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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御花园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四处无声。

慕容奕呼吸着冷冽的雪后空气。

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鸾极殿附近,远远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墨影,你敢丢我,你完了~”

“美人饶命,美人饶命~”

“美人,我来帮你~”

主仆三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御花园格外清晰。

越过高大的树木,慕容奕一眼就看到花园中飞来飞去的雪球,好不热闹。

尤其是中间那个,身上披着黑色的狐裘,在雪地中像是一只灵动的小狐狸,手中的雪球又大又准,砸得婢女躲闪不及。

那白皙的手指抓着雪球,渗出一点瑰丽的粉色,在一片素白之中格外耀眼。

真是胡闹。

慕容奕心底斥了一声,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乌止手上刚团好一个雪球,就见到慕容奕披着一件藏蓝色的大氅大步而来。

“皇上~”乌止丢了雪球,快步跑向慕容奕。

“你慢些!”

慕容奕话音刚落,乌止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旁边栽过去,眼看着就要以脸着地。

下一秒,乌止就落入一个带着檀香气息的怀抱之中。

乌止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水润的杏眸中闪烁着惊喜还有得意,“皇上真厉害,又救了嫔妾一次。”

慕容奕这才想起来,乌止几次跌倒都是他护着的,难怪这小家伙有恃无恐。

“胡闹,天气寒冷,不在殿中待着,出来做什么!”慕容奕低斥一声。

乌止得了便宜还卖乖,双手圈着慕容奕的脖子,“皇上,嫔妾知错啦~”

乖乖认错,可脸上分明是不知悔改。

慕容奕皱眉,单手抱着乌止,另一只手狠狠捏了一把乌止的脸,“有你这么认错的?”

乌止嘿嘿一声,凑近了慕容奕,在他脸上小啄一口,“嫔妾这样可以么。”

“恃宠而骄!”

这儿离鸾极殿很近,慕容奕干脆把人抱回了鸾极殿。

“都愣着干什么,主子胡闹你们也胡闹,还不准备姜汤!”慕容奕瞪了两个婢女一眼。

墨影和香痕连忙去准备了。

乌止觉得慕容奕小题大做,她给慕容奕解下大氅后,自己也脱下狐裘。

一袭鹅黄色的夹袄襦裙明媚耀眼。

她在慕容奕跟前转了个圈,“皇上别担心,嫔妾没事呢。”

说着她上前去给慕容奕捏肩膀,“嫔妾那么重,皇上累坏了吧。”

慕容奕不屑一笑,“就你?”

还不如他在军营时抗得沙袋一半重呢。

“皇上威武。”乌止自动坐在慕容奕怀中,捧着慕容奕的手哈气。

又乖又听话。

“别闹。”慕容奕用脚将炭盆勾了过来,温度瞬间提升。

慕容奕给她搓了搓手,放在了炭盆之上,捏住乌止冰凉的手指,用自己的手给乌止取暖,“现在知道冷了?”

“有皇上,嫔妾就不冷。”

很快,香痕将姜汤端了两碗上来,慕容奕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乌止尝了一口,就辣的咳嗽,在慕容奕的注视中,好不容易才喝完,不断吐着舌头散味。

那小模样真是可爱得紧。

慕容奕来都来了,又是午后。

乌止玩了一会儿也有些累,邀请慕容奕道,“皇上,要不要再嫔妾这儿睡一会。”

慕容奕却之不恭,都不用乌止动手,自己就脱下衣服,抱着乌止进了暖乎乎的被窝。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李中来叫,“皇上,前朝王亲大臣们都陆续进宫了。”

今夜除夕宫宴,皇亲贵族都要参加,人都到了,得拜见皇上呢。

慕容奕准备起身,乌止也跟着醒了。

趴在床边看着慕容奕穿衣,丝毫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晚上吃些东西再去宫宴。”慕容奕临走前,看着乌止还是要醒没醒的样子,提醒了句。

乌止莞尔。

狗皇帝还挺贴心。

宫宴快开始了,乌止披着素白的狐裘到了。

顶着那样出挑的一张脸,乌止就算打扮的素净也还是十分惹眼。

慕容睿跟着慕容慕容奕到了宴席上,一眼就看到了嫔妃群中的乌止。

他嘴贱来了句,“小嫂子越来越漂亮了呀。”

慕容奕顺着慕容睿的目光看过去,乌止梳了个十分庄重的发髻,与平常的灵动不容,看着十分的赏心悦目。

他斜了慕容睿一眼,“正好趁着今夜给你赐婚?”

……

宫宴热闹是真热闹,但拘谨也是真拘谨。

尤其是乌止,坐在那儿就受到了不少目光的打量。

回到鸾极殿之后,乌止才敢放松,泡了个热水澡,绞完了头发之后,乌止招呼几人进来吃火锅。

外面天寒地冻,殿内热气沸腾,好歹有些过年的氛围。

小厨房的人厨娘又换了两个,这次是李中亲自调过来的人,家中背景也查得一清二楚。

按照乌止的要求,餐桌上摆上了鸳鸯锅,一般是鸡汤,另一半是厨娘按照乌止给的房子熬的红油锅。

锅子一上来,热气腾腾的,墨影等人只觉得新奇。

苒薇和苒芯还是有些不敢上桌,拘谨得很。

但看着锅子中的才不断减少,墨影一筷子夹走苒薇喜欢的排骨,她就忍不住了。

气氛越来越好,乌止又让人烫了两壶花雕,气氛越来越开怀。

乌止原本还想守岁来着,奈何身子连着受了两次伤,再加上微醺的酒意,到底没能撑住,亥时还没到,就沉沉睡去了。

外面,薛垚和香痕站在檐廊下看月亮。

年三十的月亮没什么看头,但有月亮在,整个天空不再是漆黑的,呈现出一股清朗的墨蓝色。

“薛垚,我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年节。”香痕语气感慨。

喝了点酒,情绪就放得开了。

“我也很久没这样开心了。”薛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发出一声感慨,“主子一路走来不容易啊。”

从围场挡箭,到淑妃用刑,乌止没熬过一次,薛垚心底对乌止的佩服就多一分。

他从乌止最微末的时候就跟着乌止了,可不管是才人位份,还是美人位份。

乌止对待他们的态度没有一点儿变化。

更让薛垚佩服的还是乌止的手段。

从良仪爬到如今的美人位份,这么多新人中只有那位怀有龙嗣的静美人可以和乌止相提并论。

但也不能放在一块说,静美人身后是唐家,乌止身后谁也没有。

这么一看,就更让人佩服了。

薛垚和香痕都是宫中的老人,他们打心眼里觉得跟着乌止能有好日子过。

突然,薛垚想起一个问题,“你和敬事房的董春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