也照打无误！”
“咱俩这段时间聊得挺开心的，本来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竟然有事瞒着我们，说！”
童磊表情异常凶狠，双目圆瞪盯着铁曲。
在这种时间段，正好是他展现忠心的好机会！
不是他对陈修齐有多么效忠，说到底他也才跟着陈修齐没几年，陈修齐人格魅力没那么大。
但咋说陈修齐对他还不错，作为丹师，还时常免费给他些修炼丹药。
而且他也能预判到陈修齐未来发展广阔，适当帮陈修齐出出头，分分锅，应该的。
况且铁曲就算真记恨起他，也有个高的陈修齐顶着，算是安全。
铁曲没有在意童磊的威胁，也不再敢接着看陈修齐的眼睛了，默默的低下了头。
看到这场景，陈修齐任由童磊骚扰了会铁曲后，才轻咳了一声。
“嗯，童磊，行了。”
“啊，是！”
童磊立即听令，松开了手，满脸嫌弃的远离铁曲，回到了陈修齐身边。
他本来就等着陈修齐让他熄火呢，说到底就算他和铁曲同为炼血境，也未必是对手。
接着，童磊面向陈修齐拱手而立，等待下一条指示。
陈修齐看铁曲不说话，索性也不看他了，对着童磊道。
“童统领，兄弟们都在周围吧？”
陈修齐所指的自然就是他带来的几百亲兵，这都是他的家底，养这些私兵，可花了他不少银子。
所选的兵马，也都是优良之士。
联合起来，陈修齐自己都未必能胜。
陈修齐现在想到这点，不由得都有些生气了。
他好心把家当拿出来帮铁曲办事。
结果这小子还没把所有实情告诉他，有事瞒着他。
哪里有这么办事的，搁谁身上，谁能不生气？
要不是他觉得铁曲估计是不存在害他之心。
不是说陈修齐对二人的感情有多自信。
毕竟要是害他，还能千里迢迢把他从苍州骗过来？
可能性微乎其微。
否则朋友都没得做，陈修齐早早就下死手了，甭管是不是铁家的，都要害他了，他还能大度吗？
童磊闻言，快速应答。
“没错，家主，兄弟们都分散驻守在这星城附近。”
“嗯，你去把人都召集起来，一人不少后，去到刚才我们会面之地，等下我会过去的。”
“是！家主！”
童磊领命，就在想要离开时，陈修齐叫停住了童磊。
“哎？童磊，这就走了啊？”
童磊一愣，停下双腿，不明所以的转过身。
“啊？何事家主？”
不是你刚让我走的吗？
随后就见陈修齐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向了童磊的脸道。
“哈哈，童磊，你忘了个事吧，面具还给我啊，我都没几个，咋了，你当诗狂当上瘾了啊，你要是喜欢，等会去随便你戴。”
“哦哦。”
闻言，童磊明白了，把脸上的人皮面具小心的摘下，交到了陈修齐手中后，才离去聚集亲兵了。
童磊走了，只剩陈修齐和铁曲站在原地。
回收了人皮面具的陈修齐没第一时间收起来，同样也没看向铁曲。
而是盯着手中的面具，喃喃道。
“啧啧啧，你说说吧，这面具戴上，外表的确是会变化的，可脱下，人还是那个人，芯是不会变化的。”
“有时候，实话实说，不会改变结局，但至少，一切都如原样啊，何况，也未必改变不了。”
陈修齐的意思很明显了。
铁曲如果现在实话实说，他二人的感情还会补上。
但要是铁曲还硬扛着，不全盘托出。
那就和这面具被摘下的后果一样。
陈修齐与铁曲的关系就就回归到初始未曾认识的模样，变为陌生人吧。
陈修齐在赌，赌铁曲不想舍弃他这段关系。
陈修齐赌对了。
铁曲看到童磊被陈修齐弄走，只有他和陈修齐了。
并且他也听出了陈修齐的弦外之音。
随即，他下定了决心，做出了选择，言道。
“陈兄，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说吧。”
铁曲此时没有称呼陈修齐外表所装扮的厉果，而是直接叫出陈修齐本身的姓氏。
其一是因为这地方没其他人，没必要在装。
其二则是代表他愿意不再隐藏，与陈修齐正面交流。
陈修齐同样明白了铁曲的意思，也不再浪费时间，收起面具，颇为严肃的张嘴道。
“好，铁兄，我知道你也有难言之隐，但还请你谅解，我家中也有家眷，不能漠视。”
“在下问，铁兄答，可好？”
“嗯。”
“第一，你知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路？”
陈修齐用脚把芮安的碎衣踢向了铁曲脚下。
出乎陈修齐的意料，铁曲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瞬间答道。
“知道。”
“多谢铁兄，第二，这气仙道是不是和龙虎道门有关？”
到这问题上，铁曲比上一个问题回答的要慢了许多。
“嗯……我不知道实情，但应该有关，更与下任天师【天生道童】李安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修齐点了点头，这方面他倒是推理对了大概。
“好，第三，这明阙宫在谷州龙虎道门这地界举办万星宴，那这万星宴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是也不是，明阙宫的确需要万星宴用来安稳各个江湖势力，是有用的，不过龙虎道门也有好处。”
从这问题开始，铁曲已经答的一知半解了。
陈修齐有了准数，知晓这铁曲也未必知道太多，或许在这方面知道的还没他多。
“嗯，好的，铁兄，最后一个问题。”
“这与铁家有何关系，说实话，发生了这些事情后，我很难相信铁家派人来此，仅仅是为了帮一位皇子来处理仇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