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最初的红夷大炮,实际上是英国人制造并装备在战舰上的舰炮。葡萄牙人在与英国的海战中,将英国的战舰击沉,又将战舰上的舰炮打捞上来,简单的装个炮架,转而卖给了大明。
由于此时许多来到华夏的欧洲人都是红头发的,被大明百姓称为红毛夷(主要为葡萄牙人与荷兰人),他们卖给大明的大炮,也就被称为红夷大炮。
之后,明朝将欧洲人卖给他们的铸铁大炮,统一称为红夷大炮。至于欧洲人使用售卖的青铜炮,则被称为西洋炮。
红夷大炮被运送到大明之后,明朝官员还喜欢给这些大炮上盖上红布,以示喜庆。故而,这些红夷大炮,又被称为红衣大炮。
公元1626年正月,努尔哈赤亲率大军发起宁远之战,明朝守将袁崇焕以葡萄牙制的红夷大炮将其击败。据说,当初努尔哈赤也被那红衣大炮所伤,在几个月后,伤口恶化而死。
其实,这红夷大炮庞大笨重,即便是装上了炮架,移动起来也相当困难,并不适合用来陆军野战。如果将其放在城头守城,又或者装在战船上,反而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一日,顾阳带着女扮男装的夏青青,以及程青竹、沙天广、胡桂南等人,一路来到一处岔路口,停了下来。
众人纷纷下马,看向地上的车辙印,胡桂南还蹲下身子,捏起一块马粪闻了闻,随后起身开口道:“盟主,这地上的车辙印很深,明显不是普通的马车能够压出来的。而且这马粪也很新鲜,最多不过半天。看来,那运送红夷大炮的队伍,就在我们前面了。”
程青竹也看了眼地面,点头道:“胡老兄说的不错。”
沙天广看了眼胡桂南:“老胡,你这追踪的本事真不赖嘛。”
胡桂南哈哈一笑:“那是,老胡要是没这几分本事,盟主会带着我去刺杀皇太极?”
“行了行了,都知道你跟盟主杀了皇太极,就不要跟弟兄们炫耀了。”
“是啊,我们都听了多少遍了。”
“嘿嘿,这事儿我能炫耀一辈子。”
夏青青忍不住开口:“老胡大哥,你还是赶紧把手里的马粪丢了,好好洗洗手。要不然,回头我可不跟你坐一桌吃饭了。”
胡桂南哈哈一笑,随手丢掉马粪,又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上搓了搓:“嘿嘿,当初我们逃离盛京城的时候,我和盟主是日夜兼程,别说是洗手了,就连一顿热乎饭都没吃过……哎,你们别着急走啊,听我说完。”
一个多时辰之后,众人来到一处小镇,就见前方的街道上围满了百姓,正指着一家客栈门口议论纷纷。
几人穿过人群,就见那客栈门口站着一排士兵,士兵们的后面正是一排红夷大炮,每一门红夷大炮上面还系着红绸缎。
沙天广看了眼前面的红夷大炮,忍不住感叹:“这么大的铁疙瘩,黑洞洞的炮口,一看威力就不小。”
程青竹也点头道:“我在燕京城上也见过大炮,不过没这么大。”
沙天广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胡桂南:“老胡,到你显本事的时候了。快施展你的妙手空空,把这些大炮都偷走。”
胡桂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沙天广:“咱就算想偷,也得搬得动啊。”
顾阳看了一眼这些火炮的尺寸和口径,推测应该是英国造的12磅前装滑膛炮,威力还是很不错的。
顾阳虽然掌握着不少先进的知识,但他手下铸造火枪火炮的工匠技术水平还很一般,火炮的产量和质量还有待提高,制造一门火炮费时费力还费钱。
这样十门大炮,对顾阳来说也有很大的吸引力。
于是,顾阳转头对胡桂南点头示意了一下,胡桂南立刻心领神会,直接走到那客栈门口,开口喊道:“掌柜的,你们这店里还接不接待客人呢?”
说话间,胡桂南的视线快速扫过客栈大堂,将里面的情况看个清楚。
客栈掌柜立刻走了出来:“几位客官,我们也想接待你们,只是现在这店里,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胡桂南直接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我们加钱。”
“这…”客栈掌柜也有些为难。
就在此时,客栈里又走出来一个叼着烟斗,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直接拦在了大门口:“慢点,今天这里来的都是贵客。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谁都不能给我进去。”
客栈掌柜连忙开口:“这位客官,来者都是客,大家都一样嘛。”
小胡子男人上去扇了掌柜一巴掌:“废什么话,你这小店今天不能住其他人,只能招待洋大人!再多一句废话,信不信我把你这小店给烧了?”说罢,那人转身走进了屋内。
客栈老板捂着脸,看了一眼胡桂南手中的银子,赔礼道:“几位客官,实在抱歉,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住吧。”
沙天广顿时有些气愤:“那狗东西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嚣张?”
“这人是西洋人的通译,会说西洋话。”
胡桂南闻言,直接呸了一口:“原来是给洋鬼子当奴才的走狗,真是丢我们大明的人。”
夏青青顿时有些不服气:“什么东西,也太没骨气了。”
顾阳拍了拍夏青青的肩膀,转头吩咐道:“老胡,咱们走。”
一行人离开客栈之后,顾阳将胡桂南叫到身边,开口询问道:“里面的情况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一共有四五十个红毛洋鬼子,都背着鸟铳一样的长枪,应该是西洋的火枪兵。还有三个洋鬼子,三男一女,穿着打扮跟其他人不一样,应该是他们领头的。那两个男的带着西洋剑,腰里还挂着短火铳。至于那女的,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还露着胸脯,也不害臊。”
沙天广闻言,拍了拍胡桂南的肩膀:“老胡,真不愧是神偷,这眼神。”
顾阳沉吟片刻,开口吩咐道:“押送红夷大炮的,还有一千大明士兵,再加上这些西洋火枪兵……程帮主,按照这一队人马的行军路线,前方可有适合伏击的地点?”
“这一支人马要继续往北走,后天午后应该就会经过前面的山道,那里有一处山坡,非常适合埋伏。”
顾阳又看向沙天广:“老沙,你火速回去调集一千人马,多带弓箭手,后天上午之前,赶到埋伏地点。”
“是。”
就在这时,胡桂南开口道:“盟主,不如今晚我再去探探情况?”
“也好,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安排好之后,众人找了另外一家客栈住下。
夜晚,顾阳与胡桂南从另一侧来到接近那处客栈,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那些西洋兵居住的院落。
这处小镇客栈本就不大,那四五十个西洋兵,也只能挤在几间客房的大通铺上。至于那三个洋人,则是分别住在两间客房内。
就在两人来到客栈屋顶之时,却听到其中一间屋子里传来了争吵声,随后就见那两个西洋军官竟然在屋子里比起剑来。
胡桂南悄然来到屋檐下,来了个倒挂金钩,两只脚挂在屋檐上,将脑袋凑到客栈的窗户边,捅破窗户纸,朝里面看去。
不多时,胡桂南嘿嘿一笑:“盟主,那两个洋鬼子打起来了,看样子好像是为了那个大胸脯的西洋女人。正好,我去把他们的火铳偷过来。”
“等会儿,老胡,这里有些迷烟,你去把那几个屋子里的西洋兵,都给迷了。”
“盟主,你还有这玩意儿?”
“之前杀了几个强盗,从他们身上得来的。”
“我懂…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