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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洒在江城这片焦土之上。孙飞面色冷峻,钢牙紧咬,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他带领着剩余的前锋军部下,一路狂奔。此刻,他们就像被饿狼疯狂追赶的野兔,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逃!

马蹄疯狂地践踏着大地,每一下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扬起的尘土好似滚滚黄雾,弥漫在队伍周围,恰似他们此刻仓惶逃离的身影。

身旁的左辛副官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喊道:“将军,这可怎么办?兄弟们死伤惨重啊!”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江城已被战火吞噬,化作人间炼狱。

孙飞一把抓住副将左辛的手臂,眼中满是悲愤与不甘,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目光坚定而决绝:“左副将,我带领两千人断后,你带领剩余前锋军立刻紧急撤退出江城。只要出了江城,自会有人接应。这是命令!”

左辛浓眉一皱,双目圆睁,大声吼道:“将军,这哪行!末将愿率两千将士断后,您乃一军之首,怎能轻易涉险?况且前锋军不能没有您的指挥,恳请将军速速撤离,让末将承担这断后之责!”

说罢,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和坚定。

他心想,将军肩负着全军的重任,绝不能让将军在此处犯险,哪怕拼上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保将军周全,让前锋军顺利撤离。

孙飞看着左辛,心中既感动又无奈,他知道左辛的脾性,此时也容不得再争执下去。

战况紧急,每一秒都关乎生死,左辛一咬牙,迅速点出两千将士,大声喊道:“李大李大山子带领兄弟们,随我分散布置防线,一定要阻滞山绒骑兵的绞杀!”

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尽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恐惧,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劲儿。

士兵们迅速奔赴各自的位置,有人在搬运沙袋,筑起简易的防御工事;有人在检查武器,紧了紧手中的刀枪;还有人在互相打气,“兄弟,撑住啊!打完这仗,咱回家喝酒!”

“好嘞!今天就和这些山绒蛮夷兔崽子拼了!”

此时,山绒骑兵如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

孙飞望着远处的敌军,满脸悲痛,对左辛说道:“左副将,我在城门外等你,交替掩护,边战边退。一定要活着回来!”

左辛双手握拳,用力一挥:“将军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不杀退这些贼寇,末将绝不回城!”

说罢,转身冲向战场,心中暗自想着,定不能让将军失望,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为前锋军争取更多的撤离时间。

敌军越来越近,只见前方道路上突然烟尘四起,原来是山绒部落骑兵触发了刚刚布置的陷阱。一个个陷马坑中布满了尖锐的木桩,不少山绒骑兵的马匹瞬间被刺穿,骑兵们纷纷落马,人仰马翻,场面一片混乱。但敌军很快重整旗鼓,继续向前推进,同时,从两侧的树林中射出无数支利箭,箭头上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山绒的勇士们连忙举起盾牌抵挡,但仍有不少人中箭倒下,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孙飞身先士卒,挥舞着长枪,挑飞一个个靠近的敌军。他心中清楚,每多抵挡一刻,前锋军就多一分生机。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孙飞满脸血污,双眼通红,手中的长刀已砍出了数个缺口,他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痛,只想多杀几个敌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身旁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每一个生命的消逝都像一把重锤敲在他的心上,但这反而激起了他心中更强烈的怒火,他不甘心就这么撤离,脚下如生了根一般,死死地守在阵地上。

左辛望着疯狂杀敌的孙飞,心急如焚。

他理解孙飞的悲愤和不舍,但作为副将,他必须承担起保护主将的责任。

“将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已经完成了阻击任务,再不走,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左辛在心底呐喊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

他深知,此刻的决策关乎着整支前锋军的生死存亡,若孙飞继续恋战,不仅将军会有性命之忧,之前所做的一切牺牲都将白费。

众将围在孙飞身边,看着将军疯狂的样子,心中满是悲愤。

他们既为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痛心,又对眼前残酷的战局感到无奈。

这些将领们跟随孙飞已久,彼此之间早已情同手足,每一个士兵的牺牲都让他们心如刀绞。

他们知道,这场战争的残酷远超想象,但为了身后的家园和亲人,他们不能退缩。

然而此刻,保护孙飞的安全成了首要任务,尽管心中满是不甘,他们还是咬着牙,决定强行带孙飞离开。

“将军,对不住了!”

