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桑德拉赶紧拍了拍凯特琳：“你想好了再说话。”
凯特琳正想下意识的反驳，却反应了过来：“你想让林羽通过海克斯装备来限制后续总督？”
杰斯眨了眨眼睛：“我没想那么远。我就是信任林羽。”
卡桑德拉喝了口茶，当她听到杰斯否定的时候，她就知道，杰斯确实想到了这么远。
“万一海克斯装备在诺克萨斯列装了怎么办？我最近就有查到有走私海克斯宝石嫌疑的案子，到时候你要问责林羽吗？他已经很忙，很累了。”
凯特琳很是严肃的对着杰斯道。
这话倒是让杰斯一愣。
他本来以为将手里的监管权交给林羽是信任的体现，却从来没有想过林羽会累这个方面。
只能说这事不怪杰斯，林羽一直表现得工作状态都十分投入，节奏快，做事效率高。
带着他们情不自禁得就陷入了林羽的工作状态里。
因此，不仅杰斯，几乎所有人，都将林羽的这种状态习以为常。
认为林羽能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他们忘了，林羽也是人，林羽也会有累的时候，也会有需要休息和娱乐。
林羽不是机器人。
目前看来，只有凯特琳意识到这点了。
杰斯看着凯特琳紧皱的眉头，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怪的感觉。
这座城市里，似乎只有关心林羽的，还是关心林羽到扭曲的，但是要说那种“林羽是谁？”的人，好像是没有的。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和凯特琳不会有政见不合的一天，没想到居然会因为林羽有出现矛盾。
卡桑德拉见俩人隐隐约约有要不对付的样子，先出来打圆场。
“关于海克斯装备的监管问题，我想我们之后会有办法的，现在我们得去参加追悼会了。”
凯特琳飒爽转身，蓝色的头发在空气中扬起，一言不发，上楼去换衣服了。
杰斯只能苦笑。
卡桑德拉见状，对着杰斯好一顿安慰。
凯特琳上了楼，胸膛有些起伏，迈着大长腿，气哼哼的打开了自己的衣柜，面对着琳琅满目的衣服，挑了一件穿。
她看着衣柜最深层的睡衣，脸上的神采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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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此时在追悼会的演讲台旁边等着人们纷纷前来吊唁。
他的旁边还有议员们，以及黑默丁格教授。
这些都是一会要坐第一排的人。
他们的外面还有一些皮城的投资人和合作伙伴，诺克萨斯倒是没派人来。
在诺克萨斯看来，林羽的份量就足够了。
舞台的前边，人群有序的涌入到舞台前的广场，这场追悼会，不仅仅是为了纪念牺牲的议员，同时也是为了纪念那些在动乱中牺牲的居民。
而在民众看不到的舞台的侧面，贵族们纷纷端着酒杯，互相聊着。
舞台前面，不用执法官维持，已经有人情难自禁，眼眶发红，说不出话来。
有人彼此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安慰着。
舞台的背后是议员们高大肃穆的雕像，而他们死去的亲人没有雕塑，只有名字刻在上面，看到这议员的雕像，人人的心情都变得不好。
阳光洒下来，眼泪落下。
“啪。”
两位贵族之间的杯子互相碰了一下。
二人脸上挂着笑，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了。”
“你放心吧，之后我就把时间告诉你，你可别不来啊。”
“我一定等你的消息。”
林羽坐在舞台侧面这个棚帐的口子，阳光穿过门口照进来，正好照在他的后背，阴影勾勒着他的脸，让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只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舞台侧面，这些藏在棚帐里觥筹交错的贵族们。
也许他们也很心痛，但是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能一下子凑来这么多人。
除了哀悼，可能对于这些贵族来说，社交也是必要的一环。
林羽能理解，但是他不起身，只是安静的坐着，等待着。
直到有人进来，跟他们说：“可以出去了。”
林羽这才起身，一脸肃穆。
他不再穿着往日用金丝装饰的白色衣服，而是一身黑色。
在这下午，在这阳光普照的午后，犹如弗雷尔卓德的千年黑冰，剑一般肃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第一排的正中间，然后坐下。
于是贵族们本来正在收拾的脸，立刻收拾好，进入到一种悼念的状态。
林羽背后的前来哀悼的人们，哭泣和安抚也少了很多，一个个眼睛逐渐的坚定，看向了前方。
林羽的眼睛看向了舞台。
梅尔站在舞台上，纵然下面有千百双眼睛，但她的心只被林羽一人所胁迫。
她罕见的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
“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
梅尔一边演讲着，一边眼睛不时的向着林羽坐着的地方瞟过去。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她的身上，除了她没有人能看到林羽脸上的表情。
那真是很少见的，林羽的悲伤。
林羽的悲伤不做作，不像别人有多沉重，不流泪，不压抑。
但是很沉静。
梅尔甚至会情不自禁的去想，林羽是不是会在那里一直坐到天荒地老。
林羽身体不动，眼睛穿过梅尔，看向了她背后的雕塑。
跟着林羽，他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随着林羽一起，看向了梅尔。
“请让我们为所有牺牲的人们，悼念一分钟。”
梅尔说罢，闭上了眼睛。
大家跟着闭上了眼睛，舞台前后，一片肃穆。
但林羽却没有闭上眼睛，他依旧看着雕像出神，胸膛张开提起，然后重重的松弛放下。
他长叹了一口气。
直到一分钟过后，悼念完毕，梅尔退场，主持人上台让大家有序退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喧哗，却是谁都不愿意第一个离开。
林羽听到这话，可以退场，立刻起身，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了，众人的声音才逐渐的大了起来。
林羽迈步走出广场，没有一个人追上来。
夕阳将他一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出了广场，他跟车夫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