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锁链不断收缩，沈烈的身体已经被缠绕得几乎看不见人影。
他感到自己正在被拉扯，被一点点吞噬，仿佛灵魂都要被格式化。
【统治者格式化进度：30%……】
【系统初始化同步权限……】
“……妈的。”
沈烈咧嘴一笑，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嘲讽。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记忆的碎片不断闪过——
他记得第一次遇到李昊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被关在疯人院的觉醒者，性格暴躁，不服管教，活在打打杀杀的世界里。
他记得韩舟第一次骂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时候，结果被他追着满大街打了一天。
他记得他们三个人在废墟中，每天一起吃饭、训练、战斗、逃亡……
这些，真的就要消失了吗？
沈烈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猛然咬紧牙关，拼命抗拒那股吞噬感，但身体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意识越来越模糊。
“……妈的，老子还不想死。”
“——现实篡改 · 规则删除！！”
“嘭——！！！！”
金色的光辉在瞬间爆发，现实篡改权限彻底释放！
整个浮动都市的空间疯狂震荡，无数数据流涌向王座，试图阻止李昊的权限篡改。
但李昊没有退缩。
他的目光锐利无比，现实篡改权限在他掌心中燃烧，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沈烈，你给我撑住。”
“你说过，老子还不想死。”
“那你就给我撑住！”
沈烈的意识猛然一震，他猛然抬头，看向李昊。
他看到李昊站在王座前，拼尽一切，燃烧自己的力量，只为救他出来。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韩舟曾经开玩笑地说：
“如果有一天你要死了，李昊一定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是啊，妈的，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沈烈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深吸一口气，低吼道：“——李昊！”
“你要是救不出老子，我他妈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昊冷笑了一声，现实篡改权限猛然爆发！
“那你就给我睁大眼睛，看我是怎么把你拉出来的！
“现实篡改 · 规则删除！”
“轰——！！！”
金色的数据流疯狂涌向沈烈，李昊的现实篡改权限释放到了极致，金色的光辉直接覆盖了沈烈的身体，试图干涉规则的运作。
但是——
【权限冲突】
【现实篡改检测到系统格式化权限】
【无法覆盖】
【现实篡改，失败。】
韩舟猛然睁大眼睛，脸色苍白无比：“李昊，现实篡改失败了！”
李昊死死盯着沈烈，他的掌心颤抖着再次释放现实篡改权限。
“现实篡改 · 强制重写！”
金色光辉再度爆发，然而——
【权限冲突】
【现实篡改，失败。】
现实篡改的权限，竟然无法对沈烈生效？！
李昊的思维在一瞬间陷入冰冷的停滞。
他从未想过……他的现实篡改竟然无法拯救沈烈！
——沈烈正在超出他的“权限范围”。
——如果规则怪谈已经判定沈烈“格式化”，那么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李昊根本无法篡改“世界本身”！
韩舟的终端疯狂跳动，脸色惨白：“不可能！现实篡改怎么会失败？！”
沈烈的目光逐渐涣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妈的……看起来，这次是真的没救了。”
李昊的拳头猛然攥紧，他死死盯着沈烈，现实篡改权限不断爆发，但一次次的干涉，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败。
他无能为力？！
——不，不可能！
黑色的锁链已经吞噬了沈烈超过50%的身体，他的存在正在彻底消失。
韩舟猛然咬牙，他疯狂输入指令，试图寻找系统漏洞：“李昊，我们一定还有办法！”
但他的终端上跳出的，却是无情的系统判定——
【当前规则不可逆】
【系统已锁定格式化权限】
【不可撤销】
韩舟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的嘴唇苍白，低声呢喃：“……我们真的……没办法了吗？”
沈烈喘着粗气，他的目光仍然带着狂烈的战意，虽然他知道自己在“死去”，但他仍然笑了。
“李昊。”
他低声道，声音沙哑：“……妈的，你别浪费力气了。”
李昊猛然抬头，死死盯着他。
沈烈的目光无比平静，他缓缓说道：“你不是一直都相信‘现实可以篡改’吗？”
“可是，你错了。”
“有些事，不能篡改。”
“就像我会死，而你必须活下去。”
现实篡改权限的光辉在李昊掌心颤抖，现实篡改的运算能力正在疯狂超载，他的脑海中所有可能的路径都在被计算——
但是，没有一条路能救沈烈。
现实篡改的计算力甚至给出了最直接的结论——
“让沈烈格式化，是唯一可以存活的方法。”
李昊的瞳孔微微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极度沉重。
韩舟的眼中带着痛苦，他狠狠咬牙，低吼：“妈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李昊，你一定能想到！”
但李昊却没有回答。
因为他知道，现实篡改没有算错。
这不是“战术选择”。
这是“世界的选择”。
如果他继续干涉，整个浮动都市都会崩溃，所有人都会死。
如果让沈烈格式化，他们还能活下去。
——他必须做出选择。
沈烈微微一笑，他的眼神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李昊。”
“……别犹豫了。”
“现实篡改救不了我。”
“那就让老子死得痛快点。”
韩舟死死盯着李昊：“李昊……”
李昊缓缓抬头，现实篡改权限的光辉在掌心缓缓收缩，整个浮动都市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现实的极限，到底是什么？
——如果现实篡改无法拯救他，他是否只能接受现实？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低沉无比。
“现实篡改 · 规则吞噬。”
韩舟猛然抬头：“靠？！你疯了？！”
沈烈的眼神一凝：“李昊？！——”
“——如果我无法修改规则。”
“那我就成为规则。”
“我来代替你，成为新的统治者。”
“然后，我亲手打破这个规则。”
“——你活，我死。”
空气凝固，现实篡改权限在李昊的身上燃烧到极致，整个浮动都市的系统疯狂警报——
【规则冲突】
【现实篡改权限即将被彻底吞噬】
【格式化即将交换——】
韩舟猛然瞪大眼睛，沈烈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恐惧。
“李昊——住手！！！”
李昊的目光冰冷而坚定，他的手掌缓缓按向黑色的锁链——
“——兄弟之间，从不欠账。”
“沈烈，我替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