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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离站的第二天凌晨,上海仍笼罩在梅雨阴影下。

经历了两天的无功而返后,何星河心情异常烦躁。在安保部办公室里,他猛地把椅子踢到一旁,眸中燃着怒火。

他的部下默默站在一边,不敢多言。谁都看得出来,老大被总部耍了,他信错了人,以后的前途有点不妙啊。

即便是看到魏若来走进安保部,何星河也一反常态没有招呼。

他那几个手下是懂眼色的,麻利地溜走了。

魏若来递上几页纸,说道:“何部长,给你看份‘特别情报’。”

何星河随意扫了几眼,表情顿时僵住了:

那上面竟是一些关于军统内部人事的密报,其中提到一位代号为“白莺”的高级特工——他正是军统派往上海的新任“王牌”。

据说此人深受军统上层青睐,若能立下大功,便可一飞冲天。

“白莺……”何星河冷笑,“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听说总部要派更厉害的人来上海,难道他已经到了?”

魏若来轻声道:“根据可靠消息,这位‘白莺’已经在秘密接触特高课,似乎想以出卖你和你手头的情报为投名状,换取早川的信任。”

“什么?!”何星河猛地攥紧拳头。还能这么玩?这就是老薛的杀手锏吗?

再怎么说,他也是军统在信孚交易所的第一批安插者,如今却沦为新上司的‘垫脚石’?而且还是绝无生路的垫脚石?

魏若来看出他已动杀心,语气中略带劝戒:“我把情报给你,是想让你提防。毕竟,你我虽然立场不同,但在交易所里,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是‘困局’里的角色。”

何星河狠狠咬牙,良久才压住怒火:“你这份情报从何而来?我怎么相信你不是耍我?”

“信不信由你。”魏若来不再多言,摊手一笑,“但有一点,你我心知肚明:谁若被特高课盯上,最后都难有好下场。”

“上一次早川放过你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战争还没有开始,也没有拿到实证。

你该清楚,大战一触即发,开战之后,特高课会怎么对待你吧?”

魏若来这一次也不再有所保留,打直球了:“何部长,你已经暴露了,从松岛,早川到军统,他们都知道。

事实上,也是你那位薛站长故意通风报信,让你暴露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已经被军统就地解职了。

但是由“白莺”替代你,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现实了。至少,我认为军统没有让“白莺”停手的意思。”

何星河瞪视他片刻,最终沉声道:“好,算我领你的情。我会查清楚这个‘白莺’是不是打算踩着我往上爬。若真如此——我绝不留情。”

“何部长,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如果你在离开之前,还想报仇,或许我能帮你。但是,你务必要在战前离开此地。”

与此同时,特高课总部内,早川正与一个戴墨镜、身材瘦削的华人男子交谈。

此人西装笔挺,言谈间不卑不亢,这就是新来的军统王牌‘白莺’。

“您放心,我对何星河的部署了如指掌。只要您需要,我可以替您提供他的行动路线、联络点,还有他在交易所内埋伏的细节。”白莺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早川饶有兴味地抚摸着桌上的手枪:“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军统?”

白莺推了推墨镜,微笑道:“军统里的派系斗争远比您想象得复杂。我不过是想凭借战功,获得真正的地位。与其被那些老家伙呼来喝去,不如自己掌握命运。”

他话锋一转:“只要我能干掉何星河,再交出军统的潜伏人员名单,早川先生便能彻底掌控那边的动向。咱们各取所需。”

早川终于放下了手枪,冷漠地说道:“我对你们军统的内斗毫无兴趣,交易所是公开场所,何星河的成份,我从第一天就看破了。他能活着,是因为我允许。”

“倒是你,我们素不相识,你除非拿出让我感兴趣的筹码,否则,你不是更应该留在特高课吗?”

白莺没想到早川不按常理出牌,一愣,随即说道:“那么,军统潜伏名单呢?这您也没兴趣?”

早川嗤地笑了一声,指了指落地玻璃窗外:“有何星河那个活宝在,我想知道什么,他都会让我看到,相比于你的名单,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完全不把军统特工小组放在眼里的意思,白莺不由气闷。

就在他为难之际,早川又说话了:“你既然来了,留在这里是可以的,不过你要按我的剧本走。”

翌日傍晚,白莺以商业考察身份进入信孚交易所,高调地向前台报出“白远修”的名号。

苏漫漫坐在前台,一看到对方手中的名片便微皱眉头:“白远修,莲花公司驻沪代表”。显然,这是个临时编造的头衔。

“我想找安保部的何主管。”白莺不动声色地说道。

苏漫漫心头警铃大作:谁家商业代表直接找安保部部长?

除非,他也是军统的人。最近听魏若来说,军统那位“王牌”马上就要现身了。

不会就是这个“白远修”吧?

她不敢擅自拦阻,只能打电话通知何星河:“保卫部,前台有位白先生找你。”

白先生?何星河秒懂,他喵的,终于把你小子给盼来了!

何星河面无表情地走到大厅。他与白莺在众目睽睽下握手寒暄,装出一副礼貌模样,但彼此心里都明白,对方的出现意味深长。

当晚下班后,白莺邀请何星河到一家酒店吃饭,说是“共叙军统同僚之情”。

何星河表面上笑吟吟,心里却五味杂陈:“这孙子居然有恃无恐,打明牌?这是要'你死我活'啊。”

包厢里,美酒佳肴铺陈,白莺先敬了何星河几杯,然后故作亲切地说道:

“兄弟,我可是仰慕你多时。要不是你这么努力在交易所埋伏,军统不会有今日的立足点。”

何星河暗暗冷笑,不动声色地回敬:“哪里哪里,我不过是跑腿,等白先生接手后,才算真正有了成效。”

两人虚与委蛇过半场,终于白莺也不再绕圈,开门见山:

“我听说你最近屡遭挫折,上头对你意见不小。如果再没有建树,恐怕……”

何星河打断:“那就请白先生指点迷津。”

白莺脸上闪过一丝阴冷,温言道:“很简单。你若能把自己在交易所的暗桩、联络点、还有藏匿的武器清单移交给我,我向上头举荐你的大功。”

何星河微微眯眼,内心怒气渐炽:“若我不交呢?”

“那恐怕你下场很难看。”白莺轻描淡写,“军统高层之所以派我来,一是对付日本人,二也要整顿内部,不能让失败者继续混迹这里。”

包厢一时安静,只有酒杯轻触桌面发出短促的声音。两人目光在昏黄灯光下交错,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