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众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沿途经过村长家。
大家发现昨天被损坏得千疮百孔的屋子已经被恢复成原样了。
跟大家入住第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样,明明屋子被损坏了,但是第二天就复原了。
进去一看,甚至屋子里连昨天那股冲天的尿骚味都没有了。
就好像是这些屋子本身就自带修复功能一般。
已经没有时间深思这里面的原因了。
当务之急是跟湖娘直接对话。
大家站在村长家的院子里等着,阿旭下去跟湖娘交涉。
毕竟,他们也做不到跟湖娘的一堆头发对话。
但是阿旭可以做到。
果然,阿旭一到湖边,乌黑的发丝就伸出一缕漫出水面。
柔柔地攀上阿旭的手掌,就像是温顺的小猫,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而后迅速钻回水中,只见水波晃动。
“哗啦!”
一缕发丝缠着一个活蹦乱跳的东西跃出水面,那东西被啪嗒一声摔在了湖边的草丛里。
银光闪闪的东西在草地上蹦来蹦去,竟是一条欢蹦的鱼儿。
院子里的众人看着不远处的一幕,简直惊掉了下巴。
这就是湖娘对阿旭的态度?
难怪阿旭会觉得湖娘是他的朋友,这能不是吗?
见面就腻歪不说,还不空着手来。
只见阿旭起身把挣扎着的鱼儿丢进了水里,那道银色的身影瞬间在水中消失不见。
那缕头发,甚至不算是一个生物。
因为阿旭的动作,愣愣地僵在空中不动。
在大家解读的角度来看,那应该是疑惑吧。
也许是在疑惑为什么今天送给阿旭鱼他不要。
就在阿旭手舞足蹈地对着那缕头发比划了半天后,那缕头发磨磨蹭蹭地钻入水中消失不见。
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出来。
就在众人以为计划失败的时候,湖面密密麻麻地钻出来很多缕头发。
众人被这阵势吓得大惊,以为湖娘发怒,又要发动攻击,连忙退回屋里。
阿旭见阵势不对,也赶紧跑了回来。
大伙猫在屋子里,从门缝里观察从湖里伸出来的发丝。
那些发丝齐齐待在湖里,并没有要上来的趋势。
接下来,狭小的门缝里猫着的几双眼睛纷纷露出了震惊的情绪。
只见那湖面上的发丝不断组合缠绕,竟凌空组合成了几个大字:
你们不是要谈吗?躲着干什么?
甚至那头发连标点符号都缠绕了出来。
什么鬼?这头发还会打字?
“不能出去!这头发那么玄乎!”孔鹊摁住门不肯撒手。
谢南州一把撂开孔鹊,果断推开大门。
江又年和小悠紧跟在谢南州身边,是陪伴,也是保护。
阿旭有恃无恐,也迈步追了上来。
屋子里剩下的人远观了一会儿,发现没事,才迟疑着从门里钻出来。
漫天凌空的头发,如同织成的一张巨网,压迫感十足。
谢南州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阔步往前走到了离湖更近的地方。
“还往前啊?!搞不好一会儿一兜子把我们都给网进湖里!”
孔鹊磨蹭着不肯再进一步。
但是看着毫不犹豫就跟着谢南州往前的大伙,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队伍。
“我们是来帮你的。”
江又年隔空喊话,算是奠定整场交谈的友好基础了。
只见那发丝飞速地在空中缠绕组合,显出一串更长的话来:
我知道,你是第一个答应送我回家的人
看到那串黑色的字符,江又年心里一惊,那真是她托的梦。
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答应送她回家的人,难怪她会接二连三地提示自己。
“你明明是愿意离开的,为什么会成为这里的怨灵?”
谢南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只见那黑色的发丝没有飞快地移动,好似犹豫一般。
过了一会儿,才开始移动起来。
凌空出现了更多的字:
其实这里真正的怨主不是我,我是被困在这里的。
什么?!
啊?!
怨主不是她?!
什么意思?!
众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们费尽心思查了这么久,搞半天,他们连这里的大boss 是谁都还不知道。
真正的怨主不是湖娘,那会是谁呢?
没有给大家太多的思考时间。
只见那凌空的发丝突然带着一种极度的慌乱飞快地移动着,渐渐显现出两排较之前更为凌乱的字迹:
快走!她回来了!献祭的歌谣会让我失控,我会伤害你们的!躲进地道,那里是安全的!快!
江又年和谢南州反应过来,来不及细想,飞快地催促着众人从村长家厨房的地道钻了进去。
就在地道泥板关上的那一刻,众人站在地下大气不敢出一口。
只听见地面上由远及近传来了起起落落的脚步声,就像是在舞蹈。
那脚步声逐渐密集,节奏越来越快。
渐渐的,一阵古老的神秘歌谣破空传来。
小悠脸色难看地扯了扯谢南州的衣袖。
“小谢哥哥,是那天献祭的歌。”
孔鹊咬牙切齿地啐了声,“玛德!这群村民又回来了?!又在跳大神!蹦迪呢!搞这么嗨!”
江又年注意到了阿旭低落的情绪,“你怎么了?阿旭?”
阿旭有些气馁地坐在了墙角。
“你们说,她会受伤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阿旭在问谁。
刚才湖娘借助发丝表达过,献祭的歌会让她失控。
所以,那天献祭的时候,湖娘是控制不住自己才会攻击大家。
她对大家并没有恶意。
那之前呢?
那天因为出去上厕所被缠住的孔鹊,以及被拖下湖的陈丹。
江又年转身走进黑暗里,将附近的火把点燃插在墙上。
黑暗的地道里小范围的有了光亮。
“真的怨主会是谁呢?”
张叔疲惫地坐在小悠给他搬来的石块上,只觉得心力交瘁。
大家都不可避免地没了信心,每一次以为胜利就在前方的时候。
忽然间又会冒出来一个新的信息,把原来的一切都打破。
“不用气馁,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在这个士气低落的时候,谢南州决定多说两句。
“答案湖娘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了吗?”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际,江又年接上谢南州的话。
“她。是女字旁的她。”
众人恍然,当时情况紧急,又经过这一通慌乱的逃亡。
完全忘了这个细节。
所以,湖娘忌惮的是个女人。
而在这个村子里,目前出现在大家话题当中最频繁的女人。
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