左辛一挥手,几名卫兵迅速冲上前去,架起孙飞就往回走。

孙飞挣扎着,怒吼道:“放开我!我要杀敌!我不能丢下兄弟们!”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变得沙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战场上的尘土糊住。众将们紧紧地跟在后面,一边警惕着周围的敌军,一边劝慰着孙飞:“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啊!”

在众人的强制下,孙飞被带离了战场。一路上,他望着战场上依旧弥漫的硝烟,心中满是痛苦和自责,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振旗鼓,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

而左辛则带着另一队士兵,在侧翼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他勇猛无畏,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心中满是悲愤,但脚步却未曾后退半步。

这场战争对双方阵营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孙飞的军队遭受了重创,兵力锐减,士兵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战争的恐惧和对战友的思念。

但同时,他们也被左辛等将领的英勇所鼓舞,士气并未完全消散。

而敌军虽然在这场战斗中暂时占据上风,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兵力和物资都有不小的消耗,内部对后续的战略决策也产生了分歧。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飞带领着断后的士兵且战且退,逐渐向城门靠拢,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中显得如此悲壮,率众极速撤往江城门。

士兵们在混乱中相互推搡,有人因体力不支渐渐掉队,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而在敌军阵中,山绒所部们望着孙飞等人逃窜的方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在山绒部落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一位身形魁梧的部落首领端坐在虎皮椅上,他身披厚重的皮甲,上面的纹路仿佛诉说着部落古老而野蛮的历史。

其粗糙的大手缓缓抬起,轻轻抚着杂乱而浓密的胡须,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狡黠与凶狠的光芒。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哼,这孙飞也不过如此,以为留下区区两千人就能阻挡我英勇无畏的勇士们,简直是白日做梦。就凭这点兵力,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真是自不量力。这次我就先把这两千人消灭干净,让他们知道与我山绒部落作对的下场。一旦吃掉这两千人,他们的军队必然军心大乱,届时我便可以长驱直入,彻底击垮他们的士气,让这片土地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说罢,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出营帐,高声呼喊着将领们,开始部署对这两千人的围剿计划,那声音在营地中回荡,仿佛是死亡的号角即将吹响。

说起那陷阱暗器,更是让人胆寒。在江城城内的道路上,敌军一支小队提前赶到挖好的陷马坑被巧妙地掩盖起来,上面铺着薄薄的一层浮土和杂草。

当孙飞的前锋军策马狂奔至此,马蹄瞬间陷入坑中,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还有那暗箭机关,隐藏在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只要有人触发,便会有无数支利箭如暴雨般射向他们。锋利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瞬间穿透士兵们的铠甲,鲜血飞溅,染红了这片土地。

战场上,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孙飞满脸血污,双眼布满血丝,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率领着剩余的将士们背靠背,组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拼死抵抗着山绒部落潮水般的进攻。

身旁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每倒下一个,孙飞的心就揪紧一分,但他明白,此时绝不能退缩,唯有死战才有一线生机。

“兄弟们,我们没有退路了!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孙飞大声吼道,声音中透着决然与悲愤。

士兵们齐声呼应:“杀!杀!杀!”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尽管刀刃已经卷刃,枪杆已经折断,但眼神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在山绒部落的阵中,一位将领望着孙飞等人的顽强抵抗,心中暗自思量:“这些人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今日他们插翅难逃。等拿下他们,我定能在首领面前立下大功。”

