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腌整个咸渊?你这是打算建个超大型酸菜缸?”赵怀真嘴角一抽,拔出长符,“我劝你先清醒一点,把咸气吐出去。”
那人却不理会,只将手中一枚碎咸玉投入腌骨井。玉未入井,井中便泛起一圈圈波纹,水面浮起盐色光晕,像是一整块发光的老腌肉正在回温。
“咸图本源藏于井底腌核,你们能走到这里,说明确实有点实力。”他声音不高,但说出的话像是腌过的豆腐干,棱角分明,“不过,太晚了。”
“咱们刚才才把井口清了一遍,要晚,也就晚一口气。”云缨握紧枪身,朝前跨步,“你说你是‘正系’,那‘骨面娘娘’算什么?”
“她?不过是我留下的咸影之一。”他转过身,轻轻一摆衣袖,咸雾瞬间从他脚下浮起,包裹井口,“娘娘活在信仰里,我活在井下。”
唐清砚盯着他的背影,眯眼道:“咸图,和这口井……有什么关联?”
那人终于抬手指向井底:“此井原为咸骨教第一腌坛的骨井,沉淀着百年腌术之本。井底是一块‘咸源骨’,可以将任何活物转化为永咸之物。”
“你打算用它来……腌人?”赵怀真声音拔高,“你这不是腌术,是违腌!”
“我不腌人。”他说,“我腌信仰。”
这句“腌信仰”,像是咸味迷魂汤,腌得空气都一紧。云缨却轻轻挑眉:“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搞个大的。”
“既然你要腌,那我只好炒。”她话音未落,枪尖点地,咸焰炸裂。
战斗瞬间爆发。
云缨率先冲入雾中,咸焰枪势如游龙翻滚,对方却只是轻轻挥袖,咸气便化作一道薄膜,将攻击轻松卸去。
“雾术!不是普通的咸气,这是……腌幕咒!”唐清砚反应极快,掷出数枚“破腌铜片”,试图划破咸膜。
铜片贴膜即炸,腌幕晃动,却迅速愈合,仿佛整个雾层是一层会自己补丁的老腌纱布。
“这玩意不好破。”赵怀真低声咒起,三道驱咸符夹着火咒落下,“来点热气,看看这咸膜怕不怕开水!”
火咒落地,咸幕终于被点出一道豁口,云缨身形翻入,一枪封喉。
可惜,对方只是一具咸影分身,化雾散开。
“这人不会也学娘娘,专玩影分身那套吧?”云缨退身,背后腌风已至。
她猛然转身,长枪横扫,竟击中一条如咸蛇般的咒丝。
“是腌丝术!”唐清砚立刻警觉,“这术法不伤身,却专扰神思。”
“那就先剁了这条神思咸肠!”云缨暴喝,枪焰再燃,将咸丝一寸寸烧断。
与此同时,赵怀真冲入腌井边缘,展开封腌阵,压制腌气上涌。井内水面剧烈翻涌,像有庞然咸物正在苏醒。
“不能再让他引井下之物!”他喝道,“再晚点,这咸图真本就要被唤醒了!”
云缨点头,枪势连挥,咸影再现,终于显出真身——正是那蒙面之人,此时面具已裂,露出一张极为普通的脸,只是双眼泛着干枯盐壳色,像久未泡水的咸黄豆。
“你到底是谁!”唐清砚问。
他低声道:“我是‘渊主’,第一代咸骨教腌术的继承人。”
众人神情骤变。
渊主之名,曾在荒界东境流传过短短数月,据说当年腌术最初流传时,就是由此人起头,后因腌术泛滥被群起围剿,尸骨无存。
“你不是死了吗?”赵怀真握紧符纸。
“我只是回到了该回的地方。”他抬手,“这咸井本就是我留下的,今日,只不过是归位。”
“那你也得先看咱们同不同意。”云缨拔高声势,枪尖挑起,“归位可以,别想安生。”
战斗再次打响。
这一回,渊主不再藏拙,身后浮现三道腌影,一咸蛇、一咸鹿、一咸龟,三灵皆出自井底腌骨之气,为咸术护体。
云缨独战咸鹿,枪火与鹿角对轰,尘雾四起。
赵怀真封阵困蛇,用符火断其咸脊。
唐清砚则绕向咸龟背后,利用其不灵之处,一击断其甲壳。
三人默契十足,却仍耗时甚久才将三咸灵镇压。而渊主趁隙跃入腌井,身形即将没入。
“想跑?”云缨不容分说,飞身一跃,枪芒破雾,直刺井中。
一道白光自井底骤然升起,将渊主包裹其中,仿佛要将其彻底腌封。
但就在云缨即将追入时,腌井突然震动,一股更古老的咸气从井底渗出,不同于之前的腌术——这股咸气中,竟带着……醋意。
“这不是咸……”唐清砚脸色一变,“这是‘腌变’的前兆。”
云缨收势落地:“他没跑,他正在……借腌图化身!”
腌图将启,咸渊将乱。
而咸气未止,井声未熄。
——风起咸渊,腌图映井。真敌之形,初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