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是你父母的朋友,说实在的,听闻你们的悲剧我真的是感到非常抱歉……我叫……”
“……我叫纳西莎。”
“嗯,我知道的,我还知道你有个哥哥叫纳莱亚。”
“你要收养我吗?”
“当然,在听闻你父母的遭遇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那,你能把哥哥也一起带走吗?”
“这……很抱歉,孩子,我也不知道你的哥哥被送到哪家孤儿院了,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走吧,我们回‘家’,到时候我再给你介绍几位新朋友……”
……
很……刺鼻的味道……
……
“好漂亮的花啊……这次的花我不认识,你能教我怎么拼写吗?”
“当然,纳西莎,学会之后你想干些什么呢?”
“和以前一样,把花瓣放到我的画本里………
妈妈以前也很喜欢花,爸爸也像你一样,懂很多植物知识。
虽然现在他们不在了,但我想……等我的病好了之后,再到墓园里讲给他们听,你会带我去的,对吧?还有我的哥哥一起……”
“当然了,纳西莎,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孩子……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来吧,先把花放到那边的桌子上,等我给你做完检查了……再来教你如何拼写吧……”
……
很漂亮,很香的花朵……但,刺鼻的味道,还在
……
“好香啊……我们今天吃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快去那里乖乖坐好,今天我们吃你最爱的土豆汤。”
“好饿……能不能再切的快一些……”
“那你要不要自己试试看……别害怕,不会有事的,我来教你……”
一只瘦弱的,曾经握紧柳叶刀的手,握住了不曾抓握任何刀具的,纤细的手
“对……就像这样……你以后会做的更好的……”
“以后……是长大以后嘛?到那时我是不是会变得像你一样高,像你一样有力气,然后变成很厉害的医生或者是科学家?”
“不……你会比我厉害……比我厉害的多……”
……
很喜欢……土豆汤……
指节有厚厚的老茧……
……
“纳西莎,你脑后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哥哥们给了我很多糖果,还告诉我,只要睡前吃一片,晚上就不会感觉到痛,还会做一样的梦……”
“乖孩子……
吃完饭之后,把这几片糖也吃了好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走廊那边吗?是不是哥哥们昨天去的那个地方?
他们说那里有一座很漂亮的植物园,就和你念得那些故事书一样,每次你带给我的那些花都是从那里带过来的。”
“是的。
进过那座‘植物园’的,都会变成被命运宠爱的孩子……”
……
很奇怪的糖果……脑袋很疼……生了病……
……
“走廊的尽头是……”
“我是……哥哥又是……”
“迷迭香是谁……纳西莎是谁……”
……
“洛肯又是谁?”
……
房间内,洛肯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迷迭香的眼前,这与她记忆中浮现的身影有些不同。
“欢迎。”
“……你是洛肯。”
“没错,我就是洛肯,洛肯.威廉姆斯。
一个犯下不可饶恕罪行得罪人……在这里,我将承认我所有的过错。
贪婪
是的,我的导师也曾这样痛斥过我,诚然,贪婪应当是一个科学家最大的美德……但,他斥责我的冒进,认为我将将死之人的感染器官摘取下来的行为有悖伦理……
他认为,我的行为只是加速了他们的死亡……但他们本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我无意制造痛苦也无意扭转局面……可我还是被判了‘死刑’
在一场私人审判中,他和他的老师一起给我下了科学界的‘死刑’
他们不愿承认,贪婪对一个科学家来说是一种美德……
怯懦
我并不常常缺乏勇气,可唯独一件事让我望而却步。
由于之前的审判,我被梅兰德下了禁令,因为这个可耻的烙印,所有的大学,所有的政府资助都将我拒之门外。
对于一名正当盛年的科学家里来说……这就是最残酷的刑罚……他们剥夺了我继续研究的权利,等同于一次灵魂层面的谋杀。
