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谢南州。
谢南州眉心微动,约莫能够猜到是什么事,而后放下手里的柴刀,走了出去。
只见墓翁站在崖边,看向天边那处红光闪耀的地方。
谢南州也看向那处,而后转头朝墓翁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好。”
只见墓翁的拐杖飞快地变幻着,竟凭空织成了一张飞毯。
墓翁急切地上了毯子,手指朝那泛着红光的天边一指。
飞毯似是接收到了指令,飞快地向着那处飞去。
人影越来越小,不过转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躲在墓门旁偷看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这次是亲眼看到墓翁的飞毯是怎么变化出来的。
江又年眼里闪着亮晶晶的星光,由衷赞叹,“好炫酷!”
这可比他玩的游戏炫酷多了。
游戏做得再真,那也是景在里面,人在外面。
刚刚这个,可是亲眼所见,甚至是触手可及的。
就是不知道墓翁能不能把他的飞毯借给大家坐坐。
就像是受到什么感应似的,谢南州忽而转过头来,看着门边猫着的江又年无奈苦笑。
这有何难?
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满足。
之后大家抓紧时间干活,在村民的协助下,总算是把这棵苹果树连树带根的完完整整地挖了出来。
那枯枝上的金鸡察觉到树根离开土壤,纷纷飞离,歇到了林子里的高树上。
齐烽看着扑腾着飞离的金鸡,数了数,竟然跟他们上次来偷米的时候数量相同。
一只不差!
“没想到啊,这小鸡战斗力还可以,黄鼠狼都打不过它们。”
张叔看着那一只只金鸡,倒是想到了别的。
“这跑山鸡肉质肯定好,红烧做椒麻鸡,配上魔芋红烧在一起,那滋味好!”
一听这话,老高也兴高采烈地跑来,“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鸡肉肯定很有嚼劲。”
魔芋鸡?
江又年耳尖微动,他对这个词可太敏感了。
他很喜欢吃红烧魔芋鸡,以前中学的食堂里,那个师傅隔三岔五会做这个菜。
每次江又年都能精准地闻着味儿找到那个窗口。
而且专门挑面善的阿姨掌勺的窗口去。
只要甜甜地叫上一声“阿姨”,那饭碗就装都装不下了。
还不是指哪儿打哪儿。
以至于后来食堂的阿姨都认识江又年了,还知道他很爱吃的菜。
什么红烧魔芋鸡,炝炒花菜,麻辣三丝......
就光看到这张脸,不用他说话,阿姨就接过碗去笑眯眯地给他打上爱吃的菜。
甚至连碗都装满了,还要不放心地问一句,“吃得饱吗?不够再来,阿姨再给你打点儿。”
这是江又年为数不多的小心机了。
大多数时候,还是不愿意这么主动的。
齐烽没好气地看了讨论的几人一眼,“想吃鸡?就想想吧,那家伙,咱们招惹不起。”
说着齐烽示意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张叔和老高看看金鸡那泛着寒光的翅膀。
别说吃了,就是靠近它一点儿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在这里死了,就真是命丧黄泉了。
吃不到,俩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南哥,你过来看一下。”
那边泰哥已经和村民们一起把树搬出来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树太大了,树的长度是棺材长度的两倍。
这不可能做到把树装进去,除非......
把树拦腰斩成两截。
但那也太不吉利了,人家墓翁说了这是他的遗骸。
哪儿有给人腰斩的道理。
只见谢南州从口袋里掏了掏,而后拿出来一个小纸包。
江又年认出来了,这是之前墓翁给他的那个。
说是危急关头喝下去救命用的。
它现在有什么作用?
谢南州指尖微挑,那纸包应声弹开。
黑色的粉末从纸包的边缘弹了出来,江又年闻到了一股臭味。
很熟悉。
只见谢南州飞快地将那粉末抛洒下去。
霎那间,一股巨大的恶臭席卷而来。
大家惊呼着后退,纷纷捂住口鼻。
孔鹊惊恐地睁大眼睛,这个味道!
好熟悉!
不就是?
而后孔鹊惊恐的视线跟恍然大悟的江又年对上了。
这不就是那天,江又年上厕所附近散发的那股恶臭吗?
只见那黑色的粉末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也不在空中乱飞。
以极快的速度,精准地附着到了苹果树的表皮,小小的一包粉末就像是分散出了数以万计的黑色颗粒。
铺天盖地地涌向死气沉沉的枯枝。
顷刻间,那苹果树的表皮被黑色的粉尘密密麻麻地包裹了起来。
如同笼上了一层夜色的长袍,没有任何空隙。
谢南州的指尖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飞快地掐算着,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指尖飞出一抹透明的气团,敏捷地钻入了树里。
之后,在众人肉眼可见的地方。
那苹果树竟然开始动了起来,那包裹着黑色粉尘的表皮就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操控一般。
只听见“呲嚓”的声音接连响起。
那枯枝表面就像是被烤到极致的烧鸡,四处开裂。
之后枯枝顺滑地层层褪下,就像是洋葱的皮一般。
一层一层地扒开,直到众人看到了那树里渐渐现出的一抹新绿。
那是?
只见枯枝飞快地褪落,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绿越来越多。
渐渐的,那枯木包裹的宝藏一点一点地、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竟然是一棵生机勃勃的树苗!
不,准确来说,是一棵生机勃勃的苹果树苗!
那绿叶焕发着生机,嫩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了。
就连树根都是鲜嫩的白色。
与之前那死寂的枯枝截然不同。
枯木逢春吗?这是?
众人愣愣地站着,看着谢南州走进那层层枯木中将那棵娇嫩的树苗拿了出来。
先前那股冲天的臭味也在此刻消失不见。
江又年迟疑地上前,看着谢南州手中的那棵树苗,充满了好奇。
他没见过枯木逢春,但这棵树苗的诞生过程更像是人类孕育的过程。
母亲将养分不断地传输给孩子,燃烧自己的生命,去供养另一个生命。
生命的诞生,总是伴随着奇迹。
“装棺!回村!”
谢南州拿着树苗放进棺材里,而后村民盖棺、启程。
路上村民走得飞快,就像是在赶什么行程一样。
那些抬着棺材的村民似乎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累,脚下健步如飞。
等到了村口,气喘吁吁的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玩儿命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