说着,他一挥手,又一波士兵呐喊着冲了上去。

孙飞等人且战且退,不知不觉被逼到了城门口。此时,城墙两侧突然涌出了大批山绒部落的伏兵,他们手持强弓硬弩,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不好,有埋伏!”孙飞心中一惊,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墙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原来是左毅率领的接应部队赶到了。左毅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瞬间冲破了敌人的防线,杀往孙飞方向。

“孙将军,快往我这边杀过来!”左毅喊道,眼神中满是悲愤与急切。

“好!弟兄们随我一起杀出去!”孙飞看到援军到来,精神一振,再次举起长刀,冲向左毅方向的敌人。

两支队伍会合后,士气大振,开始向山绒部落的包围圈发起猛烈的反击。士兵们相互配合,刀枪并举,一时间竟让敌人的攻势缓了下来。

然而,敌人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们迅速调整战术,驱使着一群身披重甲的骑兵,朝着孙飞他们冲了过来。这些骑兵的马蹄上都绑着锋利的刀片,所过之处,泥土飞溅,草木皆断,仿佛是一台台移动的杀人机器。

面对这凶猛的攻势,孙飞和左毅对视一眼,同时喊道:“结阵!”士兵们迅速组成一个紧密的方阵,长枪对外,盾牌护身,准备迎接骑兵的冲击。

“砰!”骑兵们狠狠地撞在了方阵上,一时间人仰马翻。但方阵也被冲得摇摇欲坠,不少士兵被马蹄踩踏,发出痛苦的惨叫。

“坚持住!”孙飞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挥舞着长刀,砍向靠近的敌人。

左毅也在一旁奋力杀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带着孙飞和这些兄弟们活着离开。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孙飞的部队死伤大半,而山绒部落的士兵也横尸遍野。但孙飞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左毅部队的支援,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从江城的包围中撤退了出来。

而山绒部落这边,虽然未能将孙飞等人一网打尽,但也给他们造成了重创。部落首领大发雷霆,将领们之间互相指责,内部矛盾逐渐激化。这场战斗对双方来说,都像是一场噩梦,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撤离途中,旗语兵们身姿矫健地站在高处,双手有力地舞动着旗帜,那旗帜在风中呼呼作响,每一次摆动都如同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奏响的生命乐章,指引着众人朝着那可能存在的安全之地奔去,也牵动着每一个士兵紧绷的心弦。

孙飞带领着残军一路奔逃,来到了一处山谷。众人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有的士兵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有的则默默擦拭着武器,心中满是对死去战友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迷茫。

铁血断后

天色渐暗,浓厚的乌云仿若狰狞的巨兽,如墨般翻涌,将最后一丝天光无情吞噬殆尽。豆大的雨点裹挟着凄厉劲风,噼里啪啦地砸落,转瞬便化作一场狂风暴雨,天地间一片混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在这风雨交加的荒野之上,左辛副将神色凝重,雨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滑落,与汗水、血水混为一体。他稳稳勒住缰绳,回身望向身后那两千前锋军将士。这些士兵们,虽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却依旧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无畏的光芒。

“弟兄们呐!”左辛扯着嗓子大喊,声音仿若洪钟,盖过了呼啸的风雨,“咱们肩负着断后重任,得为孙将军率部撤离争取时间!大家都清楚,接下来的仗不好打,可咱是盛乾的铁血儿郎,啥时候怕过!”

