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小山包上面都长着变异的植物,放眼望去,可以发现一个共同的现象。
那就是每个小山包上面的巨型变异植物要么是菜,要么是花,或者是果树。
就比如刚才大家经过的一路,就看到了不少的变异巨型蔬菜。
什么香菜、葱、白菜,还看到了一棵巨型朝天椒。
结出来的红尖椒,油亮亮的,一个辣椒的长度比人还要高,那要是摘下来,像泰哥这种壮汉一个人可以扛起。
但放在其他人身上就要两个人抬才行。
这看上去倒不像是野生的,更像是有人专门种的。
毕竟,这都是些家常菜,都是需要人工培育的,深山老林里怎么会长呢?
“这不是什么小山包。”
谢南州转身跳下山包,江又年紧跟着跳下去。
“我知道,是坟。”
依旧攀着山包上大白菜的叶子远望的孔鹊听见谢南州的话正要问这不是山包是什么。
就被江又年脱口而出的答案惊得呆在了原地。
坟?
转头看向山林间整齐排列的山包,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被茂密的植被遮挡了原貌,但那生长起来的植被参差的轮廓,那半圆的轮廓。
可不就是坟吗!
有人用坟地来做菜园子!!!!
难怪连植物都要变异。
众人纷纷错愕地跳下小山包。
赵明只觉得脚下的黑泥似乎吸附在他的脚上,甩脱不得。
那地下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在不断地把他往下扯。
“赵明,快下来啊!不要那白菜了。”
孔鹊看赵明磨蹭着还在上面抱着大白菜不撒手,以为他是要拔那棵大白菜。
其实赵明是被脚下渐渐有些松动的泥土吓得忘了反应。
江又年察觉到赵明隐隐发力的小腿,还有他正在慢慢下陷的鞋子。
立刻反应过来了不对劲。
“不好!拉住他!”
刹那间,赵明一声尖叫,下半身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谢南州飞快地扑上去堪堪抓住了赵明的两只胳膊。
只见刚才还平坦的山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洞,赵明刚好掉进了那个洞里。
“啊!!!!有什么东西在拉我的腿!!!!”
赵明痛苦地抓着谢南州的衣袖惊恐地哀嚎着,脸上一片煞白,血色全无。
“好痛!啊啊啊啊!!!!”
众人纷纷上前,帮忙抓着赵明往上拽,可那地下似有什么东西在跟大家做对抗,这么多人竟然不能将赵明拽动分毫,反而隐隐有拉不动的趋势。
“赵明,你坚持住!”
眼见拉不起来,江又年重新跳上山包,开始徒手挖着赵明身边的土,这样好似起了作用,孔鹊和林纾也跳上来帮着挖。
这一刻,谁都没有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被拉下去。
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生命在渐渐流逝的同伴。
大家不知道赵明的腿到底怎么了,但肯定是经历了极为痛苦的事情,渐渐的,赵明痛苦的呻吟声小了起来。
江又年狠心把手往下伸了一大截,用力将土往上一捞。
摊在众人眼前的一堆泥土让人呼吸都跟着一窒。
只见江又年刚刚掏过泥土的手上鲜血淋漓。
“江又年!”
谢南州在看见江又年满手的血后,心口一颤,手上的力道都不自觉松了一瞬。
“别停!不是我的血!”
江又年心口骤然一紧,看向已经陷入昏迷的赵明,继续埋头挖了起来。
“撑住!赵明!不要睡!”
众人瞬间明了,这是!
赵明的血!
江又年挖出来的每一把泥土都被鲜血浸成了稀泥。
让人心惊的血量,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渐渐的,谢南州等人察觉到那下面的力气似是小了些,孔鹊和林纾再次跳下来加入了谢南州等人。
所有人都用了最大的力气,只听见那地下传来“咔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断裂。
而后,那地下的力道一松,死气沉沉的赵明被“刷”的一下拉了出来,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江又年直起身一把接住了脸上没有半点儿生气的赵明,而在看清他腿上的情形后,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难以呼吸。
见状,谢南州拉在赵明胳膊上的手陡然一松,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现场的众人纷纷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赵明的情形让人不忍目睹。
只见他......他的小腿......及以下的部分。
都没了!
断开的创面血肉模糊,似是被什么凶残的野兽疯狂撕扯过,还在汩汩流血。
“快!回村子!”
江又年飞快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在赵明流血的创面上止血。
“对!找周梅!”
瞬间理解江又年用意的众人纷纷上前,把赵明往泰哥的背上放。
周梅是医生,虽然是妇产科的医生,但是这种伤她肯定也是懂的。
山间路窄,赵明伤了腿,不可能两个人抬着,泰哥提议他一个人背着。
这样不仅更快,而且赵明也会舒服很多。
泰哥等人在前面跑得飞快,除了谢南州没有人注意到江又年瘫坐在山包上脸色煞白。
谢南州心下了然,一手穿过江又年的腿弯将人抱了下来,本来要拿药的手忽然间顿住,想起了包在赵明腿上的外套,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江又年。
“晕吗?”
江又年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晕,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自从来了黄泉我就一直心脏不舒服。”
“晕了,就睡会儿吧。”
而后,在江又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颈后一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谢南州动作轻柔地把江又年的脑袋揽在胸口靠着,亲昵地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丝。
“委屈你了,以后再也不敲你了。”
泰哥背着赵明一路奔回村子,齐烽和林纾一人一边跟在后面扶着,用江又年的衣服死死地捂住赵明流血的伤口。
孔鹊实在跟不上已经掉队了。
一行人身上都染满了血渍,就这样冲进了村子。
大黄远远地闻到血腥味就警惕地冲了过来。
对着满身血污的众人就开始狂吠。
“汪汪汪!”
“呜啊呜!汪汪汪!”
林纾满眼通红地拔剑出鞘,剑指拦路不让的狗群。
“滚!再不让我一刀砍了你们!”
“嘬嘬,过来。”
老人出现在门口,将发狂的狗子们唤了回去。
而后视线在飞快跑过的众人身上掠过,冷淡漠然,没有惊讶,也没有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