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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儿!”

几人才走到沁水阁门外的假山,微末就听到了阿乔的声音。

冬青一个激灵横身护在微末身前,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

她拍拍人紧绷的后背,“是阿乔。”

阿乔小脸煞白,见人闪身进来,一把扣住她的手,“昨夜三更,虹霓院来了一个人!”

微末心中一动,“可是女子?”

难道是林安瑜进京来了?

此女自幼与苏晚昭交好,远赴京城来解密友之危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乔却摇头,“是个裹黑衣的男人,从西墙翻进来的,说话像破锣一样,苏晚昭把我们三个锁在了耳房,我扒窗缝瞧见的!”

破锣嗓子的男人?

莫非是苏凛旧部?

可印象中,苏凛的旧部里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人。

微末追问,“可瞧见他是否佩剑?”

“没有…”阿乔瘪瘪嘴,“当时太黑了,瞧不真切,我只听到他走动时,不知道什么东西哗啦哗啦地响。”

微末垂眸,呼出的白气凝在一旁的石壁上。虹霓院紧贴王府西墙,上次苏晚昭闹着要跳井,传话的就是打西墙经过的更夫。

但拿锦澜王府当无人之境,此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至于阿乔说的哗啦声响,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不敢确定。

“姐姐,”阿乔的眼睛湿漉漉的,脸颊也泛出一抹红霞,“你说王妃她会不会……”

微末明白她的意思,但苏晚昭虽喜怒无常,却并不是水性杨花的人。

况且那个黑衣男的身份,现在还不好说。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拉住阿乔微凉的手,“最近莫要再来寻我,顾好自己。”

“若有急事,就将佛堂的窗子打开半扇。”

那里径直对着她卧房床榻,能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阿乔被微末严肃的表情惊了一跳,忙点点头快步钻出了假山。

微末望着天边惊飞的麻雀,探手取下头上的双蝶簪。

苏晚昭才将这东西送过来,襄南就流言遍地,虹霓院也来了不速之客。

若说巧合,也实在过于巧合。

“冬青。”她轻轻唤道,“将这玉簪送到翠玉轩去。”

“让掌柜照着样子做根一模一样的,”她轻轻抚着簪上蝶翼,“别忘了做旧。”

苏晚昭赌她不会遗弃母亲的遗物,她也赌对方必定在这根玉簪里藏了什么秘密。

偷龙转凤,才最稳妥。

至于虹霓院,放长线才能钓上大鱼,不急。

是夜。

秋露沉沉地裹在赵晏的蟒袍衣摆上,推门而入时,带回一阵似要入冬的冷意。

他瞧见女子背身熏衣的模样,眼尾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鼻尖忽来一阵桂栗香,一扭头便瞧见了桌案青瓷盘里摆得齐整的桂栗粉糕,他随手捻起一块咬下半边,“你可是故意躲懒才许久不做?实在吊足了我的胃口。”

微末垂眸替他解开玉带,指尖勾开鎏金带扣时说道,“今日李尚书的公子来府中拜访,带来了一位自称是米公的老者。妾身瞧着,那人不像。”

赵晏嗯了一声,“李崇文便是得此人作保才官复原职。你如何瞧出不像?”

玉带还未褪尽,他就忍不住展臂将人轻轻拥进怀里。

一日不见,这女人就叫他思念得紧。

他究竟是何时这般喜欢她的?是那夜秉烛绣玉带?还是那盘记忆中的桂栗粉糕?

他不记得了。

只知道前世今生,他都从未如此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

微末侧脸贴在他的衣襟上,只觉对方的心跳愈发强烈,腰上的酸痛突然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疼得她心里一慌。

她忙从他怀中抽离,每日夜里熄灯前,这男人的心跳就总是这样狂乱不止……

但她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她绕去身后,将他外袍轻轻褪下,“秋闱放考时,那老者要开坛讲学,妾身想去。”

怀中人像条小鱼般遁走,赵晏低头苦笑,这种事,他一个男人怎么自控得住?

“怎么,想手撕了他?”

他转过身再去捞人,指尖才触到她的裙裾,微末已旋身将他的衣袍挂去了紫檀衣架上。

素白衣带从他掌心滑走,激起他心底一阵细密的痒。

“米公对妾身有授业之恩,”微末背对着他整理衣襟上的褶皱,“总不能眼瞧着他的名头叫人糟蹋了去。”

赵晏两步跨过青砖上摇曳的烛影,从后将人圈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轻蹭,“都依你。”

话才出口他自己先怔住,揽着她的手臂僵了僵,这语气温存的不像话,哪里有他平日半分冷厉。

微末感受着男人愈发燥热的心跳,惊觉再不说今夜只怕又没机会了。

“王爷私库里那卷苕溪诗帖真迹,能否借妾身一用?”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交缠的呼吸里,男人抬手挥灭红烛,在她唇上含糊不清地呢喃,“都依你……”

三日后,贡院门前。

微末端坐在金顶马车内,指腹摩挲着装有苕溪诗帖的檀木匣子,瞧见车帘外昏黄的秋阳正斜斜映在大门两侧的对联上。

“矮屋静无哗,听食叶蚕声,敢忘当年辛苦;

文星光有耀,看凌云骥足,相期他日勋名。”

随着一道清脆的铃响,贡院新换的朱漆钉门“吱呀”一声打开,灰扑扑的考生如惊雀般蜂拥而出。

却都在路过马车时自动远离了半步。

这是锦澜王的金顶车架,惹不起。

微末扫一眼马车前正对着贡院大门的红色高台,那是专为“米公”讲学特意搭建的。

整个台面都被红绸铺满,台边还高举着一面巨大笙旗,红底黑字地写着:米公亲临。

一位身着银甲的禁军正站在一旁抻着笙旗角,以免微风吹过时叫人看不真切。

老者在一片惊呼声中端正而坐,面前的桌案也被铺上了红艳艳的绸缎。

他腰间青玉葫芦折射着刺目的光芒,下颚微抬时,连胡须翘起的弧度都与米公分毫不差。

李崇文着一身官袍随立在侧,官服补子上的孔雀眼似都在斜睨着台下,嘴角是绷不住的得意倨傲。

两人端立在高台正中,享受着学子们激情澎湃的欢呼。

有人挥舞着考箱高喊,“米公!当真是米公!”

“米公!求您赐墨宝!”蓝衫学子扑跪在高台前,震得怀中宣纸洒落一地。

另一个考生被踩掉了鞋,被禁军拦着仍赤着脚往前挤,“米公,学生临摹您的诗帖十年,今日终于得见真颜!”

“米公”突然抬起枯瘦的手,台下喧哗霎时死寂,他喉间滚出低哑的轻笑,“老朽特来观瞻我栖梧英才——”

尾音被刻意拖长,老者浑浊的眼扫过台下如获至宝的学子们,“尔等文章,可配得上这贡院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