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生活物资的充足,远超出了己方先前评估和判断。
他们不得不认真起来。
必须做好各种坏的打算,因为秦汉很可能看出了这边的困境。
对方随时会攻过来。
“真该死……真的该死……”鹰酱国黑人越来越焦虑,他的情绪开始失控。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们之前应该……”
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力量,让硬糖制成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桌面的材质,因为过于干燥,也发出细碎开裂声音。
几块残留的糖渣,被震得跳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约翰牛白人依然只是无奈叹气。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听着搭档发泄心中的不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次数逐渐变多,黑人也变得更加容易动怒。
不过他也很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实在没想到……那个夏国人他……他居然能有那么多黑虫粉来交换……”
“按道理,那么多黑虫粉,他根本用不完。”
约翰牛白人眉头紧锁,说话声音低沉,充满了疲惫感和无力感,如同连续跑了几十公里的马拉松一样。
“我们的糖果……”
“要是糖果足够多的话……”
他使劲揉搓着自己两侧的太阳穴,紧皱的眉头能夹住任何东西。
这也代表着城堡中存储物资极度匮乏的事实已经完全遮掩不住了。
根本瞒不住!
明眼人可以一眼看出问题。
从那稀少的交换份额中看出。
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夏国男人在接收到交换物品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糖果城堡虚弱至极,物资补给濒临枯竭的事实,将被对方彻底看透。
糖果城堡两个高层人员,面对如此困境,都束手无策。
“如果被那个夏国人,发现我们其实很虚弱的话……他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如果他真的对糖果这种物资需求没有很大的话,那代表着对方肯定拥有十分完备,能够自给自足的资源储备。”
鹰酱国黑人没有说出那最坏的猜想。
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威胁迫在眉睫。
物资储备上的巨大差距,将导致很多情况出现。
那个被称为秦汉的家伙,是否会对己方势力图谋不轨,谁也不清楚。
没人可以确定对方会不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强盗。
约翰牛白人缓缓的,拖着疲惫的身躯,脚步沉重地走向房间内部那一扇唯一可以了望到外界的小窗。
粘稠的汗水沾湿了他的身体。
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滴落下来,顺着皮肤的沟壑汇聚成流,与自身的污垢混合在一起,在衣领和前胸后背上留下一道道灰色的汗渍。
“希望……只希望这座糖果城堡可以足够的坚固,这样至少还可以保证大家的基本生活,或许可以平稳度过……”
约翰牛白人用沾满灰尘和各种污渍的手,缓慢抚摸上玻璃,冰凉的触感,稍微稳定了一些他焦虑紧张的情绪。
他望着窗外那些层层叠叠,布满各种尖刺和凸起,如同城墙般的坚固糖果防御层,用仅剩的希望去自我安慰。
那上面尖锐的糖果装饰,在日光照耀下泛着寒芒,尖锐锋利,任何不自量力的人胆敢触碰和攀爬,必然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糖果护城河深不见底,会吞噬胆敢落水的所有生物,即便是己方也很难将其破坏,而城堡最前方区域则由沉默不语,行动却极其高效迅捷的姜饼人负责守卫。
按照他的推测,正面强攻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且不能在短时间攻入内部。
只希望那个夏国男人的家伙可以不要乱来,保持住基本的克制和理智。
若是有足够的诚意,付出相应的报酬,或许可以让那个家伙收手。
约翰牛白人望了一眼依旧坐在原地发呆的黑人,回头说道:
“要不去求一下那些存在吧……”
语气十分无奈,面对如此多的难题和威胁,两人都没有一个清晰的处理方案,或许求助是一个解决方式。
黑人叹息一声。
现在也只剩下这一个破局方案。
除了寻求神秘存在协助外,暂时也找不出其他的出路,去化解如此多的问题。
……
告别迷彩服白人后,秦汉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精神一振。
他朝身后那一队沉默的动员兵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
队伍整齐划一地开始移动,沉重的军靴踏在高速公路上,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声响。
这是一条废弃的高速公路,路面已经龟裂,一道道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诉说着时间的流逝和末世的荒凉。
路旁的隔离带里,原本应该是整齐划一的绿化植物,现在却只剩下枯黄的枝干,在迷雾中张牙舞爪。
两边的路灯,灯杆上的金属已经锈迹斑驳,里面的线路早已被扯断,像一根根断裂的神经,无力地垂落下来。
远处的迷雾更加浓重,像一堵厚厚的墙,将一切都遮蔽在其中。
能见度低得令人窒息,只有隐约可见的道路轮廓,引导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潮湿、腐朽,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甜腻,那是糖果城堡特有的气息。
秦汉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睛在迷雾中扫视着,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他身后的动员兵们,则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们的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紧盯着前方。
枪口微微上扬,随时准备喷射出死亡的火焰。
随着队伍的前进,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原本只是模糊轮廓的汽车残骸,渐渐显露出它们狰狞的面目。
有的车辆被撞得粉碎,金属碎片散落一地;有的车辆侧翻在地,车轮还在无力地转动;有的车辆则被挤压成一团废铁,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这些残骸,像一个个沉默的纪念碑,记录着曾经的灾难。
终于,在经过一段漫长而压抑的行进后,一座色彩斑斓的建筑,在迷雾中逐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