将士们纷纷挺直脊梁,眼中透着决然,齐声应和:“不怕!”那声音汇聚在一起,排山倒海,竟压过了风雨的喧嚣。

话音刚落,远方便传来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只见山绒铁骑仿若黑色的潮水,汹涌奔腾而来。他们身着黑色皮甲,在风雨中如鬼魅般疾驰,马蹄重重踏在泥泞的地面,溅起层层水花与泥污,仿若要将整个世界踏碎。

看着这铺天盖地的敌军,士兵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新兵赵小六心里头“咯噔”一下,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双腿忍不住微微颤抖。可转头瞧见身旁老兵王猛坚定的眼神,那眼神仿若熊熊燃烧的烈火,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王猛低声吼道:“小六,别怕!握紧手里的刀,咱们一起杀!”赵小六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恐惧,握紧了手中长刀。

而老兵李大山则是紧咬牙关,手中长矛握得更紧,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满心想着要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这群蛮夷,烧我家园,杀我亲人,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准备迎敌!”左辛一声令下,前锋军迅速摆好阵型,长矛如林般竖起,盾牌紧密相连,严阵以待。左辛心中清楚,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他们不仅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还要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坚守阵地。但他毫无退缩之意,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为孙将军争取时间,让大部队安全撤离。

山绒铁骑转瞬即至,那冲击力仿若排山倒海。铁骑前端的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嘶鸣声中,奋力撞向盛乾军的防线。刹那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鼓生疼。

左辛挥舞长刀,寒光闪烁间,已有数名山绒骑兵惨叫着跌落马下。但山绒铁骑的攻势太过凶猛,防线渐渐出现松动。左辛心急如焚,他深知这样下去,防线很快就会被突破。他一边大声指挥,一边瞅准时机,刀锋狠狠劈向一名试图突破防线的山绒骑兵。

“交替掩护,后撤!”左辛大声喊道。在他的带领下,前锋军有条不紊地边战边退,可每一步挪动,都伴随着惨重的伤亡。战场上,血水与泥水混在一起,士兵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被马蹄践踏,有的被利刃砍杀,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激战持续着,天色愈发昏暗,战场上满是血水与泥泞,分不清彼此。不知何时,山绒部落首领扎木尔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了战场中央。他身着华丽的战甲,眼神冷酷无情,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他目光如鹰隼,冷冷注视着被团团围困的左辛等人,高声喊道:“只要你们投降于我们,你们就都能活!”

左辛身旁,此时只剩下百来名战士,他们浑身浴血,却依旧紧紧围在左辛身边,目光坚定,毫无惧色。

左辛猛地仰头,放声大笑,而后朗声道:“兄弟们怕死吗?”

“不怕!”弟兄们的回应短促有力,透着视死如归的气魄。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群山绒蛮夷,杀一个值了,杀两个赚了,兄弟们冲啊!”左辛右手高高举起长刀,刀身上还淌着敌人的鲜血,在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诡异光芒。

随着左辛一声令下,将士们齐声呐喊,向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发起了反冲锋。扎木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拔剑指向左辛部,口中大喝:“杀!”

双方如两道汹涌的洪流,狠狠撞击在一起。不过眨眼间,战场上便倒下一片人。左辛只觉右臂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整条手臂竟已被削落,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他强忍着剧痛,回身望向部下,只见身旁只剩下寥寥二十人。可即便如此,他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捡起长刀,向前用力一指,喊道:“大家再冲!”

众人抖擞精神,再次发起攻击。这一回,山绒骑兵的攻势太过凌厉,不过一个回合,左辛的部下便纷纷滚落马下。

左辛环顾四周,战场上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望着遍地的袍泽尸体,一股悲壮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长刀指向敌军,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山绒骑兵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扎木尔见状,微微皱眉,手中长剑一挥,一名山绒骑兵会意,催马向前,手中长刀狠狠劈向左辛。左辛躲避不及,左臂也被削断,整个人无力地在马背上垂下了头颅。

他的战马驮着他,缓缓向着远方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雨之中,只留下一路斑驳的血迹。

扎木尔凝视着左辛离去的方向,沉默许久,缓缓开口:“这是真正的勇士。留下一队人,打扫战场,把这位盛乾勇士给厚葬了,其他人给我继续追敌!”说罢,大手一挥,山绒骑兵再度启程,马蹄声在风雨中渐渐远去,只留下这片满是疮痍的战场,诉说着刚刚那场惨烈的厮杀。

