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朱权笑的十分惬意:“杞人忧天,你觉得钱怀义是想借过寿跟本王较量么?你怀疑他会把那些官员拉过去,为自己所用?钱怀义没那个谋略,他更没那个胆子。”
可是,三天后,又一个消息来了。
前去给巡抚钱大人贺寿的人,统统失踪了。
解士仁派人去官道上追查,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宁王得知此事,浑身吓出冷汗来,坐在石凳上,久久不能平静。
好端端的,几百个官员呢,怎么会失踪呢。
这些官员都有随从护送,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莫非跟钱怀义有关?
朱权思来想去,感觉不会,因为钱怀义没离开过他的城池。
而且,在钱某人身边,也安插着天宁教的人。
他若有什么举动,朱权能很快知晓。
“王爷,那些官员的失踪,必定跟钱怀义有关。”
“你这么认为么?”
“否则无法解释啊,他突然要做寿,那些官员在去贺寿的路上失踪了,这是显而易见的。”
朱权还是不相信:“钱怀义身边都是本王的人,巡抚衙门内外充斥着咱们的天宁教教众。他想偷鸡摸狗,也没那个机会啊,他一个人能做成这件事么?”
谋士解士仁一想:“王爷,完全有可能!”
“哦?如何可能?”
“钱怀义一直去青楼,他就有机会跟外界取得联系,那个青楼女子,叫怜儿的……”
听到这儿,朱权缓缓起身了,双目如剑:“那个女子……先生说的不错,马上派人去抓那个女子!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另一边,朱允熥用暗卫创立了一个叫‘大民会’的组织。
他让三通安排人,将那几百个官员拉到城中的斩首之地去。
不通过官府,与钱怀义无关,自发杀戮官吏。
在场的这些官员,全都加入了天宁教。
如果有人主动揭发天宁教,可免除一死。
无数百姓前来围观,而暗卫们穿的也是百姓的衣服。
同时间,朱权也装扮成百姓,混在人群里。
“王爷,要不要救?”
“不,百姓激愤,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那些官员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死活对本王来说,无所谓了。”
朱权还挺高兴,他盼望的就是百姓谋反。
可是,‘大民会’的首脑又是谁呢?
一个持刀男子走上台阶,高喊道:“各位!这些官吏,仗势欺民!为富不仁!对咱们多有盘剥,不杀他们,难消我们的心头之恨!我‘大民会’就是要替天行道!”
话音一落,一颗人头落地了。
朱权的心里乐开了花,像这种百姓自发的组织,越多越好。
大明朝乱的不像样子,才是他的机会。
唯独解士仁感觉不妙。
“王爷,这个组织好像有势头取代咱们。”
“呵呵,先生过虑了。这样的组织,越多越好,就算他们不跟本王的天宁教混在一起,也是能反抗朱允熥的力量啊。如果大明各地都有不同的组织起事,朱允熥还不得手忙脚乱么?我们创立天宁教的目的,不是让天宁教掌控天下,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先生,放轻松一些。”
持刀者的武器架在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还是个知府。
知府惊恐的望着在场的民众,高喊起来:“冤枉啊!我冤枉啊!”
“你搜刮民财,压榨百姓,还有何冤枉可喊!”
“这一切都是天宁教所为!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百姓都唏嘘了。
朱权和解士仁浑身惊出冷汗来。
“王爷!”
“这家伙……他敢乱说话,杀了他!”
“不可,王爷,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啊。”
那知府哭喊着说道:“我说的全是真的!天宁教想谋反,所以他们暗地里命我们坑害百姓!天宁教再出来阻挠,将那些钱再还给百姓!”
民众又发出一阵强烈的唏嘘。
天宁教做了那么多好事,让老百姓能活下去,这人所共知啊。
整个江南境内的百姓,谁不知道天宁教是替天行道呢。
有人咋呼起来:“胡说八道!狗官!你苟延残喘,不过是想活命罢了!”
知府大嚷着:“不!我没胡说!各位想一想!为什么天宁教说抢夺官府,却不杀我们这些当官的,而且衙门一直健在!如果天宁教真的为民做主,为什么不杀我们?他们说杀戮官吏和衙役,为什么不见尸体?!”
真是一句灵魂拷问,一下把在场的民众弄的无话可说了。
因为,老百姓口中得知天宁教把钱财从官府手中抢回来,全是天宁教自己说的,并没有得到丝毫验证。
再说,江南境内,尽是天宁教,人数不得了。
他们如果想杀戮官吏的话,也就是一夜席卷的事,干嘛还要一直放任官吏掠夺民财,再去抢回来呢,这样的循环是永无止境的。
朱权捏紧拳头:“杀了这个家伙,杀了他!”
解士仁拼命拦着:“王爷,断然不可,您不可暴露了行踪,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的人没几个在,要是被抓住,那就功亏一篑了!快走吧!”
不远处的酒楼上,朱允熥和三通轻松的望着下方。
朱允熥的目的达到了。
他没指望一下就让天宁教失信于民,只要百姓对天宁教产生了怀疑,这个法场的意义就变得格外重大。
“主子,您要创‘大民会’,是想与宁王抗衡么?”
“有这一层原因,先让他自乱阵脚。”
“他会怀疑,这个教会是您创立的么?”
“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不会怀疑。”
三通心领神会:“在场的几百个官,全数杀掉。”
是,这就是朱允熥的想法。
他知道,很多官都跟钱怀义一样,都是被迫的。
可没有办法,现在杀人,是为了以后少杀人。
朱允熥回到桌旁坐下:“三通,你觉得朕很残忍,是吗?”
“臣……不敢这样想。”
“朕也不想这样,可是为了国家,有时候,不能意气用事。皇帝,永远都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