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序吔一大早便将徐鲸拉起来去见奶奶,徐鲸好不容易轮休,意识浑浑噩噩极度不想起床,但男人连哄带骗的技术实在高超。
不得已,她起床了。
不看在谈序吔的面子上,也得看在谈序吔奶奶的份子上。
“你出去,我换衣服。”徐鲸小脑袋躲在被子里,被子阻挡发出沉闷呜呜响声。
谈序吔在衣帽间解纽扣的指尖停在半路,他已经在宽衣解带了。
筋骨清晰的手慢条斯理地拨着纽扣,一颗又一颗地解开,就快露出胸膛。
他偏头朝徐鲸看过去,“我也在换衣服。”
徐鲸眼皮轻跳了下,露出一点细缝果真看到精光壮瘦的身躯,她又快速地拿被子一角蒙住头。
谈序吔怎么会没看到如此光明正大的“偷窥”?他换了身素常不爱的蓝色衬衫,今日风格穿搭与往常大不一样,惊艳型的。
“确定不再看看?”
徐鲸脊梁骨笔直,头顶羞赧的快冒烟了,什么事情都逃不过狗男人的眼睛。
她道,“不稀罕。”
“行,那我把衣服穿好。”男人动作不紧不慢,“有点冷。”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穿戴整齐后,徐鲸察觉到床脚一处蓦然塌陷,枯冽草的木质香也随之而来,久而久之她才知道,这是男人的沐浴露的味道。
理应是谈序吔运动完洗澡了。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习惯。
不像她,懒死在床上了。
谈序吔抬抬下巴,眼神拉丝,“我在外面等你,不准赖床了。”
强调的口吻。
徐鲸闷闷不乐“嗯”了声,心头在跟男人暗自较真,鼻音发出宛如在懊悔,懊悔刚刚没看到涩涩谈导的上身。
她抓了把头发,被窝里小嘴撅起。
“几点出发?”
谈序吔抬腕瞅了眼手表,“10点。”
门被带上,徐鲸从被窝里探出头,光着脚灰溜溜去捯饬自己。
整柜子琳琅满目的衣服,一时晃了眼。
她随便拿了套蓝色系的衣服。
……
谈序吔坐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刚泡好的黑咖啡,热气袅袅上升,朦胧了狭长的眸子。
他喝咖啡的动作矜贵而优雅,轻轻抬起手臂,杯沿贴近薄唇,浅酌一口,喉结随之滚动,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徐鲸从房间出来,与男人打了个照面,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谈序吔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包,与她并肩往外面地方走,边走边道:“奶奶人很好相处,可能会跟你说一些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徐鲸眼神屯满杂疑。
男人换了鞋,手指勾起鞋柜上的车钥匙,“让我和你生孩子。”
徐鲸:“……”
“哦…”徐鲸拖长了音敷衍地回答了
一句,走出门后用视线扫视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发现谈序吔今天穿的跟她风格大相径庭。
徐鲸不信邪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也是浅蓝色衬衫,不过她的浅蓝色衬衫比谈序吔的浅。
黑色的长筒裤,同样掖在腰间的衣摆,勾勒出纤细的腰。
似乎是察觉到了女人的目光,谈序吔偏头,半垂的长睫绕着光,开口说话时,清了清嗓子,“看什么?”
徐鲸眯了眯眼睛,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怎么模仿我穿衣?”
模仿?
谈序吔长腿一迈坐进来,侵略性极强的木香味瞬间溢满了她的鼻腔,“我随手拿的。”
她也是随手拿的。
要分先来后到的话,的确是自己最后挑的衣服。
只听,谈序吔幽幽开口,手中的车钥匙清铃般脆然,“情侣装而已,谈太太莫要放在心上。”
徐鲸:“……呵。”
“老宅的路程比较远,困了就睡会。”谈序吔启动车子,车尾扬长而去。
徐鲸嚼着吸管,牛奶咕噜咕噜往嘴里喝,“不困,睡饱了。”
谈序吔闻言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没睡饱,换你来开车?”
徐鲸噎了一下,“我…不熟练。”
男人踩下油门,意味不明牵了下唇角,到底没搭她的话。
不熟练开车,熟练在床上咕咕扭扭。
……
老宅外,谈老夫人拄着拐棍在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苍老的容颜上透着焦急。
“你说这小子突然把孙媳妇带过来,我竟然有点紧张。”
管家轻笑,“老夫人不是最盼望孙媳妇过来吗?”
谈老夫人拐杖轻轻一顿地面,嘴上却故作威严,“臭小子过来我一定要告他一笔!”
告他为老不尊!
要不是碰巧孙媳妇接了电话,到现在她还蒙在鼓里以为孙媳妇在国外出差!
金窝藏娇,夜夜生欢。
登徒浪子!
“老夫人,少爷他们好像回来了。”管家听到门外的车鸣声,提醒道。
谈老夫人眼前一亮,被管家搀扶地往外面走去,“快扶我见见孙媳妇!”
谈序吔车子挺稳后,两人下车,他意有所指地裹住徐鲸的手,十指相扣。
徐鲸条件反射地要抽出手,无奈男人像是预判了她的动作的,五指拢紧,无法动弹。
“喂!你这是在干嘛?”
阳光下,两只无与伦比般配的手交相辉映。
谈序吔眼睫微垂,“在奶奶的印像中,我们很相爱,我很少牵着女生的手见她。”
言外之意,她是唯一一个。
少年时期的谈序吔竟然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难不成,她还能是…初恋?
徐鲸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上次带谈序吔回家,她也是要求他配合自己演戏。
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你骗你奶奶的本事真是一流。”徐鲸不置可否地没挣扎。
谈序吔神色微顿,忽地倾身靠近,不带半点笑意漆黑的眸锁定她的脸。
徐鲸下意识想躲,可下巴被他狠戾地捏着,没有退路。
“我们结婚走的法律程序,何来的骗?”
好像触碰到男人逆鳞,徐鲸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心绪凌乱。
“知道啦知道啦。”她嘟囔了两声。
谈序吔看着她,半晌,低声喊道:“鲸鲸。”
他极少这么叫她,这是徐鲸第一次听到从他口中听到。
耳未濡,目未染。
若不是男人那双黑眸依然平静无波,这一声鲸鲸,声线醇厚,好似浸染了薄薄水汽,喊得像是在表白。
徐鲸等着他下话。
“我们谈家一向对亲近的人都喊小字,但我不知道你的小字是什么。”
谈序吔喉结轻滚,锁骨平直,满怀歉意的神色,“喊你叠字,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