这场战斗,给双方都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对于盛乾军来说,左辛副将和他的前锋军以生命为代价,为大部队的撤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他们的英勇事迹,将被铭记在盛乾的历史长河中,成为激励后人的精神支柱。而对于山绒部落来说,虽然他们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无数年轻的战士倒在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的母亲、妻子、孩子,将在无尽的悲痛中度过余生。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它带来的只有死亡、伤痛和无尽的悲哀。

这场战争,对双方阵营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孙飞的军队遭受重创,兵力锐减,士兵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对战争的厌恶。而敌军虽然暂时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军中粮草物资消耗巨大,士兵们也疲惫不堪,内部对下一步的战略产生了分歧和争执。

战争的残酷,不仅仅体现在战场上的厮杀,更体现在每一个士兵和将领的内心深处。那是对生死的恐惧,对胜利的渴望,以及对战争无尽的无奈和悲哀。

而在后方,一支山绒部落的军队犹如饥饿已久的恶狼,紧紧地咬住他们的尾巴追杀过来。部落首领扎木尔,那满脸的横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得近乎狰狞,双目瞪得犹如铜铃,眼中燃烧的仇恨之火仿佛随时都能将孙飞化为灰烬。他心中不停地咒骂着孙飞,痛恨他偷袭粮草的卑鄙行径,江城之内那些防不胜防的陷阱,更是让他们部落损失惨重,无数勇士命丧黄泉。如今,山绒王下了死令,要他不计一切代价灭掉孙飞,这道命令如同火焰一般,将他内心的复仇之火燃烧到了极致,他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孙飞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眼看就要追到,前方突然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十几匹马瞬间被隐蔽得极好的拌马索绊倒。队伍冲锋的速度太快,后面的勇士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马匹便纷纷前蹄腾空,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骑手们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没等他们挣扎着爬起身来,就被后面失控冲来的战马无情地践踏而过,瞬间化作一滩肉泥,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四周。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名山绒骑兵惊恐地尖叫着,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混乱之中。

此时,两侧用干草巧妙伪装隐藏的甬道里,一支早已严阵以待的弓弩兵迅速现身。他们个个神情冷峻,手中的弓箭早已搭弦,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令下,箭头带着死亡的气息,如同一群疯狂的黑色蜂群,朝着山绒密集的骑兵队伍倾泻而去。利箭如飞蝗般铺天盖地射向敌人,刹那间,山绒骑兵队伍中倒下一片,原本紧密的阵型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空出了一片血腥弥漫的死亡之地。

“放箭!给我狠狠地射!”弓弩兵队长声嘶力竭地喊道。

扎木尔见状,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紧急下令让勇士们往两侧迂回,企图反杀这些突然出现的伏兵,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焦急已经变得沙哑不堪。

而乾朝将领左毅则临危不乱,果断地安排正面的火油罐子队行动起来。士兵们迅速将一个个黑黢黢的火油罐子搬到抛石机上,随着机关的启动,火油罐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好似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死亡的阴影朝着山绒军队飞去。

闻到那刺鼻的火油气味,扎木尔首领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他深知火油一旦被点燃,将会带来怎样毁灭性的灾难,于是立刻大声吼道:“快!分散撤退!”

山绒骑兵们听到命令,瞬间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们拼命地拉扯着缰绳,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让马匹尽快停下来,然后调转马头逃离这个危险之地。可是,冲锋时的巨大惯性哪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后方的马匹根本停不下来,一时间,人马相互撞击,混乱不堪,再次引发了严重的踩踏事件。哭喊声、咒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人间炼狱的悲歌。

