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是语文试卷,谢南州又飞快地往后面翻了下。
后面那张是数学,也是这个路媛的。
众人围过来一看,两张试卷都是100分。
正正对上了昨天从垃圾桶里找到的那块100分试卷的碎片。
“所以昨天垃圾桶里的那些试卷碎片是这个路媛的?谁把她的试卷撕碎的?”
齐烽想起昨天自己从垃圾桶里翻出来那张碎片的震惊。
这孩子成绩真好,五年级的题目,竟然能够考双百分!
而后众人的视线默默地往地上蹲着的几个小鬼头身上望去。
刚刚这试卷还在他们手上,若是按照如此推断,恐怕那些碎片就是他们的手笔。
只是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奇怪,刚刚发生的那一切。
甚至更像是昨天在公交车上发现的线索的前传。
“路媛是谁?”
虽然江又年心中已有猜测,但是这件事还需要从这几个孩子的口中得到佐证。
几个抱头蹲着的孩子,其中一个小胖子男孩儿已经蹲不住了,涨得满脸通红。
“我......我告诉你们,能让我先起来吗?”
小胖子艰难地抬起胳膊,怯生生地跟江又年商量着。
看着小胖子难受到囧起的脸,江又年淡淡地点了点头。
小胖子见江又年同意,正欲开口,就被校董的女儿一个眼神一瞪,再不敢应声。
本来现在不打算动这个校董千金的,可她要是这么不配合,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齐烽坏笑着摩拳擦掌,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自称金盛小学第一恶霸的校董女儿。
“你是恶霸?那我是什么?呵呵,今天你齐爷爷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霸! ”
若是论起痞子、恶霸,这一行人当中,自有两个代表来完成此事。
一个是从不安分的齐烽,另一个就是早就有过街溜子经历的孔鹊。
齐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缓缓走近,校董的女儿原本还气壮如虎的,一看到齐烽故意露出的阴冷面容一下子吓得瘫坐在地。
“干......干什么?别......别过来!我爸爸爸......是校董......”
“咦~我爸爸我爸爸!有本事你别靠你爸啊!整天在外面耀武扬威地欺负别人,原来是个只会叫爸爸的小王八蛋!”
孔鹊咧着嘴,故意拿腔拿调地学着校董女儿的模样,好一阵奚落。
岂料此话一出,还不等齐烽上手吓唬,那孩子竟嘴巴一瘪,呜呜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下轮到齐烽和孔鹊傻眼了。
“早知道这么简单,何必浪费我的表情。”
齐烽收回脸上故意做出的恶相,还颇为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嘴巴。
而后潇洒转身回去,路过江又年身边时,轻轻拍了拍江又年的肩膀。
“小江,接下来,看你的了。”
校董女儿被齐烽吓了一遭,又被孔鹊的话气到了,这下一哭,先前故作的那些高高在上此刻全部荡然无存。
在江又年的严厉视线中,老老实实地闭着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是默默掉着眼泪。
平时校内校外,哪个不是溜须拍马地跟着她,都没人敢跟她大声说话。
别提被人骂了,这还是头一遭。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撒谎。”
江又年难得严肃,此刻已然拿出了当年做家教时的那份严厉,可不是平时软萌无害的小模样了。
可是谢南州看着这样的江又年也不觉得凶,反而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瞧,嘴角还凝着一抹化不开的浅笑。
齐烽一瞧见谢南州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模样就觉得晦气。
自己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每次都能恰如其分地吃到狗粮!
“晦气!哪儿来的虫子!”
齐烽撒气般地挥了挥空气当中根本不存在的虫子,从江又年和谢南州中间的位置走开了。
此刻校董女儿悄摸看了眼一行人,特别是当视线在‘凶神恶煞’的泰哥身上闪过时。
心里那些暗藏的小九九瞬间消散。
“你......你问吧。”
她发誓,今天这事儿她哪怕是花光零花钱也要让这几个知情的家伙封口。
太丢脸了,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路媛是谁?”
眼见小孩配合了,江又年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要是让他来收拾这种恶霸型小孩儿,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路媛是我们班上的,就是刚才在车上撒了潲水的人。”
果然如此,路媛就是那个小姑娘。
这几个孩子在公交车上故意起哄让路媛下不来台,还偷偷拿走了她的百分试卷。
若是按照线索提示,要是谢南州没有把试卷抢回来。
恐怕这两份试卷最后的下场就是垃圾桶里的碎片了。
“什么潲水?是不是你们弄的?”
想起车上那股酸臭的味道,江又年又想,谁会带潲水在饭盒里呢?
心中更加确定,肯定是这几个家伙搞的鬼。
而后提到此事,只见女孩儿脸上一愣,而后嘟囔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每天都要把潲水带回家啊。”
江又年的视线又从其他几个孩子的脸上闪过。
个个如鹌鹑似的缩起了脑袋,生怕被叫到。
谢南州的视线在小胖子凝满汗珠的的脸上闪了闪,紧跟着江又年补充,“谁要是说实话,我就让他起来,问完话就放他回家。”
此话一出,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我我我!”
然而抢先一步撑着腿站起来的小胖子已经冲到了谢南州跟前。
“哥哥!我来!我最诚实了,我是我们班上学期的诚实之星,我在校门口捡到10块钱都交给我们班主任了,我不会撒谎的!”
谢南州嫌弃地往后避开,小胖子凑得老近,恨不得口水都要喷到谢南州脸上了。
“站远点儿回话,退开!”
“好!”
小胖子背着书包在谢南州面前站得笔直,把裤子绷得紧巴巴的腿还在打颤。
“你说,她说的是不是实情?”
谢南州凌厉的视线在蹲在一边忐忑不安的校董女儿脸上掠过。
到底所言是真是假,不用问了,不过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何,还要听听这小胖子的证词。
小胖子圆溜溜的眼睛悄摸在后边女孩儿的脸上看了看,虽然被那一眼瞪得有些虚。
但又看了眼周围的这群人,酌情之下,还是决定先保狗命。
“她说的对,但也不全对。”
什么叫对,又不对?
江又年双手环抱退回到谢南州身边,把局面又交到了谢南州的手上。
“继续说。”
却见小胖子捏着衣角扭扭捏捏,一副不清不楚的模样。
“她装的不是潲水......是她中午没吃完的饭。”
饭?
这又从何说起,中午没吃完的饭?
“她把学校没吃完的饭带回去做什么?”
吃不完的饭不都是直接倒了吗?谁会把饭带回去?
“我也不知道,但是路媛每天中午都只吃一点点,剩下的饭都会带回家,因为她经常把饭放在教室里,所以教室里经常有一股味道,但是今天的饭是被......被我们换成潲水了……”
小胖子声音越来越小,但众人也听明白了,今天路媛饭盒里的剩饭被他们恶作剧换成了潲水。
可是,路媛为什么宁愿饿着肚子也要把剩饭带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