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了。
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尿了一地,阎解成无地自容,脸青一阵白一阵。
恶狠狠地看了姑娘一眼,然后跑了出去。
“解成、解成!”
阎埠贵刚上完厕所出来,就看见跑着离开的阎解成。
叫了两声, 他头都不回,阎埠贵只好迈开腿追了上去。
阎解成在前面跑,阎埠贵在后面追。
一直追到救助站外,才追上他。
阎埠贵一把拉住他,气喘吁吁:“解成,怎么了?”
阎解成转过身来,阎埠贵赫然看到他裤子上湿了一大片。
尿了!
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
怪不得阎解成跑着离开救助站。
换作是他,他也会跑。
“回去吧。”阎埠贵叹息一声,带着阎解成往四合院方向走去。
这件事,对阎解成的打击很大,直接改变了他的性情。
他啥也不干,哪也不去,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只晚上的时候,院里的人都睡了,他才出来,在院里透透气。
渐渐的,他成为别人眼中的怪人。
像他这样昼伏夜出的怪人,院里还有一个——贾东旭。
成为废人后,贾东旭也不爱出门了。
白天在家里睡大觉,夜深了才出来活动一下。
一来二去,有相同遭遇,本是仇人的俩人,既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
每天晚上吃了饭,林海都会带李梦洛出门遛遛。
饭后散散步,不管对李梦洛,还是对她肚子里的胎儿,都有好处。
这天晚上吃过饭,俩人照旧出去遛弯。
遛了半个小时回来,在胡同口,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
走近了一瞧,是一个女人。
女人脸上有烧伤,烧伤面积占整张脸的百分之七十。
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头上都有灰,一看就是逃荒的人。
“还活着吗?”李梦洛有些恐惧,躲在林海身后。
林海蹲下来,探了探女人的鼻息。
还有鼻息,就是比较微弱。
看了看女人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伤口。
“还活着,看样子是逃荒的,太饿晕过去了。”
听说女人还活着,李梦洛松了口气。
走到女人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喂、喂。”
李梦洛一边摇女人肩膀,一边喊她。
喊了半晌,女人缓缓睁开眼睛。
见她醒了过来,李梦洛一喜。
正要跟她说话,女人的眼睛又闭上了。
“又晕过去了。”李梦落有些泄气。
“饿晕了。”林海说。
“那怎么办?”
“先弄回去再说吧。”
说着,林海一把抱起女人。
抱了一路,把她抱回家里,给她放在床上。
“梦洛,去倒杯温水。”
林海吩咐一声,李梦洛便去倒水。
片刻功夫,倒了杯水过来。
“给。”
林海接过水,掰开女人的嘴巴,把水灌了进去。
因为是硬灌的,水一半进了女人嘴里,一半流了出来。
“小米粥还有吗,打一碗来。”林海问。
“有,等着。”
李梦洛转身进了厨房,片刻功夫,端着碗小米粥来了。
小米粥是晚上煮的,还是热的。
林海接过来,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
温度合适。
林海再次掰开女人的嘴,一口一口把小米粥灌了下去。
“咳咳咳……”
女人呛到了,咳了几声,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喝了水、喝了粥,肚子不再是空的。
醒过来的女人,这次没再晕过去。
“这是哪?”女人被亮晃晃的灯晃到眼睛,半睁半闭地问道。
“你在路上晕倒了,我俩把你抬回来的,这是我家。”林海回答。
“谢、谢。”
虽然喝了水,吃了粥,但女人嘴唇发白,说话有气无力,依旧比较虚弱。
见她身体状况不佳,林海叫她别再说话。
好好睡一觉,睡饱了再起来。
女人身困体乏,点点头,沉沉睡了过去。
睡了两个钟头,女人再次睁开眼。
这一次,她有了力气,脸上的气色比刚才好多了。
“你醒啦?”
见她醒来,正在看书的林海站了起来。
“恩人!”
女人喊着,从床上坐起来。
赤脚下了床,对着林海和李梦洛跪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
林海放下书,拽住女人胳膊,一把把她扶了起来。
“梦洛,再去拿些吃的来。”
林海吩咐一声,李梦洛便转身去了厨房。
过了片刻,拿来两个白面馒头,一碗小米粥,一盘辣白菜。
饥饿的女人,看到食物两眼发亮。
“谢谢恩人。”
道了声谢,便大口大口吃起来。
十分钟不到,食物被她一扫而光。
吃饱了饭,林海带她来到后院的小杂间。
小杂间是罗驼背住的地方。
他去了保定后,就没再回来过。
小杂间,随即空了下来。
“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明天一早,送你到救助站去。”
“俺不要去救助站!”一听要去救助站,女人频频摇头。
“为什么不去救助站?那里管吃管喝管睡。”林海有些不解。
“俺不要去,俺不要去……俺去过,不想去了。”说起救助站,女人一脸痛苦。
“怎么,有人欺负你?你的脸是不是在救助站弄伤的?”
女人摇摇头,“不是。”
“脸是俺小的时候,被俺爹扔进火坑里弄伤的。”
“你爹把你扔进火坑?”林海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女人点点头,“俺爹喜欢男娃,不喜欢女娃。”
“有次喝多了酒,把俺扔火坑里了。”
“嘶……你爹也太混蛋了。”真是个可怜的女人,林海暗想。
“不要送俺去救助站,求求恩人了!”女人说着,又要下跪。
林海眼疾手快,在她跪下之前,拦住了她。
“不想去不去就是,这间房空着,先在这里住着吧。”
“谢谢恩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俺没有名字。”
“嘶……怎么可能,人人都有名字,你爹妈没给你取名字?”
“俺妈生俺的时候难产死了,俺爹不管我,村里人都叫我丑妮,恩人叫我丑妮就好了。”
“嘶……”
真是命苦啊,林海又吸了口凉气。
“丑妮太难听,改一改,叫野花,野花生命力强,适合你。”
“成,听恩人的,那俺以后就叫野花了。”
和野花聊了一阵,林海便从小杂间退了出来。
回到家里,李梦洛手里捧着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服烂得都快成布条了,我拿两身衣服给她。”
“嗯,去吧,她叫野花。”林海点了下头。
“野花?这么随意的名字……你给取的?”
“是啊。”
“哪有给人取名叫野花的。”李梦洛咂了下舌。
“总比丑妮好吧。”
“好是好了点,也没好到哪里去。你要敢给我们的孩子,取这么随意的名字,我就不生了。”
“不生就不生,你现在就喊他出来。”
“……”
李梦洛白了林海一眼,捧着衣服,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