就在这时,正前方乾朝前锋军处数千支火箭雨如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那火箭带着耀眼的火光,恰似死神挥舞的镰刀,无情地朝着山绒骑兵们落下。山绒骑兵们此时已经完全陷入绝境,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他们根本无处可躲,火箭一点便着,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好似一条凶猛的火蛇,迅速蔓延开来,无情地吞噬着一切。马匹受惊后疯狂地嘶鸣着、狂奔着,骑手们被大火烧得皮开肉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发出声声惨叫。

“救命啊!我不想死!”一名年轻的山绒骑兵哭喊着,然而却没有人能够救他。

山绒骑兵彻底乱了阵脚,恐慌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沸腾起来,他们纷纷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四处逃窜,战场上一片狼藉。

而两侧负责埋伏接应的盛乾军队则按照预定计划,井然有序地撤离危险之地。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牺牲战友的悲痛和不舍。

经此一役,山绒部落伤亡惨重,万余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鲜血将大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烧焦味,久久无法散去。残阳如血,映照在这片宛如修罗场的土地上,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扎木尔望着眼前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他既为部落遭受的重创而痛心疾首,仿佛心被无数钢针狠狠地刺痛;又对孙飞的狡诈和残忍感到愤怒不已,那股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同时,一丝恐惧也悄然爬上心头,他开始意识到,这场战争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取胜,孙飞的智谋和手段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对手,心中也不禁对接下来的战斗产生了一丝迷茫。

而在乾朝军队这边,士兵们虽然暂时击退了敌人,但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他们亲身经历了战争的残酷,亲眼目睹了战友的死亡,深知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有的士兵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擦拭着染血的兵器,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迷茫;有的则静静地望着远方家乡的方向,思念着家中的亲人和故土,心中暗暗祈祷能够平安归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生的渴望和对家的眷恋。

当他们击退山绒骑兵的绞杀后,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地瘫倒在地上。孙飞望着伤痕累累的士兵们,心中满是悲痛与自责。

这场战争让他深刻地认识到敌人的强大和残酷,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

孙飞身姿挺拔地站在临时营地的中央,身姿虽依旧坚毅,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目光沉痛地看着周围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士兵们,大声喊道:“来人,统计伤亡情况!”

不多时,负责统计的士兵匆匆跑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说道:“将军,统计出来了。”孙飞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积攒面对残酷现实的勇气,他紧紧盯着那士兵的眼睛,问道:“情况如何?”士兵低下头,不敢直视将军那满是期待又满是担忧的目光,低声说道:“一万前锋军,轻伤三千,重伤一千八百,完好无损退回来的仅有一千八百零六人,那些千人将、百人将更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那沉重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孙飞听到这个数字,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脸上瞬间被悲痛之色笼罩,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与自责。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如今却大多已倒在了战场上。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这些士兵都是他的兄弟,是他带领着他们冲锋陷阵,如今却遭受如此重创,他怎能不痛心疾首?

在山绒部落的另一边,扎木尔带着残兵败将撤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山谷,下令迅速布下营帐。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愤怒而变得压抑起来。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周围人心上,让人胆战心惊。

这时,负责统计伤亡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低着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首领,伤亡统计出来了。”

扎木尔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恶狠狠地说道:“说!”

士兵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说道:“我们派了三万勇士去追击孙飞,想不到……伤亡达到了一万四千人。”

“什么!”扎木尔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心中的愤怒、震惊和不甘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窒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场追击战会让他的部落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那些死去的勇士,都是他部落的精锐,是他称霸草原的资本,如今却折损大半。

“来人!”扎木尔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喊道,“迅速派人回江城,向山绒王如实报告这里的情况,请求下一步的指示。这场耻辱,我一定要从孙飞身上讨回来!”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仇恨而变得扭曲,周围的部下们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心中也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原本以为这是一场轻松的追击战,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对孙飞的恨意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但同时,也对未来的战斗产生了一丝隐隐的担忧。

扎木尔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营帐的顶部,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知道,这次的失败不仅让他在部落中的威望受到了影响,也让山绒王对他产生了不满。他必须想办法挽回局面,否则,他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而孙飞那边,同样也在为下一步的行动而苦苦思索,双方都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战争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他们的头顶,挥之不去。

将领们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地商讨着下一步的战术。

孙飞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说道:“此次虽然挫了敌锐气,但我们这边也损失惨重啊。”

其他将领纷纷点头,说道:“山绒部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易守难攻之地,重新整顿队伍,补充粮草和军备。不然,下一次战斗我们将更加艰难。”

左毅转头问后边的将领:“沈大将军预计什么时候可以到达燕山城?”

