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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孟澜匆匆为神医引路的背影,孟雪怡心中五味杂陈。

这神医既是从宰相府引荐而来,父亲都无法质疑其身份真假,她更不能。

再望向少女纤弱的背影,孟雪怡定下心神,抬脚跟了上去。

她的这位好妹妹是越来越叫她看不透了。

不过,乔氏的病症,哪怕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神医来了,也无法医治。

思及此,方才还有些凌乱的步伐顿时变得从容起来。

孟雪怡轻勾唇角。

她倒要看看,这位神医有多大的本事。

孟澜一路引着老者踏进花蝶苑之中,就听见对方好像在轻声嘀咕些什么。

“……这么多……很贵吧……多少银子……”

待孟澜回头去看,神医却是一副茫然的样子与他对视。

“孟大人有何指教?”

孟澜尴尬笑笑,亲自替他打起帘子,“您请。”

欢颜也丝毫不心虚,大步就迈了进去。

孟听枫紧随其后。

二人刚踏进去,一股子动人心魄的芳香便扑面而来。

“这香气,是一直都有的?”欢颜问道。

这些日子侍奉乔氏辛辛苦苦的瑶嬷嬷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从里间走了出来,望见她们二人,不由得一愣,“二小姐,你们这是……”

怎的带了一个老叫花子进来?

也不怪她与孟澜初见欢颜时会有这般想法,实在是欢颜全身上下,除了花白的胡子无一处是洁白的,一眼望去便是灰扑扑的衣裳、灰扑扑的鞋子……

孟澜走了进来,撞见瑶嬷嬷奇异的神色,严肃地低咳几声。

“咳,这是托宰相大人的福才能请来的神医。你快些领神医进去为夫人察看。”

瑶嬷嬷愣在原地,端看了一番面前的“神医”,犹豫道:

“可是,您不用带药箱看诊吗?”

她从未见过不带药箱便空手而来的大夫,就连那常来他们府上的宋大夫也得带来呢!

瑶嬷嬷实则是想说,这人,真的是神医吗?

可碍于家主的威严,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孟听枫反应过来,正想着说准备好的药箱落在了马车上,没想到欢颜却不慌不忙地在怀里摸索,“有的,有的。”

孟听枫忍不住眉心一跳,她要拿的该不会是……

果不其然,欢颜笑着掏出了一连串的大小葫芦,得意地道,“瞧,都在这了。”

见众人神色各异,她似乎是觉得不够,连忙又掏出一副银针展出来:

“如此,还有问题吗?”

孟澜盯着那一串整整齐齐的葫芦,欲言又止,可转瞬又想到这是时璟派来的人,他只好将话语吞回肚子里。

宰相大人总不会诓他的。

“没有,没有,神医您快进去瞧瞧吧。”可别误了大事。

眼见无人上来探查那一串葫芦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孟听枫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张口便胡诌道:

“神医诊治时只能有我作陪,其余人皆不能停留此处,免得耽误神医探察病情。”

孟雪怡刚走进来,便听见这句“逐客令”,脚步一顿。

眉头深深蹙起,谁家大夫行医会有如此规矩?

刚要说些什么,下一瞬却被瑶嬷嬷等下人挤着推了出去,到最后,孟澜竟也走了出来。

“父亲,这于理不合。”孟雪怡担忧地提醒道,“哪有医者会这般行医?连个医箱都没有。”

“若是我们都不能进去,为何妹妹可以待在里面?”

这一切有悖常理的事叫她愈发难以心安,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孟澜便注意到她这身烟粉色的衣裙,熊熊烈火仿佛又在眼前重现。

他皱起眉头,不答反道:

“往后莫要再穿这一身衣裙了。”

孟雪怡一怔,手指攥着广袖边缘,声如细蚊,“是,父亲。”

她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只希望孟听枫带来的神医只是寻常医者,若是被其侥幸发现了“杀招”……

无碍,她也留了后招。

孟雪怡勾起唇角,静静地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而屋内的师徒二人则掀起了屋内放置的几个香炉盖子,均嗅闻一遍后,得出结论:

“那股香气,混杂着屋内燃烧的熏香,混合散出,竟叫人分不清来源。”

孟听枫点点头,先一步走进了里间。

里间的地面因多日倾倒清水而变得潮湿,躺在床榻上的女人如今已经分辨不出当初的模样,一张脸的肌肤像是放在火上炙烤的肉片骤然收缩,紧紧粘连在一块,耳中流出的黑水更是早已打湿了厚重的枕巾。

恍若一具干尸。

上一世孟听枫还未得见乔氏这副模样,便见到了为其准备好的棺材。如今一见,她难掩心惊。

究竟是什么样的蛊虫,能将人变得这副模样?

她扭头去看,欢颜的神色凝重,像是发现了棘手的难题。

“我心中有了些猜测。”欢颜喃喃着,“只是,这种蛊虫只有在我家乡才会有人豢养,怎会出现在京城呢?”

她逐步靠近乔氏,清亮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乔氏的状态,轻声道,“徒儿,再晚一日,她就没救了。”

孟听枫也靠了过来,那股香气愈发浓郁。

鼻尖轻动,眼睛一亮:

“是她的眼睛!”

那股香气在熏香、黑水恶臭、酸臭味中夹杂着飞出,还是被她捕捉到一丝异常,正是从乔氏紧闭的双眼内传出。

欢颜点点头,叹息道:

“此蛊名为相惜蛊,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子母蛊。

“之所以极为罕见,是因为此蛊豢养的代价极大,就光是母蛊都需要耗费至少三十年的心血……”

三十年?可孟雪怡分明不过刚刚及笈。

难不成是有人在帮孟雪怡养蛊?

孟听枫沉吟片刻,猛然想起其过世已久的母亲,关于那人,她知之甚少。

“而且,”欢颜脸色冷沉,“此蛊除了需要持续滴注三十年的心头血,那子蛊还会啃噬主人的五脏六腑作为自己的养料,直至子母团聚,惺惺相惜,方可养成。”

闻言,孟听枫浑身一寒。

这相惜蛊岂不是以命换命的残忍杀招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来换这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