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哥,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吧?”
我点燃烟后猛抽了一口,冷笑着说道:“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无缘无故叫我去西区龙湾,谁他妈同意谁就是傻子。
“一哥,我猜你一定会来的!”
手机听筒突然传出微微嘈杂声,随后我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一哥!一哥!快来救我!”
“谢子林?”
我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艹尼玛!你又跑到西区龙湾做什么?上次的教训你他妈忘记了?”
“一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谢子林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又到了廖天九手里:“一哥,怎么样?你来不来?”
“我他妈没空!”
我恼火地一脚踹在旁边墙壁上,咬牙切齿地道:“廖天九,你他妈有种就弄死他!”
谢子林的舅舅是宜南市官方的人,要是真在西区龙湾出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廖天九的赌场绝对会被清查扫场。
只是我也没办法再依靠谢子林搭上他舅舅这条船了。
说实话,谢子林这人还算耿直仗义,也没什么小心思,算是值得交的朋友。
但如果要让我为了他把自己的命搭上,我是真的不太愿意。
这种情况下让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过去,总不可能是想请我吃饭吧?
话是这样说,只是要让我对此事冷眼旁观,我又不太做出的出来。
一时间我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就在我不知该做出哪个决定的时候,廖天九又桀桀怪笑道:“一哥,考虑好了没有?再不做决定,你这位朋友会再少一根手指头的哦!”
“你动了他?”
听到那个‘再’字,我胸中陡然燃起怒火:“廖天九,你他妈好样的!行!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思考再三,我最终还是决定依照廖天九的话去做。
“阿一,出什么事了?”
喝了不少的阿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揽着我的肩膀笑道:“任何事我都站你这边,有事只管开口……”
他虽然已经喝得微醺,但我知道他的话是发自真心。
以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哪怕要他跟着我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问题的关键是廖天九特别提醒要我一个人去,否则很有可能再对谢子林不利。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将此事藏在心底。
“没事,墨青扭到脚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谎言脱口而出。
“行,那你先回去吧!”
那边林娇娇在叫阿乐,阿乐冲我点了点头:“陈墨青是个好女孩,别辜负了她。”
当我跟所有人打招呼,表示自己要先回家时,基本没人同意。
幸好倪天火又替我发声,我才得以脱身。
离开火锅店后,我并未直接去往南岸,而是在街道拐角处,偷偷地跟小蛇打了个电话。
跟小蛇说了自己的需求后,小蛇满脸惊恐,许久后才磨磨蹭蹭地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叮嘱小蛇不许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我这才打了那个号码。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多,我骑着摩托车赶到了西区龙湾那条黄土路岔口。
由于光线太暗,我骑得也过快,在拐角时候差点撞上了一辆迎面而来的黑色捷豹。
“艹!瞎眼了?”
心情极度烦躁恼火的我回头怒骂,却瞥到车内后座上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稍加回想了一小会儿,我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个人的背影。
懒得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发动摩托沿着黄土路继续前行。
一路上我发现了好几波蹲在路边抽烟的人。
虽然他们并没有做任何小动作,但我可以确定他们是廖天九的人,负责检查我是不是真的一个人来的。
在到了廖天九赌场大门口的时候,迎接我的人依旧是脸上有道刀疤的熟人李飞。
“一哥!”
李飞的神态不再向之前那么倨傲,对我点头哈腰,又摸出烟发给我。
我倒也没有扫他面子,接过烟点燃,停好摩托后随口问了一句:“谢子林那个混蛋又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飞左右看了一眼,陪着我往里面走去:“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
艹!该不是胡小柔吧?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差点暴走。
上次谢子林就是在胡小柔身上吃了亏,要是这次还是因为胡小柔,别说廖天九想剁他手指,我他妈都想!
强忍心中怒意,我跟着李飞一起走到了赌场入口的铁门前。
几个守门的小弟对望了一眼,走上前来准备按照规矩搜身。
“艹尼玛!你们瞎了吗?不认识一哥?搜你麻痹!”
李飞喝退几个小弟,对我点头哈腰道:“一哥,这几个孙子不懂事,你别介意!”
进了赌场后,这次李飞并没有带我们去上次那个地方,而是去了另外一栋灯火明亮,改装豪华的废楼。
不得不说,廖天九搞赌场的确有两把刷子。
原本废弃的旧楼被他改装的如同皇宫一般。
穿过铺着猩红绒毯的长廊,我跟着李飞到了一处宽敞的大厅。
大厅中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类赌具和赌台,无数衣着鲜明的男女穿梭其中,尽情地投掷着手中筹码。
上方挂着无数水晶吊灯,在金色立柱的反射下,整个大厅都闪耀着动人光芒。
大厅内并没有任何挂钟,更容易让人忘却时间,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一哥,走这边!”
李飞带着我穿过几张赌台,拐到一处稍小一点的赌厅门口,恭恭敬敬地道:“一哥,老大就在里面。”
我瞄了赌厅里面一眼,发现这个厅跟之前的大厅情景相仿,只是客人少了些,下注筹码却大了不少。
坐在一张赌台后的廖天九也看到了我,正在笑着冲我招手。
我冷冷一笑,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守在厅门口的两个小弟立即关上了门。
“谢少呢?”
在廖天九对面坐下,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次他又怎么了?”
“一哥,别急,谢少现正在兴头上呢!先看一局吧!”
廖天九抬了抬手,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弟立即拉开了旁边的帘幕。
隔着厚实的落地玻璃,我一眼就看到了谢子林。
坐在赌台前的他此刻满头大汗,面上尽是恐惧之色。
面前原本该是绿色的绒布,此刻已经染上了一大堆暗红色的血渍。
谢子林捏着牌角的右手已经少了大半截食指,伤口处血迹明显还未干涸。
他仍以中指和拇指捏着牌角,颤抖着将面前的扑克慢慢翻过来。
当看到牌面是一张草花2后,他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
同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狞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右手摁在赌台上。
不理会谢子林的惊恐哀嚎和挣扎,男人摸出一把尺许长的匕首,对准他右手小指头用力地剁了下去!
“我艹尼玛!给老子住手!”
在看到这一幕后,我再也没办法冷静,起身抬起椅子便往落地玻璃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