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包子卖包子了,香喷喷的包子。”
“今日本店搞活动,消费满一百两银子,赠送双面绣手帕一个。”
坐在马车内的白景春,掀开帘子向外面看了看。
京城外,挤满了逃荒的百姓,那些人食不果腹,衣衫褴褛,饿成了皮包骨。
而城门一关,京城内却丝毫不受影响。
繁华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络绎不绝,异常繁华。
她收回视线,袖子下,攥紧了手帕。
马车停下。
刘嬷嬷看也没看白景春一眼,而是率先跳下马车。
胭脂翻了个白眼,跳下马车后规规矩矩的伸手扶白景春。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谢家名下的一间绸缎铺子。
三人刚走进去,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目光。
店铺的掌柜的点头哈腰的走过来,“这不是刘嬷嬷吗,有什么事吩咐一声,怎么劳烦您亲自来了?”
“看你这话说的,我今日也是有事儿要办,看到这位了吗?这是白景春,老夫人交代了以后店铺的事情就交给她。”
说完,刘嬷嬷像没事人一样站到一旁。
掌柜的做生意,圆滑聪慧,瞬间明白,他站着身子冷冷瞥了一眼,“白景春?你就是那位奇女子,刚刚合离,现实搬进了摄政王府,现在又搬进了丞相府?”
“多谢您夸奖。”
白景春点头笑了笑,转眼进了账房。
掌柜的,“……”
这是夸赞。
明明是侮辱。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照单全收,脸色不变。
敬佩敬佩。
他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神色,余光看到刘嬷嬷脸色骤变,他不屑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么么咱们跟过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本事。”
帐房内。
白景春打开账本,声音冰冷,“说说吧,这么好的位置为何会亏损,尤其是这些绸缎的进价,海外来的,性价高,我理解,可是,竟然低于成本价卖出,怎么你是在搞慈善吗?还是中保私囊?”
“你……”
掌柜的愣住了。
这么直接吗?
不应该迂回一下,然后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施?
白景春似乎看穿他的疑惑,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少废话,把拿的银子通通还回来,然后……”
他从怀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计划书拍在桌子上。
掌柜的对于还银子的事并不在意。
毕竟,他只是个奴才,帮人办事,即便事情查清,倒霉的也不是他。
只是……这份计划书。
他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内容,瞪圆了眼睛,“你竟然要卖这些东西?”
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脸噌的一下通红一片。
可怜了他,土埋半截,还要受这样的刺激。
看到掌柜的脸色涨红,刘嬷嬷好奇的走过去。
轰。
霎时间,老脸一红,连忙退了回去。
胭脂一脸了然,这个计划书他早已看过了,可是仍然忍不住的瞟两眼。
没办法,好奇心太重。
在场众人白景春面色最为平静。
“看到了吧,给你三天时间将账目问题处理好,然后,找新的绣娘,记住一定不能更改,要按照图上的来。”
“你,确定要这样,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谢家颜面荡然无存。”
“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传扬出去也会是糟蹋了我的名声。”
“这……”
掌柜的有些迷惑。
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子到底要干什么,竟然愿意为谢家扛上这样的骂名。
白景春不在意他的胆量,目光清澈至极,“记住要快,等咱们的衣服火了后,会有很多人跟风,所以咱们要做到,又快又好,保证质量,让所有的青楼都认同我们的产品。”
……
摄政王府。
噗。
看到手中图纸,秦晏一个没控制住,茶水喷出。
常年面无表情的他,面色皲裂。
反应过来,他正要将图纸收起来,想到其他人已经看过了,又将图纸放了回去。
“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声音如往常一般冰冷,仔细听,却有几分不自然。
摄政王府的幕僚,一个个面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到秦晏的问话,他们沉默不语。
秦晏清了清嗓子,“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这……老臣不知,只是觉得这女子有些太过慌的,不守女德,不守规矩,这样的人……”
一连串贬低的话脱口而出,说到最后,察觉到秦晏森冷的目光,幕僚再也不敢说下去,连忙闭嘴。
其他人察觉不对,纷纷开口。
“王爷,非常时期用,非常值办法,现在正是缺银子的时候,无论怎样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对对对,虽然这东西看似有些淫荡不堪,但,一定能卖上好价钱,解国库的燃眉之急。”
无论如何,挣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另辟蹊径,并不重要。
听到他们的话,秦晏紧绷的神情慢慢放松,“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一贯而出,书房恢复安静。
秦晏目光不受控的落在图纸上。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那女子穿上这些衣服时的画面。
肌肤白皙如玉,玲珑曲线尽现。
他猛然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冬日天短,看着太阳西下,秦晏迫不及待骑着骏马离开了摄政王府。
丞相府。
谢怀信,“……”
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精彩的很。
砰的一声。,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这图纸是她画的?”
“是奴婢的娘亲亲眼看到的,而且他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掌柜的,说是要大量生产,卖的很贵,每件衣服都要几十辆银子呢……”
刘玉儿看到谢怀信脸色难看,说个不停。
她喋喋不休的声音令谢怀信更加烦躁。
“滚出去。”
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玉儿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砰。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将她扔出了书房。
刘玉儿委屈的满脸泪痕,更多的是屈辱,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跑向了福寿堂。
谢怀信手慢慢攥紧握拳,“越来越不像,该拿你怎么办呢。”
呢喃的声音,暗含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