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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虎乖巧的俯身行礼,“谢谢孙爷爷!”

孙绵绵挥手,“先回去收拾好,不怕累就过来呀!回去后,我们就开始清洗了。”

“我不怕的!”王大虎说得很大声,且斩钉截铁。

就如他坚定的跟着进山一般。

那些人一看两家都关上了院门,也不听墙角了,无趣的各回各家。

王家

王大娘早就把大虎背上的小背篓接了过来。

“这么重?都是树根吗?”

王大虎狡黠的眨眼,“奶,你猜猜看。”

“哟!进一趟山,就这么高兴。打到猎物了?”

“打到了,有野鸡还有野兔呢。”

听到王大虎的炫耀,劳作一天正在歇息的王爷爷和大虎的爹王根生前后脚从堂屋走了出来。

同时走过来的还有他的叔叔王水生和婶婶刘二妮,以及手拿锅铲的娘亲郑月娥,小跟屁虫二虎。

郑月娥激动的声音尖细,“真的?在哪里?”

农家人一个月难得见一次肉。

尤其是农忙的时候,最馋那口肉了,何况还是免费的肉。

最重要的是,自家小子第一次进山就有收获,让他们既惊又喜,骄傲又自豪。

王大虎很是兴奋。

以往,除了调皮捣蛋被追着打的时候,家里所有的目光才会聚焦过来。

这一次,是因为他打猎有收获了,而被家人关注。

他小心的把葛根放在地上,一边说:“绵绵姐说,这叫做葛根,不是树根。可以卖钱,也可以做吃食。等下我要拿去绵绵姐家学着处理,处理好了价钱能卖得高一点。”

能卖钱?做吃食?

几个大人拿起葛根看了又看。

王大爷终于认出了葛根,“这个确实能吃,六几年闹饥荒的时候,我们去山里挖过。

但是不知道它的名字,看到它的藤藤我就认识。

没想到还能卖钱,还是多读书好,大虎今年冬天必须去读书,再苦再难也不要苦了孩子。”

王大娘叹息,“是呀!我们都吃了没读书的苦。

你看看孙家,当兵的当兵,读书的读书。

孙老头没有田地,更没有其它进项,靠着几十块的补助金,勒紧裤腰带也要送三个孩子读书。

你们看,绵绵多读书认识了药材,日子一下子就有了盼头。”

王根生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读书,娃娃们都送去读书。我们几个大人,总不能比不过孙大叔一个吧。”

王水生附和:“好!大虎和二虎一起去,三妹还只有五岁,等两年也送。”

王大虎没想到,他进一次山,转述完葛根的用途,竟然得到了读书的机会。

他可是做梦都想读书,也很羡慕会读书的孙二哥。

这,更加坚定了进山打猎积攒学费的决心。

“你看!这一只野鸡是孙二哥奖励我胆子大给我的。

这两只野鸡和两只野兔,是我自己打的,用绵绵姐送的弹弓打的。”

王根生狐疑:“用弹弓就能打猎?弹弓呢,给我看看。”

猎人的标配一般是柴刀和弓箭,没听说过用弹弓就能打猎的。

倒是小孩子用弹弓射鸟雀,是真的。

可野鸡野兔不是巴掌大的鸟雀,能轻易打到?

王大虎迎着家里三个大男人探究的目光,慎重的从胸口掏出弹弓。

“诺!就是这个。”

王根生一把抢过去,拉开皮筋弹了出去,只听得空气一声“啵”,强劲的弹力差点使得皮筋回弹伤到了他的鼻尖。

“嘶!弹力好足。我再试试。”

王大虎顺手递一颗石子给他,还不忘叮嘱,“可别弄坏了呀!绵绵姐自己都没有了。”

王根生嗤笑:“小瞧你老子了不是,我是那种人吗?”

话落,石子应声飞出,正好打穿了院子里一棵大树的叶子,且石子速度不减,又连续射穿了几片叶子,打中了树枝,才落了下来。

“好东西!难怪能打猎。”王根生爱不释手的把玩研究。

王大虎急了,但又畏惧他的巴掌,弱弱的问:“爹,可以给我了吗?”

王根生手一顿,不情不愿的还给他,“臭小子,男子汉要大气,懂?”

此时,藏在背篓里的野鸡和野兔都被拿走了,王大娘几人手快的把葛根放进了背篓。

王大虎收好弹弓,提起背篓就想朝院外跑,“我去孙爷爷家了。”

王爷爷不轻不重的一烟斗敲在背篓上,“吃完饭再去,到时让你奶和你娘一起过去帮忙洗。

现在过去,你家孙爷爷家应该在吃饭。别急!”

这个时候的人都淳朴,从来不会在饭点的时间去串门,生怕被人说嘴,也怕吃了不好还。

况且,孙家两个娃娃不仅送了弹弓,还教大虎打猎,认药材,这份情,他们王家不能装聋作哑。

两手空空的去,怎滴好意思。

此时,孙绵绵家确实在吃饭。

爷爷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做好了饭菜等着。

他们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孙绵绵绘声绘色的给爷爷描述了山间的所见所闻。

爷爷也颇有兴致,不时的回应,或者提些建议。

当听到孙绵绵说要制作一些蒙汗药时,怔愣了一会,眼中的怀念和恼恨转瞬即逝。

“做些蒙汗药也好。想当初,我们就是靠着那点蒙汗药捡回了几次命。”

爷爷说的是打小鬼子时期,带领马队前去送粮的经历。

那时候的情况比现在艰难许多,却没有压弯爷爷的脊梁。

而新社会下的牛鬼蛇神,却让爷爷身心俱累,比同龄人苍老许多。

“防人之心不可无。景铄小子,你也带点在身上。”

听了爷爷的话,孙景铄茫然抬头,“我就不用了吧,我住校,能有什么事。”

后来,在爷爷的坚持下,孙景铄也退让了。

好在家里就有炮制好的其它辅助药。

而乌藤的炮制简单,不多久就完成了。

孙绵绵看着剩下的乌藤,苦恼的挠头,“这些怎么处理?难道还是卖给师父?”

徒弟和师父做生意,感觉怪怪的。

爷爷却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个老头坏得很,竟然抢我孙女。哼!找时间我必定和陈老头理论理论。”

“谁要和我理论?”

院门只是虚掩着,陈伟豪推门进来,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哟!我道是谁不请自来,原来是你这个老匹夫。是来下棋还是喝酒?”爷爷很是意外,高兴的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