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真扶着解咸者的肩膀,试图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但对方看着像块彻底泡透的老咸菜,一点儿弹性都没有。
“你倒是说句话啊,别死得这么咸不拉几的。”他试探着戳了戳解咸者的额头。
“我……还没死。”解咸者艰难开口,声音虚得像三碟咸菜挤出了一碗清汤,“我只是在咸力回流的后遗症中轻微腌化。”
“你这叫轻微?你现在半个屁股都在冒盐泡。”唐清砚抱臂道,“要不要我找个大蒜给你腌了送人情?”
“别说笑了。”云缨上前,一掌按住咒柱上方那处裂纹,“这里还在震。”
咒柱上的咸光不断蔓延,从原本的几道裂隙,扩张成了半个湖底的光图案。复杂的腌术符纹仿佛在水下展开,像一张咸鱼摊开的骨架。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腌器’。”解咸者终于勉强站起身,“真正的第五式,并不是一招,而是一场规模化腌制。”
“腌谁?”唐清砚眯眼。
“整片咸湖。”他说。
空气仿佛咸了一拍。赵怀真抬头望着那咸光:“你这湖是打算做成腌泡浴场吗?”
“‘腌器’是上代盐骨教遗留的遗腌遗迹。”解咸者喘息着,“我原想用你们的咸力冲开它的开关……但显然,它自行识别了战斗强度——开始了。”
咔——!
地面再一次剧烈抖动。湖底浮出数个巨大的咸纹球体,通体灰白,仿佛被人反复泡过的鱼蛋。每一个球体都接上了管道,管道通入咒柱,通入咸水湖的各个腌缝。
“它……在吸盐。”云缨皱眉,“不,是汇盐——将湖底所有腌力集中注入这个装置。”
“腌成一个什么?”赵怀真神色一凛,“别告诉我,是腌骨傀儡。”
“你真聪明。”解咸者咧嘴笑笑,“我以前也这么想。”
咔咔咔咔——!
数个咸纹球体开始分裂,像巨型蛋壳裂开,露出内部白森森的咸骨构架。咸气翻腾中,一个体型比两人合抱还大的傀儡从咸纹中走出,全身如盐晶砌成,关节处嵌着人骨,仿佛一尊死而不化的“腌将”。
“这玩意多少年没动了?”唐清砚拔刀,“还带腌血的?”
“估计盐龄比我师父的坛子还长。”解咸者后退,“咸骨教最早的‘腌将一式’,就封在这里。”
“那就让它再腌回去。”云缨枪尖抬起,步入战圈。
【战斗开启】
腌将踏地而来,每一步都伴随腌水喷涌。它双臂巨大,每一甩都带着咸骨链条狂扫。赵怀真闪身上前,试图扰乱它的节奏,却被其一掌掀飞,撞上了旁边的咸墙。
“这家伙……连拍苍蝇都带酸性。”他咳嗽。
“别硬拼。”唐清砚绕到侧翼,从腌将背后砍入,但刀刃只砍掉一片浅浅的盐壳。
“太硬了。”他皱眉。
“它不是硬,是厚。”云缨观察半刻,眼中精光一闪,“每一次动作都会带动内腌纹循环,只要找到节奏……咱就能把它拍碎!”
说着,她猛地冲上,一枪贯入腌将膝弯处,带动咸力内旋,腌将腿一软,跪倒在地。赵怀真趁势跳上它肩头,两掌猛轰其面门:“你个巨型泡菜罐头!”
唐清砚则将咸骨链卷起,缠绕住其手臂关节,用力一扯——腌将整条手臂“咔”地一声被卸了下来!
“腌将被……拆了?”解咸者目瞪口呆。
“别高兴太早。”云缨眯眼。
咸纹球体又裂开第二个。
第二尊腌将,出场了。
第三个,也在咔咔作响。
“你是不是没说全?”赵怀真看向解咸者,“这玩意是买一送五?”
“腌器启动后……就会接连释放腌将。”他满脸苦涩,“它们,是整片咸湖的最后一道守护。”
“那就全拆了!”唐清砚抽刀喝道。
“拆之前,我有个问题。”赵怀真挡住又一记链扫,“咱这战斗算不算扰民?”
“湖底没人,顶多扰咸鱼。”云缨咬牙再进,咸焰枪卷风如怒。
腌将第二体与第三体接连入场,战局再度胶着。但三人此刻配合愈加默契,云缨主破,赵怀真扰敌,唐清砚策应。他们不断尝试着封堵咸器的腌力回流孔,希望能阻止腌将再生。
咔!
咒柱上的光忽然黯淡了一瞬。
“成功封一个!”云缨高呼。
“继续!”赵怀真喝道。
“别急,还有三个口!”唐清砚翻滚躲避腌将拍地攻击,“快——它要召第六尊了!”
气氛再度升温,腌气如云,湖底已不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