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错愕了一瞬,不情不愿地让开路,“请!”
孙绵绵心生警惕,“你们是什么人?真的想卖掉我?”
说话间,银针已经夹在手指间。
“谁想卖掉你?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孙老头还不得拼命。”药材铺的掌柜陈伟豪从院门外探出脑袋,“小丫头,你懂药材,应该也懂医,快来帮帮老夫。”
孙绵绵一点都没放松警惕。
她和陈伟豪不过是买主和卖主的关系,谈不上多熟悉。
“我只是认识些药材,并不懂医。多谢陈爷爷抬举!”
陈伟豪一看她要走,急忙冲了出来,拦在前面,“我们并没有恶意,小丫头,你如果帮我这一次,我就收你为徒怎么样?”
孙绵绵歪着脑袋盯着陈伟豪,“你说真的?”
她虽然是来自古医世家的灵魂,但原主从来没接触过医术。
如果有机会接触这个时代的医术,也是不错的机遇。
学无止境嘛!
她从来不认为她家传承的医术,能囊括整个中医术。
不过,天上掉馅饼能这么巧合就砸中了她,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好运。
她心里七上八下,一半是怀疑,一半是激动。
陈伟豪把孙绵绵不断变换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的笑一丝不减,“当然是真的!我和你家爷爷几十年的交情,还能诓骗你一个小孩不成?”
孙绵绵轻笑,摊开双手,“能为陈爷爷做事,我很荣幸!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先进来吧!这里有个人急需针灸,可惜的是,我曾经受过伤,不能做这种细致的活。”陈伟豪坦然地伸出双手,无奈地活动下手指。
原来是需要她帮忙针灸呀!
“可是......”孙绵绵还没说完,就看到陈伟豪的视线焦灼在她手指间的银针上。
她只得干笑两声,“针灸嘛,我只是自学的,略懂皮毛。”
“你会认穴位吧?”
孙绵绵点头。
“那就行。我说,你做。”
看陈伟豪的样子,病人急需针灸。
她忐忑地跟着陈伟豪进了院子里。
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躺在地上,袒露的胸膛上插着几根银针,嘴唇青紫,撩起裤脚的一条小腿已经肿大呈紫黑色。
正是那天在药材铺见过一面的男人。
“他中毒了,需要立即清理毒素。”陈伟豪神色凝重,“我已经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现在开始,阳陵穴......”
不等孙绵绵反应,陈伟豪就开始口述需要针刺的穴位。
此人明显是中了一种神经毒素。
这种毒素侵蚀得很快,不出二十分钟,如果得不到正确的治疗的话,就会毙命。
不知陈伟豪给他做了什么急救措施,使得毒素蔓延缓慢,吊着他一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孙绵绵不敢鲁莽,专心听从陈伟豪的指令,不差分毫地下针。
殊不知,就是她这份淡定,和熟练的手法,让陈伟豪诧异、疑惑,进而,浑浊的眼眸里翻涌出旁人看不懂的情愫。
孙绵绵一无所觉。
她专心工作的时候,完全是身心一齐投入,力求完美。
终于,把毒素一点一点地逼到了脚趾处。
不需要陈伟豪吩咐,她不假思索地拿起一旁的小刀,利落的划破脚趾尖。
瞬间,带着一股怪味的黑血从脚趾尖喷射而出。
“小丫头技术不错!做得很好!”
听到陈伟豪的夸赞,孙绵绵抬头用袖子擦了一把汗,“真的不错吗?还得是师父教得好。”
苦力活也干了,她急于坐实了这份师徒情。
她对中医是刻在骨子里的狂热,可不愿错失任何一次机遇。
陈伟豪愣了一下,摸着胡须哈哈大笑,“小丫头挺上道的,干脆利落,毫不扭捏,就是太谦虚了些。
不过,小姑娘脸皮薄点正常。但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
做人,忌骄忌燥。尤其是医者,当怀仁心,悬壶济世,以仁德之辉,耀行天下之路。”
孙绵绵躬身行礼,“徒弟谨遵师父教诲,必定戒骄戒躁,当怀仁心,以仁德行天下。”
就在这时,一人如风一般地冲了进来,俯身就喊:“大哥,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孙绵绵扶额,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怎么在这个破院内,也能碰见那个高冷的同桌。
还打断了她的拜师过程。
她记得前世看过的那些小说中说,一般拜师时,会得到师父赏赐的宝贝。
她师父都喊了,还没得到宝贝呢?
孙绵绵哀怨地瞪了一眼墨南天,希冀地扫向陈伟豪。
此时,那人脚趾尖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颜色。
“小丫头,快帮他止血包扎就行。余下的毒素,自有师父的药汤。”
陈伟豪指使她倒是很顺手,却一点都没看出孙绵绵的小心思。
她也不愿立即就露出小财迷的本色,兢兢业业地照做。
也就在此时,墨南天终于看见了孙绵绵。
“你怎么在这里?”
孙绵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她火急火燎地冲出校门,结果半路上被拉了苦力,且还没得到丁点什么。
苦呀!
比黄连都苦。
墨南天一噎,看向陈伟豪,“陈老,我大哥怎么样,会不会被她治死?”
孙绵绵不雅地在心里默默吐出N句国粹,直接无视毒舌的少年。
陈伟豪:“治死倒不至于。如果不是她,你家大哥早就见阎王了。”
“真的?”
墨南天这才抬眼正视他的同桌。
娇娇小小的十几岁小丫头,能治病救人?
笑话!
他一脸的不相信,却也不再说话,专心的守着他家大哥。
“这是你大哥?”孙绵绵突然想起王雨婷说墨南天的大哥,是黑市老大,当过兵的。
啧啧!
看这魁梧的身材,鼓起的肌肉,就是个能打的狠人。
而墨南天,除了一张白皙完美的脸,小胳膊小腿的,完美的花瓶人设。
一个阳刚,一个阴柔。
两兄弟简直是两种视觉美的极端。
墨南天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不悦地皱起眉头,“怎么?有疑问。”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孙绵绵耸耸肩,故意插科打诨,“所以,你喊我等着,是在等我来帮你大哥解毒?好了,毒已解,告辞!”
用一次治病救人的人情,划清两人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情仇,很......划算吧!
墨南天:“......”
这姑娘脑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