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从军中一个小兵,在战场上不要命的立下军功,后又机缘巧合下救了五城兵马司参将,中途立功无数终于被调进了皇家护卫里。
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武功也练到了极致,不想竟是被人一招踩进了泥里。
那一瞬间,水生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缓缓抬眸迎上了张潇冰冷的视线和目光。
张潇脚下的力道稍稍松了几分,水生觉得肋骨都被踩断了,呕出来一口血,害怕的看向他们的统领大人。
这位大人一向待人温和,行事张弛有度,只是不怎么与人交往,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
张潇冷冷问道:“挖什么呢?”
他弯腰将坑里的包裹捡了起来,水生登时急眼了忙抬起手去抢。
咔嚓!
水生的手臂瞬间被踩折了,他疼得闷哼了出来。
张潇修长的手指勾着包裹的带子轻轻提了起来,冷冷看着地上的水生:“刚刚从韵嫔娘娘宫里出来的?”
“是不是偷东西了?”
水生登时慌了,另一只尚未废掉的手紧紧扯住张潇的袍角苦苦哀求道:“统领大人,统领大人放过属下这一遭吧!求求你了!”
张潇眸色微微一闪冷冷道:“宫廷之内无小事,来人,带走!”
暗夜中又掠过两个黑色身影,上前一步捂住了张潇的嘴,将他拖进了芭蕉林中。
张潇低头打开了包裹,露出了里面的一封信,他撕开信封凝神看去,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
“呵!当真是找死!”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榕宁仰靠在了迎枕上。
绿蕊准备了热腾腾的羊乳送到了榕宁的面前道:“奴婢已经去过兰蕊那边了,周玉准备好了疗伤换用的药,过些日子兰蕊就能好起来了。”
榕宁松了口气,将玉盏放在了一边。
绿蕊接过玉盏道:“这几日纯妃娘娘在养心殿服侍,主子倒是不能再去昭阳宫喝药了,周玉之前已经早早准备,将主子喝得解毒的药材全部烘干,磨成了粉末,奴婢已经帮主子收好了,到时候泡茶汤服用,效果也是一样的。”
榕宁不禁笑道:“果然是本宫看准了的人,做事如此周全。”
她看着面前的绿蕊笑道:“他身子受损,又是孤身一人,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你平日里多看顾他一些。”
绿蕊笑着应道:“奴婢省得的,已经帮他缝了鞋袜,等过几日便给他缝一些夏衣换洗用,他……”
绿蕊低下头笑了笑道:“他当真是个好人!”
夜深,榕宁也累了,绿蕊收拾妥当后退了出去。
榕宁睡着的时候不喜欢有奴婢近身服侍,这个规矩绿蕊也晓得,在隔间铺了床歇着。
她不放心别人,什么事都是她亲力亲为,之前还有兰蕊能替换,如今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下后很快就睡沉了,只是今夜总觉得脑子昏沉沉的,似乎怎么都醒不过来的样子,难道自己是太累了?
榕宁躺在了被褥里,心里惦记着郑如儿,惦记着兰蕊,也惦记着她在乎的那些人。
西戎与大齐交恶,边地战事紧急,不晓得自家弟弟怎么样了。
之前弟弟还从边地写信回来,说他初立战功,击退敌兵,从参军升了副将,也有了自己单独的帐篷。
字里行间报喜不报忧,可榕宁知道那可是刀枪见血的战场,哪里有弟弟书信里说的轻松?
到现在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书信送回来了,她想到这些竟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本想喊绿蕊倒一杯温茶给她喝,可想想这个丫头一个人干两个人的差事,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省却了她许多烦恼。
她想着便心疼绿蕊几分,自己起身走到了窗棂前的案几边,抓起了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
休息之前,绿蕊已经泡好了热茶,如今正好温了几分。
她刚仰起头喝下半盏,突然窗棂外面传来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榕宁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推开窗棂,不想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一把锋利的短柄弯刀抵在了榕宁的脖子上,顺着弯刀看去,榕宁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榕宁很奇怪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异族狂徒面前竟是没有丝毫的害怕。
榕宁抬眸看向了拓拔韬,拓拔韬眸色一闪,眼神了多了几分诧异。
他此番穿着夜行衣,便是脸都用黑布蒙的严严实实。
榕宁的镇定从容让拓拔韬多少有些意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他在大齐做质子的时候,因为眼睛与寻常人不一样被当做是异类。
回到北狄后又因为和中原人一样的头发和样貌依然是北狄的异类。
人们越是欺他,辱他,骂他是异类,他越是顽强到令人害怕。
如今他早已经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了北狄的上上下下,唯一的底线便是不能弑父,只等他多病的父王死后,便是他血洗王廷之时。
他手段狠辣,得罪他的人都死得很惨。
此生唯一的朋友便是萧泽,还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这辈子他大概都会在孤独中度过。
没想到会遇到萧泽的女人,如同石头一样硬气,心狠手辣,狡诈如狐。
他眸色一闪,那一刹那有找到同类的错觉。
拓拔韬撤回手中的弯刀,却是抬起手狠狠一把将榕宁的脖子掐住,随即推着她跃进了暖阁。
榕宁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儿,暖阁外面就睡着绿蕊,那个丫头很警觉的。
内堂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她不可能没反应。
“你把本宫的婢女怎么样了?”榕宁死死盯着拓拔韬。
拓拔韬倒是被她眼神里的杀意激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死不了,只是中了迷药罢了。”
榕宁松了口气,对方好歹也是一国皇子,会手腕狠辣的杀人,但不会没品的撒谎。
榕宁冷冷笑道:“也算是一国储君,竟然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不觉得丢人吗?”
拓拔韬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丢人?呵!好不容易萧泽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本王不来看笑话岂不是对不住他?”
拓拔韬转身大马金刀坐在了榕宁的床榻上,倒是说不出的惬意。
他抬眸看向榕宁:“萧泽快死了?你快变寡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