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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指尖的金针,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点寒芒,又迅速隐去。

她重新垂下眼帘,继续在素绢上落笔。

就在这时,站在队伍最前列,离业火鼎最近的皇后,鼻子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她秀眉微蹙,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股气息,微妙而独特,宛如麝香却又超脱其外,混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甜腻与……淡淡的幽寒,缭绕不散。

这奇异的芬芳……

皇后的心房猛地一悸,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揪紧!

血玉麝香?不!这不可能!断无此种可能!

她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失了血色。

那禁忌之物,她曾亲手将其所有记载与存世之量,销毁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余地!

理应这世间再无一丝一毫的痕迹可循!

是谁?

皇后心中惊涛拍岸,面上却强自镇定,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缓缓掠过周遭人群,试图捕捉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她想找出这味道的来源。

可现场数百命妇,香风鬓影,各种香露、脂粉、檀香、血腥气混杂在一起,那丝若有若无的异香,飘忽不定,难以捕捉。

正当皇后心中波澜四起,难以平复之时——

“噗通!”

一声沉闷而突兀的声响,如利刃般划破了广场上那凝重而庄严的宁静。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循声而聚。

视线所及,沈家的二小姐沈娇,方才还端坐在那里,看似虔诚无比地抄写着经文,此刻却突然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单珠玉,沈娇的母亲,沈禾的继母,目睹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心脏猛地一缩,尖叫之声脱口而出:“娇儿!”

她慌不择路地丢下手中的笔,整个人几乎是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扶住了沈娇那柔弱的身躯。

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刺骨的冰凉。

再细细打量沈娇的脸庞,那原本娇美的容颜此刻已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双眸紧闭,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这尘世之间。

“娇儿!娇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前方高位上的太后。

太后正闭目养神,听得骚乱,不悦地睁开眼,皱紧了眉头。

“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嘈杂的现场安静了几分。

单珠玉抱着沈娇,连忙跪下回话,声音颤抖:“回、回太后娘娘,想、想来是娇儿这孩子……”

她眼珠一转,急中生智:“想来是娇儿为了替皇家祈福,连日来斋戒诵经,太过劳累,一时体力不支,这才……”

好一个“为皇家祈福劳累过度”的借口,既掩盖了真相,又顺带表了功。

皇后此刻也回过神来,虽然心中对那诡异的香气仍存疑虑,但眼下维持法会秩序更为重要。

她立刻接口,声音带着惯有的端庄温和:

“原来如此。”

“沈二小姐这份为国祈福的赤诚之心,着实可嘉。”

“只是身子要紧。来人,”她转向身后的宫人,“快,将沈二小姐送去偏殿好生歇息,传太医来看看。”

皇后只想迅速将这个“麻烦”移走,免得节外生枝,更怕那该死的血玉麝香被人发现端倪。

几个宫人立刻上前,就要将沈娇抬走。

“且慢!”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是沈禾。

她放下笔,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

“母亲,皇后娘娘。”

她先是规矩地行了礼,然后看向昏迷的沈娇。

“妹妹脸色如此难看,嘴唇发紫,手指冰凉,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劳累。”

“女儿看,还是不要轻易移动为好。”

她顿了顿,语气十分诚恳。

“正好,女儿身边这婢女,家中曾有长辈行医,她也跟着学了些粗浅的医理,不如让她先给妹妹简单瞧瞧,看是否适合移动?”

沈禾口中的“粗浅医理”,自然是谦辞。

而这婢女,正是楚玥。

单珠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让沈禾的人看?那怎么行!

“不、不必了!”

她慌忙拦在沈禾和婢女听竹面前,强笑道:“一点小毛病。皇后娘娘已经吩咐了,送去偏殿让太医瞧瞧就好。”

她怕,怕沈禾的人查出什么不该查出的东西。

沈禾似乎没看到单珠玉的阻拦,只是微微蹙眉,看向皇后和太后,语气更显忧虑:

“母亲此言差矣。”

“虽说有太医随行,可母亲忘了,这大雄宝殿内外,今日有规矩,非召不得有男子擅入。太医们都在外围候着,等传召过来,再将妹妹抬出去,一来一回,只怕要耽误不少时间。”

她语气一转,显得十分为沈娇着想:

“妹妹如今这状况,看着着实让人心忧。为着妹妹好,还是先简单看看,至少能判断是否能移动,也好让大家安心,不是吗?”

沈禾步步紧逼,理由冠冕堂皇,句句不离“为妹妹好”,让人难以反驳。*

皇后凤眸微眯,看了看沈禾,又看了看地上气若游丝的沈娇。

她自然不信沈禾会有这么好心。

但沈禾的话,却也堵住了她的嘴。

让太医进来?坏了规矩。

直接抬走?万一真出了事,岂不是显得皇家刻薄?

可若让沈禾的人插手……

皇后心中权衡,正想开口支持单珠玉,快点把人弄走:“沈二小姐身子不适,不宜在此耽搁,影响了祈福大典的流程……”

话音未落,沈禾却又轻轻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皇后的软肋。

“皇后娘娘仁心。”

沈禾微微躬身,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锐利,看向皇后。

“方才母亲也说了,妹妹是因替皇家祈福才累倒的。”

“若此刻连简单看一看都不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抬了出去,万一……万一真有个好歹……”

沈禾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却也更沉。

“只怕外人会议论,说皇家、说皇后娘娘您……对为国祈福而病倒的臣女,失了仁心与体恤。”

“如此,岂不是……有损娘娘您的声誉?”

好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将沈娇的“功劳”和皇后的“仁心”绑在了一起。你若不让我看,就是不顾“功臣”死活,就是“不仁”!

皇后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