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草图。”唐清砚蹲在井边,指着残留在石壁上的咸咒残纹,“他不是随手涂鸦,这是稿——咸稿。”
“你是说这玩意儿还是有编排的?”云缨一手撑着咸焰枪,一手扒拉着一块咸石,“咸图界也讲章法?我还以为谁先腌成谁先出道。”
“你想简单了。”赵怀真皱眉,“这篇残咒像是某种咸术体系的提纲,只不过……不完整。”
“就像一本书,只剩目录。”唐清砚语气低沉,“但你看这排布,顺序不是由外而内,而是由腌到深腌。”
云缨:“你们咸人还有这种进阶路径?”
赵怀真:“有的。咸灵——腌魂——咸念——腌图——然后是……”
他没说下去,但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盯向那缓缓渗咸的井底。咸气未止,残纹仍在蠕动,像是腌稿自己在续写自己。
“感觉这玩意儿……要自己写出个boSS来了。”云缨握紧枪柄。
说时迟,那井壁竟突兀炸开一角,一道青灰咸气裹着残卷腾起,自动翻开,显出一页略带焦边的老纸:
【第四腌·咸律篇】
“等等。”唐清砚目光一沉,“这是咸骨教高阶篇目……之前没人提起过,甚至在骨面娘娘的那座‘盐骨教本坛’中都未见记载。”
赵怀真皱起眉头,手指捻咒:“也就是说,这是他们内部隐藏的腌术分支,或者说……另一个体系。”
咸律篇中,第一行字闪着诡异的黄绿荧光,内容如下:“咸非为味,咸即为势,盐骨之下,律令成坛。”
云缨挑了挑眉:“我不太喜欢有文采的敌人。”
这时,卷轴突然炸出一道腌影,那是一名全身裹在咸甲中的人影,面具上只有一条咸线贯通左右,像咸气浸透后还未风干的印痕。
他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坛底泡太久:“谁动了咸律,我动谁的骨。”
“这是你家书?”赵怀真抬手一指,“写得挺腌,但翻得不礼貌。”
那腌影不答,反手一掌拍地,井底瞬间弹起一道咸阵,四面残卷浮空,围成一方咸坛虚影。
“他用腌卷构了临时坛!”唐清砚脸色微变,“他要借坛身战!”
“这人是……律腌师。”云缨听过此名,“只练咸,不腌菜,专靠咸规则打人。”
话音刚落,咸坛已张,律腌师自坛中踏出一步,手中咸律如刀,斜斩唐清砚。
“你别看我!”唐清砚往旁一滚,“我不懂律,我只看咸!”
赵怀真反应迅速,举咒封前:“破咸斥!”
一道咒光斩出,虽不伤敌,却打断对方腌律构式,咸气翻转间,云缨已迎面刺出一枪。
“别在我们面前秀规则,我们仨就没按过常理出牌!”
咸枪破风,对撞腌律之刃,发出一声脆响。腌坛一阵动荡,符纹崩散三成,但咸律师气息不减,反而更盛。
“咸律不伤肉,只断魂。”他低语,“你们越动,越陷。”
“那我们就静止?”云缨一脚踢飞坛边咸符,“你当我们是腌菜啊?一放就入味?”
赵怀真与唐清砚迅速反应,转守为攻,一人封坛法基,一人破坛符源,合力干扰咸律循环。
三人合围,律腌师终于出现破绽,咸律回转速度一滞,云缨抓住时机,“烈咸三连”骤然发动。
第一枪,破坛心。
第二枪,断咸轨。
第三枪,挑律腌魂!
咸律师闷哼一声,咸魂溢散,腌坛当场塌半。卷轴残页飘落,如雪片碎盐,纷纷扬扬洒下。
赵怀真挥袖接住一页,细看片刻,眼神渐渐沉下。
“……不只是律。”他说,“还有‘盐制’、‘骨禁’,以及……‘咸图修人法’。”
“修人法?”唐清砚皱眉,“咸图还能用来改人?”
“是的。”赵怀真沉声,“据这页所载,他们在筹备一件事——‘腌灵重塑’,将整座盐骨教坛,化为一口活腌坛,能‘生腌人魂’。”
云缨听完,沉默一瞬,才幽幽地说:“这……是不是已经不算宗教,而是黑心食品加工厂了?”
“非常黑。”唐清砚点头。
“而且还咸。”赵怀真补充。
风渐歇,井底再度归于寂静。破碎的卷轴残页仍在轻飘,却像一道道揭不开的坛盖——盐骨教的真正意图,才刚浮出坛面。
而那残咸魂碎片,却在咸石下方缓缓融入地缝,一道微弱却持续的声音低语回荡:“咸律未尽……坛未完……重腌之主……必归坛上。”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坛在说话,还是咸魂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