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按照老高所说,他在这个怨境当中已经被困了几十年了。
也就是说,在人间也不过才过去几十天而已。
补偿款都还没下来。
他妻子尸骨未寒,他就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看这样子,恐怕怀了六七个月了。
所以,他这是早就出轨了?
还要用他老婆的补偿款来养其他的女人?
这件事,想想就让人脑袋充血。
到现在了,这两个人还不知道怕,还以为自己是被绑架了。
既然如此,孔鹊就干脆做一回好人。
把黄泉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们。
吓得两个人面如土色。
“我告诉你,你们两个就是亏心事做太多了,现在冤魂索命,把你们拉到这里来。你们要是再不配合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她找上门了。”
闻言,杜城瘫坐在墙角双眼睁得大大的。
嘴巴里无声地在嘶吼着什么,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最后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杜城情绪崩溃,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此时夜幕深沉。
整个走廊里昏昏暗暗的。
“大家睡吧。明天早上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南州招呼其他人去休息。
然后给角落里的杜城留下了最后的通告。
妇产科还是空空荡荡的,附近的几间病房都是空的。
齐烽和泰哥等人把刘芳关到了隔壁病房。
临出门之前,江又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问了刘芳一个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医院?”
刘芳想了想,说出口的答案,让江又年心头一紧。
那个时间。
不就是林纾给大家传递电话号码的时间吗?
紧接着他们碰见孟雪,机缘巧合之下拿到老人机。
再之后手机上接收到他们两个的照片。
然后周梅也拿出了他们的照片。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切都在做着准备。
做着迎接杜城和刘芳进来的准备。
才推动了后续所有事情的发展。
“老高,之前的线索里面有出现过周梅给的这张照片吗?”
江又年想起来在怨境中待了几十年的老高,也许他会知道。
只见老高扒了扒光溜溜的脑袋,若有所思道,“每次进来的人基本都会找到手机,但是后面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进过培训班,也没有人能出来。”
江又年推测,也许之前的人会失败,除了考试没通过。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关键人物没出现。
也就是杜城。
所以,是怨主在等杜城。
杜城和刘芳进来后,才触发了之后的一系列线索。
所以,杜城和刘芳发生车祸进入怨境。
也许不是意外。
而是预谋。
有人在后面做推手?!
甚至不是在黄泉,而是在人间!!
是谁?
江又年想得入神,谢南州靠在病床上养精神。
小悠呼呼大睡,杜城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啪嗒……啪嗒……啪嗒……”
忽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打断了江又年的思绪。
“什么声音?”
谢南州闻言睁开眼睛,“怎么了?”
“你听,有什么声音。”
谢南州凝神仔细听来,“没有。”
“也许是我听错了,睡吧。”
江又年从窗边转身回到了病床上,打算躺下休息。
然而,在他刚转身离开的时候,楼下路灯下赫然闪过一个黑影。
隐约可见是个人,只是那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歪着。
江又年睡得并不安稳,虽然安排了值夜,但他总能听到耳边有什么“啪嗒……啪嗒……”声响起。
午夜过半,那声音在江又年的脑中久久不绝。
可是睁眼仔细听来,又什么都没有了。
终于,江又年躺不下去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墙角的杜城已经歪在那里睡了过去。
“怎么了?还是睡不着?”
谢南州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江又年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睡吧,我反正睡不着,去替会儿岗。”
“好,小心点儿。”
目送江又年出了病房,谢南州再次躺下闭目养神。
“诶?小江,你怎么出来了?”
泰哥裹着外套瑟缩地靠在墙角。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阴风阵阵,无孔不入。
护士站一个人也没有,就连白天看到的几个护士也都下班了,竟然没留一个值班的人。
“泰哥,我来替你,你去睡吧。”
泰哥看了眼导诊台上悬挂的电子屏,“还没到时间呢!你去睡吧,待会儿再来替我。”
江又年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你去吧,我睡不着。”
看江又年执着地要替岗,泰哥就老老实实地往病房走。
“行,有事叫我啊”
“知道了。”
送走泰哥,江又年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长长地松了口气。
人脑袋疼的时候,真的很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听别人讲话。
每一句在耳边的话就像是闷雷一样,轰隆轰隆的,砸得人脑袋疼。
江又年靠在走廊的椅子上,感受到耳边呼啸的风声。
冻得人脸都僵了。
“啪嗒……啪嗒……啪嗒……”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而且这次比在病房里还要清晰。
江又年皱着眉头仔细辨认那声音的方向。
楼上?
楼下?
东?
西?
那声音怎么四面八方都有?
江又年站在走廊里,来回转换着方向细听。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好像?
有什么东西在以他们为中心,不断地靠近!
越听,江又年越觉得心里发毛,感觉到了一种被冷血动物凝视带来的恐惧感。
那声音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管是真也好,是假也罢。
江又年再也没办法淡定了。
飞快地砸响几间房门。
“起来!!所有人!!赶紧起床!!”
如雷的敲门声轰隆响起,众人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江又年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谢南州站在窗边向外凝望,神情凝重。
谢南州早在江又年心里升起不妙情绪的那一刻就清醒了过来。
众人个个神色慌乱地在谢南州他们这间病房聚齐。
“怎么了?”
孔鹊嘴角还有口水留下的痕迹,脸上却没有半分睡意。
“什么情况?”
“过来看。”
谢南州凉凉的声音在窗边响起。
众人闻声凑过去,下一刻。
纷纷脸色大变。
只见楼下密密麻麻的黑影源源不断地从远处靠近。
直到一束昏暗的灯光下闪过一道身影。
孔鹊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却被谢南州提前预判。
一把将同样吓愣的泰哥的手捂到了孔鹊的嘴上。
看清那张脸,江又年瞳孔中的惊恐逐渐蔓延开来。
“那?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