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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萧均说,梁玉自己也知道:

机会来了!

苏润同样开口鼓励好友们:“坚持就是胜利!”

今日来的考生少,各种流程速度都快。

不到寅时末,苏润就已经进了号舍。

他昨晚只睡了三个时辰,打理好号舍之后,趁着天没亮,又睡了一会儿。

直到外面传来关龙门的声音,才渐渐转醒。

会试第二场考的是判、诏、诰、表和史论。

吃一堑长一智。

苏润这次拿到试卷,没再急着破题,而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答卷。

发现不似第一场难度大、题目刁钻后,他不得不感慨:

“行百里者半九十。”

“果然倒在黎明前夕的人最多!”

审完卷,苏润觉得自己一天就能把草稿都打完,所以直接挑软柿子开始捏。

他首先做的就是按规格作文,发挥余地少的诏、诰两道题。

诏的题目是【大赦天下】,宣布朝廷将大赦天下,释放部分轻罪囚犯,以示皇恩浩荡。

而这次诰的题目则是【为某位臣子之母赐封诰命,以示对此臣子为官清廉的赏识。】

这两道题目都是要求考生帮拟诏书。

苏润在府学时,只学到了这两道题目的格式。

但这几个月落到了柳玉成手上。

柳玉成手把手教导他们写诏书,还将熙和帝下诏的喜好、习惯等一一告知。

故这两题虽然发挥余地不多,但玉泉六子定然是其中的佼佼者无疑。

苏润没废什么心力,提笔就把这两份诏书的草稿打好了。

跟着,他开始做判题。

第一道题是有关邻里纠纷和意外伤害的:

【甲与乙为邻里,甲家养有一只猛犬,平日里常在院内嘶吼。一日,乙家小孩丙(八岁)在甲家院外玩耍,被猛犬咬伤,伤势严重。甲声称猛犬一直被拴住,小孩靠近狗链范围才导致受伤,自己无辜。然乙则认为,甲未尽到看管义务,要求甲赔偿五十两银子。问此案该如何判决?】

根据《大炎律例·斗讼律》:凡畜养禽兽之人,或司其管理者,若其畜致人损伤,皆当负严责;

若畜养者未尽看管之责,致使他人受创,则须偿其损;

当然,大炎律例也说了,如果牲畜是被人故意引诱、刺激而致此人损伤的,不予追究。

苏润将题目看完,抓住其中一个重点:

小孩在院外玩耍,却能在狗链范围内被咬,这岂不是说,狗链范围包括院外?

院内乃是自家地盘,可院外就是公共场所了。

而携猛犬至公共场所,饲主或管理者必得随同监管,以防伤人。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甲都没有做好监管。

所以,在没有证据证明,小孩丙是故意激怒猛犬的情况下,甲应该赔偿。

但具体赔偿金额,应以小孩伤势为准。

苏润将思虑捋清楚,提笔将判词草稿打出来。

第二道判题是婚姻问题:

【富户之女丁嫁给戊,婚后戊酗酒成性,多次殴打丁,丁不堪忍受,请求官府判离。戊则辩称,夫妻之间偶有争吵实属正常,且丁未尽妻子之责,不应判离。问如何判案?】

这题简单得很。

根据大炎‘义绝’制度,即夫妻之间或夫妻双方亲属之间发生了严重伤害行为(如殴打、杀害、奸情等),导致夫妻情义断绝,婚姻关系必须解除。

戊多次殴打丁,俨然超出了‘正常争吵’范围。

虽然辩称丁未尽妻子之责,但不足以抵消其暴力行为违法。

故:官府可强制判离。

且《大炎律例·斗律》:诸殴伤妻者,减凡人二等。

即:丈夫殴打妻子致伤,虽较普通斗殴罪减轻处罚,但仍需承担法律责任。

因此除判离之外,戊多次殴打丁,亦得对丁作出赔偿。

若丁在婚姻中无过错,当保留其在婚姻中的财产权益,并由官府监督执行。

如戊应离而不离,官府应处以徒刑一年的刑罚。

苏润将判词写好,继续往下。

第三道题是有关师生矛盾的,题目是:

【己为乡间塾师,教授村中子弟。一日,某学生因家中急事,未请假便离塾回家。己得知后,责罚二十板,学生之父庚闻儿双手红肿,怒而至塾,与己争吵,甚至动手相向。己受伤,诉至官府,请求惩治庚。】

夫子打学生?

这从秦汉时期就有,不足为怪。

连《礼记·学记》都有载:夏楚二物,收其威也。

就是说夏、楚二物,就是要让学生害怕的。

而夏,槄也;楚,荆也,二者所以扑挞犯礼者。

即:用楸树枝和荆条来惩罚违反礼仪或规矩的学生。

大炎对夫子惩戒学生之事,还有法律条例:除了不得打头、脸等,又对力度做了规定。

根据《大炎律例》,己这个乡间塾师,并无违反。

至于庚……

“放在哪个朝代,动手相向致人受伤,都要负法律责任。”

所以才说,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两败俱伤。

苏润打着草稿,也忍不住叹气:

“嗐,谁没被夫子打过啊!”

他当年跟德明四人,趁夜出城救昌永,还带人对抗恶民。

回来之后,不一样被拎去书房挨揍?

那时候,二哥和梁伯父不一样只能在院外等着,也没真拦吗?

二十板算什么?

他们六个加起来,两百板都不止吧?

不过,幸好夫子敲打归敲打,手下还是有分寸的。

否则他们六个被挨完一顿后,也不可能两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想到亲人,苏润也忍不住念叨:

“家里应该收到信了吧?”

“二哥肯定已经出发,来京城找我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哪儿了。”

“啧!夫子要是知道我们六个这次胡来,八成又得拿戒尺……”

“璨之,你糊涂啊!”

“当初准备那几大箱子戒尺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吧?”

苏润念念叨叨写着判词,还不忘道:

“回去得跟璨之他们串个词,这半年的事,日后千万别说漏嘴了。”

苏·纸上判官·润,正在笔墨之间伸张正义,肚子却叫唤了。

熟练地煮粥吃饭,又就着炭盆烤了烤冷到僵硬的手,苏润继续往下,开始处理‘医患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