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裂隙中的浊云尚未散尽,林霄脊骨间游走的雷纹突然凝滞。云殛合道境初成的玄光在他掌心流转,却似被无形之力撕扯,竟在腕间蚀出三道焦黑裂痕。他猛然抬头,穹顶铅云深处炸开一声闷雷,墨色电光如虬龙裂空,劈落在百丈外的玄渊裂隙中。
“轰——”
渊底翻涌的煞气凝成九根青铜雷柱,柱面布满《天工开物·雷斧篇》所载的“裂霆纹”。每道纹路中流淌的雷浆,竟在触地瞬间化作赤红藤蔓,藤须末端生出千百颗眼球状的雷核,直勾勾盯向林霄丹田。
林霄足尖点地,若木灵根催生的青雾在身后凝成八翅虬蛟虚影。蛟尾扫过雷柱的刹那,柱顶镶嵌的雷核突然爆开,溅射的雷浆在半空凝成《淮南子·览冥训》所述“玄冥雷狱”——九重雷网交错如牢,每道网格皆由燃烧的《连山易》卦文编织而成。
“喀!”
林霄左掌按在雷狱边缘,云殛境特有的玄青雷纹顺指缝蔓延。纹路触及卦文的瞬间,牢笼深处传来兽吼,一头三目雷犼破网而出。其额间竖瞳迸射的紫电,竟将林霄右臂鳞甲烧出焦臭青烟。
“区区雷灵,也敢噬主?”
林霄喉间滚出《黄帝阴符经》所载的“震字诀”,脊柱二十四节雷骨应声爆鸣。爆裂的骨片中飞出八十一枚玉质雷符,符面《遁甲开山图》蚀文流转,在雷犼周身结成九宫困阵。阵成刹那,雷犼额间竖瞳突然崩裂,喷涌的雷浆中浮起半卷《雷函玉书》。
书页翻动的沙响刺入耳膜。林霄瞳孔骤缩,见那残卷中跃出三道人形雷光——首者披青铜雷铠,手持裂地钺;次者裹玄冰雷袍,掌心托雷鼎;末者赤足踏雷轮,腰间缠雷索。三人成“天地人”三才阵势,钺光鼎鸣与雷索破空之声竟暗合《易纬·稽览图》所述“三雷应劫”之象。
“来得好!”
林霄并指划破左腕,血珠未落地便化作九条血蛟。蛟身缠绕的《青囊雷经》篆文迎风暴涨,在三人阵势中撕开缺口。裂地钺劈落的雷罡被血蛟咬住钺柄,那雷铠巨人竟反手将钺刃插入自己胸膛——喷溅的雷髓凝成《五行大义》所载“雷髓禁印”,将林霄双足钉死在玄渊黑岩之上。
冰袍老者趁机祭出雷鼎。鼎口倾泻的玄冰雷砂触及林霄护体青雾,瞬间冻结成《玄中记》所述“雷殛冰棺”。棺盖合拢的刹那,林霄丹田中的若木灵根突然倒卷,根须刺入棺壁《龙甲神章》刻痕,竟将冰棺吸噬出蛛网裂痕!
“破!”
林霄右拳贯出冰棺,拳锋缠绕的云殛雷纹凝成实质化的“吞雷锥”。锥尖刺入雷鼎的瞬间,鼎身《雷城飞玄篆》爆出刺目紫光,将方圆十丈照得纤毫毕现——那赤足雷者的腰索不知何时已缠上林霄脖颈,索头雷钩正抵住玉枕穴!
千钧一发之际,玄渊深处传来闷鼓般的轰鸣。九根雷柱同时坍缩,柱底喷涌的雷浆在地表蚀出《五岳真形图》变体阵纹。阵眼处升起一尊九窍雷炉,炉口喷吐的雷火中沉浮着半截焦黑残碑——碑文《混元八景真经》的“雷”字部正与林霄灵台共鸣!
“原来在此……”
林霄任由雷钩撕裂肩胛,右手五指深深插入阵纹。云殛境的玄青雷光顺地脉灌入雷炉,炉身《洞玄雷谱》蚀文逐一亮起。当第九枚“震雷纹”点亮时,残碑轰然炸裂,碑心迸射的雷种直贯林霄眉心!
“滋滋滋——”
雷种入体的剧痛令林霄双目淌血。他看见自己五脏六腑爬满《雷公药经》所述的“雷殛纹”,每条经脉都化作咆哮的雷河。玄渊上空的铅云疯狂旋转,形成覆盖百里的《太乙雷局图》阵眼——这才是真正的第十一境雷劫!
三雷者身形暴涨,化作《神霄雷法》所载的“玉枢三雷真君”。裂地钺化为撑天雷戟,玄冰鼎凝作覆海雷印,缠身索迸为裂空雷鞭。三神器交织成的雷罡大网压下时,林霄体内雷种突然爆开,在胸腹间凝成《雷渊秘要》所述的“雷殛道胎”!
“吞雷!”
道胎张口发出无声咆哮。玄渊中所有雷浆倒卷而入,连三真君手中的神器都崩解成原始雷精。林霄七窍喷涌雷火,右掌按在雷炉《玉清雷纹》处猛然发力——炉身应声炸裂,炉心飞出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玉枢宝经》残页,正贴在他淌血的掌心。
残页触血的刹那,玄渊地脉彻底沸腾。无数《雷祖降世图》石刻从岩层中浮起,图中雷神法相的眼珠竟同时转动,万千道雷光聚焦在林霄脊骨。云殛境的雷纹在此刻发生异变,二十四节雷骨逐一玉化,骨面浮现《雷霆玉经》所载的“雷殛仙篆”!
“劫灭!”
林啸喉间滚出两个太古雷音。玉化雷骨迸发的雷罡凝成实体化的雷殛法相——其形如《元始无量度人经》所述“雷祖显圣”,左掌托雷池,右持雷槌,额间竖目迸射的雷光竟将《太乙雷局图》阵眼劈出裂痕!
三真君法相在雷威下寸寸崩解。它们溃散的雷精被雷池吞噬,化作池底三枚跳动的《雷元玄晶》。林霄法相抬手掷出雷槌,槌头《五雷斩勘印》烙在玄渊穹顶,将整片雷狱砸入地脉深处——
地动山摇间,渊底升起九座雷晶祭坛。坛面《雷城图志》刻痕逐一亮起,中央祭坛缓缓浮出一柄残缺的雷殛剑。剑身缠绕的《雷霆都司符》触及林霄指尖时,第十一境雷纹终于稳固如渊,在他瞳中映出万丈雷光。
云销雷霁时,玄渊已成百里雷晶矿脉。林霄踏着《雷渊步虚词》的韵律走向地脉深处,身后雷殛法相逐渐虚化,唯留一句《雷法玄枢》箴言在矿脉中回荡:
“雷动九霄,殛尽诸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