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林羽有个很奇妙感受，尤其是诺克萨斯的文官体制内的时候。
他有的时候发现，在某些情况下，只要他上头的人少折腾两下，反而会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就比如说最简单的例子，诺克萨斯的出征，出征是为了给国家创造收入，但筹划理由，进行宣传，分析情况，选定将军，供给后勤，战后接应，分发荣誉，一系列程序走下来，反而降低了收入。
而林羽也经历过另外一个阶段，那就是他上头的人深陷斗争中，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也就不去管下面的人了，此时因为他没有意图去创造收入，反而，军团自己开始想办法维持生存，创造收入犒劳士兵，缴纳税款拉通关系，国家的收入反而变高了。
也就是说，诺克萨斯的收入越多，他的收入就会越少。
林羽有仔细反思过这件事，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达克威尔晚年的魄力少了很多，他的用人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有锐意。
随着达克威尔越来越老，越来越想要长生，诺克萨斯从屁股找个舒服位置坐，变成了屁股都有位置，但不一定舒服。
所以林羽就观察到，列娜塔现在坐的就很不舒服，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见到林羽端着酒杯过来，戈拉斯克夫妇连忙站起身来。
他们只是礼貌的起身，完全没想到林羽是来找他们的，毕竟他们的研究虽然小有名气，可和真正的那些大发明相比，还是差的太多了。
杰斯、维克托、林羽、辛吉德终究是少数。
戈拉斯克夫妇才是多数。
于是他们的眼睛从一开始的尊敬，随着林羽走到他们面前问好，逐渐的变成了一种惊恐。
“总，总督大人，您请坐，请坐。”
林羽在戈拉斯克夫妇的对面坐下，寒暄道：“我对你们做的防毒面具很感兴趣，也研究过你们的滤液，当时给了我不少灵感。”
“多谢，多谢总督大人。”
戈拉斯克先生的声音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们有知道祖安改革方案中关于空气精华设立相关学系的事情吗？”
“我们，有听过。”
“你们有参加吗？”
戈拉斯克先生连忙点头道：“有的，有的！”
林羽笑着道：“那就好，这位是？你们的女儿？”
戈拉斯克夫人赶紧拍向列娜塔道：“列娜塔，快站起来，给总督大人问好。总督大人，她是我们的女儿，叫列娜塔，列娜塔·戈拉斯克。”
列娜塔看着林羽，难以察觉的轻蔑的笑了下，正要起身，却被林羽按下了。
“你跟你父母一样坐着就好。”林羽伸出手，对着列娜塔道：“你好，我叫林羽。”
“列娜塔，列娜塔·戈拉斯克。”
女青年声音不卑不亢，一头黑色浓厚的长发披到后背，她这才正眼看向林羽。
林羽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她腋下枪套。
当然枪已经被没收了，但是林羽却能感知到枪套里有着和微光药剂差不多的东西。
列娜塔顺着林羽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的枪套，不禁微微蹙眉，就连安检都没发现的东西，林羽是如何知道的？
列娜塔咽了口唾沫，她还是第一次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戈拉斯克夫人见此，就意识到林羽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又想到最近她和丈夫改进的药剂，额头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戈拉斯克夫人咬了咬嘴唇，挺身而出，对着林羽道：“总督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林羽伸出手，对着列娜塔道：“我能看看吗？”
“看什么？”
“你枪套里的东西。”
列娜塔呆住了，她不理解，她根本弄不明白眼前的情况，脑子正在急速运转，准备措辞的当下。
戈拉斯克夫人倒是先坐不住了，她连忙对着林羽道：“总督大人，不是什么不安全的东西，只是我和丈夫为了改进微光药剂做出来的小玩意，副作用还很大，完全比不上凯特琳药剂。”
列娜塔对母亲的发言很不开心，不情愿的从枪套的夹层里取出来了药剂。
药剂散发着深深的粉红色的光，装在一个特制的容器中。
戈拉斯克先生立刻将这件事和林羽过来的目的联系起来，虽然他们本意是想用这药剂来救人，但是入不敷出，就联系了皮尔特沃夫的贵族，这药剂可能冲击了凯特琳药剂的市场，所以林羽这才找了过来。
戈拉斯克先生想到此处，诚惶诚恐，对着林羽道：“总督大人——”
话说到一半，却被林羽伸手制止了。
林羽在灯光下聚精会神的看着容器和容器里的药剂。
“你们是用来救人的？”
“是。”
林羽巧妙地将容器打开，直接用叉子沾了一滴药剂送进嘴里。
看的列娜塔睁大了眼睛。
随后林羽将容器重新盖上，还给了列娜塔。
“很有意思的药剂。”
戈拉斯克夫妇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救人的药剂，你为什么要把它放在手枪的套件里？”
戈拉斯克夫妇的心提了上来，他们一脸震惊的看着列娜塔，他们知道列娜塔拿着药剂有小动作，但他们以为她是去谈生意。
没想到还有这种用途。
此时列娜塔也组织完自己想说的话了：“这药剂的作用特殊，用这套件浸润子弹的话，虽然威力小，但是却能对犯人进行有效控制。”
“原来是这样，你很有天赋呢……”
“我，比不上我的父母。”
“不，我看得出来，你很有才华，大学的研究生活不适合你，让你在这做有点屈才了。我手边缺一个帮我做事的秘书，你要不要考虑来试试？假如最后不成的话，再回来念书也来得及。”
列娜塔睁大了眼睛。
不仅是她，就连戈拉斯克夫妇也睁大了眼睛。
听说过天上掉馅饼的，没听过这么掉的。
列娜塔的年纪不小了，如果保守的说，靠着父母的学术资源留在祖安大学不失为稳妥的选择。
但是，她又岂是那种庸庸碌碌之辈？
无数次她仰望那被称为日之门的传送门。
不就是为了站在那上面？
不等她父母开口，列娜塔应下了请求：“好，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