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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度关山 > 第80章 偷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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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似乎来了不少人,还穿着甲胄,池郡守显然是以大阵仗来恭迎三皇子。

雷哲和焦旭奉周问琮之命,将四个泼皮送去了官府,县令见这几个都是熟面孔,平素也多与几家富贾有来往,便想着小惩大诫,训斥一下关个几天也就是了。

焦旭却道,他们寻衅打砸人家店铺事小,可话里话外嚣张得很,说河西四郡的官府都离不开他们这些大商户的供养,还要让其他商贾在郡里无处立足。他家主子更在意这是怎么回事,有多少商家仗着有官府相护,胆敢这般横行无忌。

县令不耐道:“你家主子不过是吃酒时被扫了兴,何至于要如此刨根问底?外乡来的不懂规矩,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雷哲脾气爆,闻言呵斥:“嘿,这闲事我们还就要管到底了!我家主子既派了我俩过来问话,定是要把事情查个明白的。你若说不清楚,那我们便去问问郡守吧!”

县令冷哼:“郡守?郡守大人诸事繁忙,哪有工夫理会你们这些刁民!边关向来纷乱不好治理,我们官府如何做事,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难道你家主子还是刺史不成!”

“既然县令不肯解释,我们也只好去惊动一下郡守了。”焦旭不卑不亢道。

“想去便去呗,我又没拦着你们。”

县令也不是随口说大话,近来朝廷并没有派遣刺史来巡视查办,料想这几个从安都来的外乡人不过是自视甚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而且郡守近来着实繁忙,虽不知在忙些什么,但总归是不会把这些琐事放在眼里的,他自是有恃无恐。

万万没想到,此二人离去后不久,郡守大人亲自前来,先是把他破口大骂了一顿,而后让他整衣肃冠,戴上一应县丞县尉和精兵护卫,随他一同去那间食肆。

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县令吓得腿都软了。

而郡守也万万没想到,这间刚被砸过的小破食肆里面,竟然齐聚了如此多的重要人物。

三皇子殿下自不必说了,中宫特意关照过的女史也在,还有个不知何时悄然入关的陌赫大王子……可怜池郡守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索性大手一挥,要把所有人都请进郡守府。

申屠灼道:“家中小妹是个不经事的小丫头,只是来陪观白娘子吃饭的,天色已晚,她若再不回去,恐怕我阿母要担心了。”

谭怀柯也道:“郡守大人,食肆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张罗,我也不……”

“你是苦主。”“大娘子要去的。”周问琮与阿伊沙同时发话,皆言她不可缺席。

“三殿下与大王子说得有理。”池郡守提议,“申屠大娘子便一同去趟郡守府吧,本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谭怀柯颔首应允,只是心里纳闷,我这点琐事,哪里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而申屠灼眉头紧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趟郡守府之行,对谭怀柯而言,怕是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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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霁先回了申屠府,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去见了嫡母,将自己今日所遇之人、所有见闻讲述给老夫人参详。

老夫人听后,沉吟良久,令她以后不要再掺和到这些事情中去。

申屠霁却是不服:“原以为那些公侯之家、王族勋贵远在天边,如今他们来了张掖,不正是与他们结交的大好机会吗?我们申屠府也算名门,又不是攀附不上,况且我看次兄与那三皇子相交甚笃……”

“住口!”老夫人厉声打断,“你当那朝堂是什么太平和乐之地吗?你当那些公侯之家、王族勋贵是好相与的吗?你未经历过府中的厚禄辉煌,也未经历过你阿翁获罪被贬的倾轧潦倒,对其中的腌臜一无所知,我不怪你,可攀附巴结之语休要再提!”

“阿母,我……”

“如今衡儿也为朝廷战死了,难道你要你次兄也沦落到这般下场吗!”

眼见老夫人悲愤交加,申屠霁再不敢多嘴,急忙递上茶水,拍抚阿母背脊助她顺气。

与此同时,郡守府也审完了今日的官司。

那几个泼皮寻衅闹事的罪责不重,还是依着县令的判罚关上几天,外加一顿板子。

至于那些嚣张跋扈的商户,池郡守解释道,从前算缗令和告缗令还在施行时,他们都交了高额的赋税,正是这些赋税支撑起了边关四郡的许多开销,还有修桥铺路,建屋垦田,他们也都出了不少力。

如今朝廷要擢选皇商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这些商户自诩有功,都想得个皇商的名头,互相之间的竞争较量也越来越多,行事难免跋扈。官府不是不想管束,而是管不过来,平常有个小打小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除非闹得大了,才会各打五十大板,毕竟后续开辟通往西境的商道,还得仰仗着他们。

之后周问琮问起花憩街那边的铺面,为何谭家老爷信心满满、豪掷千金买下的铺子,如今又不想亲自经营了,只想着尽快脱手收租子?

池郡守叹了口气说:“这事我们也是始料未及呀,花憩街与响铃街和云河香阶不同,本就不是做……嗯,正经生意的地方。那边偏僻,规整之后,打算把郡里的黑市、散市收拢过去,再添些赌坊和章台馆子之类的营生,商户们赚的银钱绝不会少。可谁承想……”

“怎么了?”阿伊沙问。

“谁承想,不知从哪儿传出了新规定的风声,但凡做赌坊、人牙子和章台生意的商户,一律不允许参与皇商擢选。这下花憩街那些铺子就都成了烫手山芋,像谭家这般的大商户,扩张铺面本就是奔着皇商去的,砸下去的银钱岂不是全打了水漂。”

“难怪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谭怀柯心下了然。

食肆的事情解决了,池郡守备下酒菜,领着那有眼不识泰山的县令告罪,顺势摆了三皇子、陌赫大王子和女史的洗尘宴。

宴上一派和乐,可谭怀柯不懂这样的和乐。

她是讨回了公道,也弄清楚谭礼为何急着找她接盘那些铺面了,但这些分明不是最要紧的问题。这些大人物聚在一起,为何竟无一人提起那场和亲?

难道他们都不在乎那些枉死的人吗?

谭怀柯自饮了几卮酒,觉得有些窒闷,便离席去透透气。

申屠灼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九曲桥上,谭怀柯望着粼粼池水,说道:“一群跟和亲密切相关的人碰面,却只字不提和亲……呵,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申屠灼明知故问。

“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公主殁了。”谭怀柯道,“可是他们假装无事发生,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这场和亲——还能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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