“报告将军,我们大部队预计明天上午到达燕山城。”副官立刻站起来,大声回道。

孙飞微微摇头,叹息道:“只怕山绒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啊,我们手上现在能调动的兵力就这么一万多人,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左毅点头表示赞同:“孙将军所言极是,我们还需加强侦察,防止敌人再次突袭。这几日连续作战,士兵们都疲惫不堪,若此时山绒再次进攻,我们恐难以招架。只希望今晚能够平安无事,我们只要顶住山绒骑兵明天上午的冲击,拖延至大部队抵达就好。”

一位年轻的将领提出建议:“将军,我们不妨派出小股部队去骚扰敌军后方,打乱他们的部署,这样也许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另一位将领也附和道:“或者我们尽快与附近城池取得联系,寻求支援,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保障。”

“报———”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营帐内的宁静,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左毅神色一凛,高声喊道:“进来!”只见传令兵匆匆而入,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封带有特殊标记的飞鸽密信,恭敬地说道:“将军,密信到!”

左毅接过密信,仔细地监察着信上的标识与封口,确认无误后,缓缓说道:“信上军师苏先生说,大部队预计明天上午到达燕山城,还赐给了我们十六字口诀。”

说罢,他展开信纸,大声念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众将听闻,不禁交头接耳,纷纷赞叹。一位年轻将领满脸钦佩地说道:“苏先生真乃智谋双全之人啊!这十六字口诀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无尽的兵法智慧,实乃大才!有此良策,我军当能更好地应对敌军。”其他将领也纷纷点头称是,营帐内顿时充满了对苏先生的夸赞之声。

左毅面色凝重地看着地图,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局势危急,燕山城岌岌可危,苏先生的这十六字诀无疑是雪中送炭。但敌军来势汹汹,要想顺利熬到大部队抵达,绝非易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在心中制定好了作战计划。

“众将听令!”左毅突然提高了音量,目光扫过众人,“我等需依苏先生的十六字诀排兵布阵。敌军进攻时,我们不可与之正面硬刚,要巧妙后退,保存实力;敌军驻扎下来,我们就派小股部队去骚扰他们,让他们不得安宁;一旦敌军疲惫不堪,那便是我们出击的最佳时机;敌军若有撤退迹象,我们定要乘胜追击,绝不能让他们轻易逃脱!”

众将齐声领命,各自去准备。左毅又独自站在营帐中,对着地图陷入了沉思。他仿佛看到了战场上的硝烟弥漫,敌军在长途跋涉后士气低落、人困马乏,而我方将士则养精蓄锐、严阵以待。当敌军粮草供应不足,士兵们饿得面黄肌瘦、眼神迷茫时,我方则吃饱喝足、士气高昂。那时,便是“敌疲我打”的绝佳时机,我方的精锐部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利用他们的劣势给予致命一击,杀得敌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这样一来,不仅能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还能壮大自己的队伍,提升士气,从而在这场战争中逐渐争取到主动地位。

他深知,这种兵法在诸多军事对抗场景中都发挥了巨大作用,尤其是在以弱胜强的游击战争中,常常能创造奇迹。而此次燕山城之战,形势严峻,这十六字诀或许就是他们扭转战局的关键所在。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带领将士们坚守到最后一刻,等待大部队的到来,与之一同守护燕山城,击退敌军,为国家和百姓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