我甚至开始酗酒,直面我颤抖的双手……好让我忘却无法握紧柳叶刀的痛苦……
他们就是在那时找上我的……
他们,最无耻的人
国防部,他们找到我,告诉我他们愿意出资建立‘洛肯水箱’,条件是我必须在五年之内为他们创造出强大的武器。
科学应当是中性的,纯粹而自由的,而使用价值——只是累赘。
我不愿意给他们提供我的研究成果,但他们掐住了我的软肋。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怯懦,最终对他们的权威低头。
多么可悲
这个国家,这个时代难道不比我更加可悲?他们竟能容忍最野蛮的力量掌握科学的命脉。
更何况军人们是最目光短浅的人,他们只想着把科研成果运用到互相厮杀上。
愚蠢
这对科学家来说的确是无法饶恕的罪行。
刚刚说到的那群蠢货,的确很好糊弄,几个亿的投资换来几个可以植入皮下的装置就能堵住他们的嘴了……
可惜……那时我沉醉于自己的研究当中,忽视了周围人的怯懦与愚蠢……
我的一名愚蠢的学生,将我的研究数据的一部分双手奉给了国防部……
就这样,那群蠢货知道了我的研究目的,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成果,甚至不惜以接管实验室作为威胁。
当时我正在完成我这辈子最伟大的一件作品,比那件随便弄出来准备糊弄蠢货们的东西伟大多了……又怎能容忍他们偷走我的梦?!
你冒了一次险,结果失败了。
是啊,失败,一败涂地。
愚蠢的员工将完成的作品当做垃圾扔掉,纳西莎摧毁了你的实验室,这没什么,但梅兰德的那群人闻风而来,夺走了纳西莎,他们又一次毁了你的梦……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半成品……
国防部收走了剩下的废铜烂铁,又想向你讨要损失的投资……可你拒绝配合他们……
结果可想而知……
你藏匿了最后的希望,不过,你也没有心气在继续下去了……
她成了不完美的兵器,你也成了无人问津的行尸走肉。
这就是我这一生最严重的罪行——失败!
而我一生中最惨痛的失败之一……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纳西莎……请好好的看着我,看看这个养育你,呵护你,压迫你,残害你,创造你的……洛肯.威廉姆斯!
现在我邀请你……变成那把尺子,裁定我的罪恶!
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三有资格的人……不过……现在,也只能找来你了。”
……
轰隆——轰隆——
这一路上,纳莱亚一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他能够感觉到迷迭香此时的愤怒……所以应该要再快一点……
“发现未知目标接近!目标两人一名菲林,一名萨卡兹,是否列为威胁?!”
“滚开!(哥伦比亚语)”
纳莱亚右手一挥,将机甲狠狠地砸向墙壁。
“检测到未知的源石技艺!是高威胁目标,可能是没有列入名单的实验体……额!”机甲的操纵者在惊异中被拧断了脖子。
“我最讨厌别人这样说我了……”虚弱的丽莎举着左手幽幽的开口。
实验品,怪物,魔族佬……。
她从小就没听到过什么正常的称呼……只有爸爸妈妈愿意喊她小丽莎,但他们已经不在了……
剩下的,就只剩下眼前的这位“哥哥”了……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的……丽莎”纳莱亚摸了摸丽莎的脑袋安慰道“我会直接用剑碾碎它的……不需要你来动手……”
家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呢……
……
“漂浮的巨大武器,目标极具威胁!歼灭目标!进攻!”
轰隆——
愤怒的迷迭香操控着实验室里的巨大仪器,将他们当做武器扔出去,砸到蜂拥而至的军方机甲上。
“你是……士兵。
冷冰冰的外衣……触摸不到温度,也感受不到情绪。
你们准备和坏人作战吗?你们和所有的受害者站在一起吗?”
“报告!目标疑似未登记的实验产物!请求支援立即清除……额啊!”
一个巨大的人形机甲被捏成了一块废铁。
“不,你没有自己的意志。
在行动开始前,你是不考虑对错的,不是吗?
那么……你们就只是被操纵的……一具傀儡……
走开!不然,我就毁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