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又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如今的江禾已然年满十三周岁,掐指算来,他降临至这个世界也将近一年之久。
在过去的这数月里,江禾可谓异常繁忙。
每日清晨,当晨曦刚刚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时,他便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翻身而起。
起床后的头一件事,便是雷打不动地先操练一番武术基础动作,那一招一式皆有板有眼、刚劲有力。
待这些基础动作练习完毕后,他紧接着还要再演练两遍《虎鹤双形拳》,只见他身形灵动如燕,拳法威猛似虎,令人不禁为之喝彩。
完成早晨的训练后,江禾稍作休整,便携同妹妹一同踏出家门。
整个上午,他们都会在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摆起摊位,叫卖自家的烧饼。
待到午后时分,烈日高悬,暑气渐浓,兄妹俩又马不停蹄地转移阵地,前往清水桥继续摆摊营生。
如此日复一日,虽然辛苦,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江禾的生意日渐红火。
现如今,他每日的营业收入颇为可观,偶尔单日的营业额竟然能够突破两千文之多!
长时间的劳碌奔波让江禾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于是他下定决心,要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歇息一日。
眼看着申时即将走到尽头,夕阳西斜,余晖脉脉。
江禾收拾好摊子,与妹妹踏上归家之路。
当他们踏入家门没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忽然传来。
江禾闻声而动,快步走向门口并伸手拉开了大门。
门开处,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位时常光顾他家的贾婆子,而在贾婆子身旁,则站立着一位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的陌生青年。
那位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原本应是清澈明亮、乌黑深邃如夜空般的双眼,此刻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像是无数条红色丝线缠绕交织在一起,就连那眼白部分似乎都被浸染成了疲惫的赤红色,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年纪轻轻,身形本应挺拔直立,然而此时却微微有些驼背,给人一种萎靡不振之感。
再看他的眼神,其中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之光,令人难以对其产生丝毫的好感。
这位青年便是贾婆子的亲生儿子——赵海。
要说赵海,其实倒也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每个月能拿到颇为可观的收入。
按常理来说,这样的条件足以让他过上相对舒适的生活。
可惜的是,他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赌博这个恶习,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整日沉迷于赌场之中,不仅将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财挥霍一空,日子过得愈发捉襟见肘,而且还在外头欠下了一屁股债。
就在这时,只见贾婆子脸上堆满笑容,态度瞬间变得异常殷勤起来。
她满脸堆笑地对着身旁的江禾说道:“哎呀呀,小江啊!常言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这不,这次你贾姨遇到点事儿,想请你帮个忙呢!”
江禾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暗自揣测着这贾婆子究竟又要耍什么花样。
紧接着,贾婆子继续开口说道:“是这么回事儿,你赵哥最近相中了一位姑娘,两人已经打算下个月就成婚啦。”
“可是我家那房子实在太小了些,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所以呀,我就想着能不能跟你商量商量,借用一下你家的房子。”
“等他们结完婚办完事之后,立马就还给你。”
“怎么样,小江,你就行行好,通融通融呗!”
话还没说完,江禾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毫不犹豫地立刻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高声回绝道:“贾婆子,你儿子结婚跟我有啥关系?”
“凭啥要把我的房子借给你们用?”
“门儿都没有!”
“我的房子不借,你们赶紧离开我家!”
听见江禾说出如此决然的话语,贾婆子不禁气得脸色发青,她瞪大双眼,怒冲冲地说道:“咱们可是邻里邻居啊,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道不应该相互扶持、互帮互助吗?”
说到这里,贾婆子稍稍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嚷道:“你看看,你赵哥如今正处于人生的关键时期呢,就只差那么一间房子了,要不然连婚都没法结啦!”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指着站在一旁的赵海,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你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你赵哥因为没有房子而结不成婚吗?”贾婆子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然而,面对贾婆子这番咄咄逼人的质问,江禾却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两个字——“忍心!”
这简洁明了的回答,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贾婆子的头上,让她瞬间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尖叫道:“不行!这房子今天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由不得你说了算!”
此时的江禾已经被贾婆子搅得心烦意乱,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都是不耐之色。
他狠狠地瞪着贾婆子,大声呵斥道:“贾婆子,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识趣,继续在我的家里这般胡搅蛮缠、撒泼耍赖,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贾婆子见状,还是不甘心就此罢休。
于是,她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赵海,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暗示。
赵海立刻心领神会,只见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对着江禾怒目而视,厉声吼道:“江禾,你居然敢对我母亲如此无礼,那也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赵海便挥动起他粗壮的胳膊,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朝着江禾冲了过去,同时抡起紧握的拳头,看样子是要狠狠教训江禾一顿。
只见那江禾眼神冷冽如霜,满脸怒容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那个已经被赌博彻底掏空灵魂的可怜虫赵海。
“哼,不过是个烂赌鬼罢了,居然也敢主动向我挑衅出手?真是不自量力!”江禾冷哼一声,右手迅速握紧成拳,毫不犹豫地猛然一挥,直直地朝着赵海的腋下击去。
这一拳势大力沉,犹如疾风骤雨一般迅猛无比。
就在江禾右拳发动攻击的同一时刻,他的左手如同闪电般伸向灶台,一把抓起上面寒光闪闪的菜刀。
紧接着,手起刀落,带着凌厉的风声,向着站在一旁的贾婆子狠狠地劈砍过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赵海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江禾的拳头便已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腋下。
刹那间,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迅速传遍全身。
赵海只觉得自己的右臂像是被千斤重锤击中一般,瞬间失去了知觉和力量,软绵绵地垂落在身体一侧。
与此同时,江禾左手紧握的菜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那锋利的刀刃与贾婆子的脸颊堪堪擦肩而过,带起几缕发丝随风飘落。
贾婆子惊恐万分,瞪大双眼,脸色煞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她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阴影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殆尽。
极度的恐惧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随后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禾竟会如此果断决绝地下手,毫无半分迟疑和怜悯之心。
这一刻,贾婆子才真正意识到,他们惹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