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我是不是把他得罪了,他不是说了让我们几个来帮他挪墓的吗?他怎么把村民叫来了?”
孔鹊现在才知道害怕。
刚刚他吼的可是怨主。
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万一真把这老头惹毛了,搞不好把他也丢进那墓里去关着。
却见谢南州无所谓地在一旁看着村民干活。
“怕什么?他们把活干了,咱们就不用干了啊,歇会儿吧。”
“啊?”
泰哥想起墓翁专门带着八只大黄驮去的那十六个小布包。
人家连酬劳都给了,不干活儿不太好吧?
“放心吧,他不会追究咱们的,他就是别扭,那食物想必是专门送给我们的,但是又不想承认,就找了这么个借口,难不成光靠咱们几个人,这成山的供品能搬走?”
江又年的话倒是宽慰了几人的心,不过如此一来,就更觉得对不起墓翁了。
老头子相比之前的怨主可是好太多了,至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害人。
只想赶紧把人撵走。
甚至愿意配合他们打开生门。
那时大家想赵明已经付出了腿的代价,不想轻易放弃。
没曾想,就是这个坚持,倒让他丧命于此了。
“谢南州,那个怨灵为什么会忽然间缠上赵明。”
江又年想,如果是之前那次,顶多就是大家真的这么倒霉,刚好踩到了这个怨灵的坟包上。
可今早呢?
他又是怎么把赵明掳到那里去的。
“还有,怨灵附身只有同归于尽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就连齐烽都没见过。
只见谢南州缓缓指了指山顶上金鸡镇守之处。
“这个怨境除了怨主对我们没有杀意,其实危机四伏。”
“怨灵实在太多了,每个坟包下面都是怨灵,那只怨灵沾了赵明的血,因此才会缠上他,想要侵占他的肉身。”
“如果他成功了可能会跟我们一起回到黄泉,但是今天我们来得及时,再加上赵明心志坚定,没有让他得逞。”
谢南州看了眼已经显出原貌的坟墓,继而道。
“怨灵附身,借尸还魂。一旦被怨灵完全附身,真正的赵明就会死,甚至连魂魄都会被困在身体里出不去,也没办法投胎。”
原来如此,现在众人只能庆幸。
还好谢南州下手及时,成功阻止了一切。
否则,他们就真是害死了赵明。
真正的害死了他,让他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红色的粉末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给点燃了。”
张叔想起那飞腾的红色烟雾,他离得近,清晰地看到了那红色粉末沾到赵明身上后。
犹如硫酸一般,带着巨大的腐蚀性,只听见噼噼啪啪地炸裂声响起。
而后赵明的血肉就在那烟雾中被腐蚀消散。
谢南州拇指在中指指腹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还有些细微的刺痛。
“朱砂,至阳之物,辟邪化煞。”
众人恍然,原来是朱砂。
墓翁在墓前站了半晌,也不见那几个家伙过来跟自己说几句话。
越想越生气,“喂不熟的白眼儿狼,早知道还不如拿来喂狗!”
一旁安静趴着玩虫子的大黄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敏感的词汇。
原本耷拉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冲着墓翁中气十足地嚎了一嗓子,“汪!汪汪!”
“去!玩儿你的虫子去!没说你!”
墓翁气急败坏地丢了个小石子儿,打在大黄毛发茂盛的背上,不痛不痒的。
大黄还开心地摇了摇尾巴,以为墓翁在跟他玩儿呢。
“走吧咱们,再不去,老头要气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齐烽把刚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老头子已经开始拿狗撒气了。
现在勤快点儿,没准儿明天的口粮也有着落了呢?
说着,一行人绕过忙碌的村民,到达了墓翁的身边。
只见墓翁余光瞥见众人来了,指桑骂槐地冲着大黄教育。
“我给你吃的,给你喝的,还给你住的地方,你就不能勤快点儿?眼里没活?只会吃,只会喝的,我要你何用?”
大黄刚开始是看着墓翁还使劲摇动尾巴,渐渐的,随着墓翁的语气和表情变化。
好似察觉了墓翁这是在教训它呢?
于是大黄委屈地低下了脑袋,越来越低。
最后毛茸茸的狗头趴在地上,满眼委屈地嘤嘤嘤起来。
看着代替众人挨了骂的大黄,江又年实在于心不忍。
看着狗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嘬嘬。”
只听‘嘬嘬’声,大黄的两只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转头发现是一直不鸟它的江又年,瞬间开心起来,毛茸茸的尾巴欢快地摇摆着。
墓翁看着瞬间叛变的狗子,没好气地啐了声,“没出息!”
这时候,张叔推了推缩在后面的孔鹊,“去啊。”
孔鹊欲哭无泪,发誓以后绝对要管住自己这张嘴。
今天完全就是太冲动了。
冤枉了人家墓翁,好在这是个不杀人的墓翁,否则,要是在周梅的手底下,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孔鹊不好意思地上前,“墓翁,对不住,我就是个牛脾气,没心眼儿,今天冲撞了您,我跟您道歉,希望您老人不计年轻人过。”
本来听到前面,墓翁还神色稍缓了些。
可在听到最后一句,瞬间无语。
“你还真是啊,一点儿亏都不能吃?说你是小人有错吗?”
孔鹊就是不想骂自己是小人,才改了词儿的,这会儿好不容易让墓翁高兴了点儿,也不得不赔上笑。
“是,您是大人物,我是个小人物。”
“哼!这还差不多!”
墓翁上下打量了孔鹊一眼,现在才觉得他说的是人话。
而后开始指挥起几个人来,“你们几个,负责把墓里的遗骸装进棺材里吧。”
只见不知何时,不远的空地上,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气喘吁吁地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停放在了空地上。
一看那漆黑棺材,众人只觉得神经发紧,这玩意儿?
他们不就是被放在棺材里抬进来的吗?
“嘿!老头,你别说,那棺材里的苹果够甜的啊!”
齐烽攀着墓翁的肩膀,想起了来的那天被他啃得干干净净的苹果。
滋味确实不一般,比他以往吃过的苹果都要甜。
只见墓翁眼神幽幽地转了过来,“那个苹果是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