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吗?”
“……是。”
“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以为,你喜欢,我会更有用。”
白九抱着胳膊,略带怒色看着他:“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我既然接纳你,就证明我觉得你有价值,这点不用担心。”
泽维尔点了点头,垂下眼帘,用拇指抹去唇底的血迹。
“所以,过来。”
白九掩去怒气,向后跳上吧台,长腿一翘,深红色的高跟鞋尖钩住泽维尔的腰带,猛地一扽,将人拽到身前。
手指攀附在泽维尔坚实的肌肉上一路向下,白九眼尾浮现一丝笑意。
“知错就改,也是需要奖励的。”
……
一个多小时后,星舰稳稳落在一区的停机场,白九嫌泽维尔那身废土风黑色木乃伊有点过于抽象,于是从星舰的储藏室里翻出一身艾德里安留下的备用衬衫给他穿。
幸得少爷好多衣服买来都不穿,还是新的,泽维尔拿到后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别的雄性的味道,也就换上了。
最近金钱比较紧缺,白九没敢在一区消费,带着泽维尔一路腿着走到厄俄斯家门口,竟然有一种逃荒投奔的既视感。
摇了摇头给奇怪的想法晃出脑海,白九一脚揣在厄俄斯家巨大的城门楼子上。
咚!
一声巨响,给庄园里干活的佣人都吓一跳。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火急火燎地跑出来,正欲赶客,结果发现来者竟然是二少爷的兽妻。
空白了两秒,强大的职业素质还是给管家从失礼的状态中拽了回来,板着脸行了一礼。
“尊敬的白九雌性。”
“我找你们二少爷,一周没回家了。”
管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想着这雌性怎得这般狂野,但行为上依然毕恭毕敬给人带进庄园。
低声在耳麦里交流了几句,管家转身对白九欠了欠身:“二少爷此时正在和老爷用餐,也许您可以先随我来休息室。”
白九没搭理管家,只是兀自问了一句:“老大老三家的雌性都住这里吧。”
按理说,雌性一般会住在首兽夫家中,毕竟通常来讲,首兽夫也是一家人中实力最强的存在。
“都住这里。”
管家如实回答。
“那她们现在可是在饭桌上?”
管家身形一顿,额角瞬间渗出一层汗水,但身份上,白九是主,他是仆,再怎么着急也得老老实实回答白九的问题:“是的。”
“直接带我过去。”
白九直直看着管家的眼睛。
在兽人的文化里,直视对方的双眼,不是含情就是威胁。
管家顶不住压力,讪讪移开目光。
“请随我来。”
五分钟后,管家将白九带到一扇金红相间的原木大门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慢慢退到一边。
强者向来可以不用在意弱者定下的规矩。
于是白九在管家震撼的目光中,直接徒手推开沉重的木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原本正在交谈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锁定住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眼前是一张极长的长桌,周围足足做了小四十号人。
分别是两个主位的老爷子和他的兽雌,之后的顺位是大儿子卡斯托尔和他的兽雌,老三卡戎和他的兽雌,艾德里安,老夫人的其他兽夫,以及其他兽夫的子嗣及其兽雌。
人口当真兴旺。
在这些人打量白九的同时,白九也在打量他们。
人群中突然站起来一个年轻的雄性,正是艾德里安。
他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九儿怎么来了?
家族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来,肯定得被刁难。
关键是,他现在人微言轻,根本护不住白九啊。
“继续啊,我就来看看我的兽夫。”
白九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礼服,搭配紫红色披肩,显得颇有风韵,还不失端庄。
卡戎刚要说什么,就被大哥卡斯托尔摁住了,还对他摇了摇头。
见没人说话,白九也不着急,从桌尾搬了一把没人的凳子,径直走到艾德里安身边。
“九儿。”
艾德里安唤了白九一声,几欲说什么,终究红着眼睛,没敢说出来。
白九把凳子放下,含笑勾了勾艾德里安的手指:“谁把我们家宝宝欺负成这样,别担心,姐姐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白九跟艾德里安互动。
这要换成哪个豪门出身的雌性,恐怕早就羞愧得哭着跑出去了,然而白九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拍了拍身边一个中年雄性的椅背。
“这位尊贵的雄性,麻烦给我让个地方。”
那被点名的雄性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白九,又看看自家兽雌,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夫人根本不想管这种事情,直接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雄性急得出了一手心汗,一是二少爷虽然在直系兄弟里排不上号,但收拾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二是白九也算给他面子了,他不让到显得不识抬举,竟然为难一个雌性。
最终,那雄性架不住压力,老老实实让开一段距离。
贵族用餐,人与人之间距离完全足够再赛个人进去,但白九可不想凑合。
她直接挨着艾德里安坐下,恰巧,和旁边那个雄性兽人达到了标准距离。
不过从对面看去,井井有条的座位在白九这里突兀一变,还是很明显的。
白九仍是一派风轻云淡,高高兴兴地品尝厄俄斯氏私人大厨的精美料理,忽然听见对面“扑哧”一声娇笑。
这是雄性不好出手,让雌性代劳了?
白九循着声音望去,是老三卡戎的兽雌。
那小姑娘似乎是得了自家兽夫的授意,用看得出来压低,但依旧能保证在场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吐槽道:“你看,他们椅子摆得好奇怪啊。”
白九拿叉子的手一顿,随即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有谁规定椅子必须整齐摆放吗?”
那雌性本意为了羞辱白九,见她还敢反问,当即决定面子有点挂不住,娇喝道:“你一介平民,怎么能懂贵族的规矩?”
白九一点没生气:“我是平民?我可是你兽夫亲哥法律规定的兽雌,你说我是平民,那你是什么,贱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