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隆离开后，席上的两位美女也立刻离开了。
吴刚却不着急走，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唐念脸上。
“唐总，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方便吧。”卓星野替她拒绝。
吴刚没有理会，依然望着唐念。
唐念说：“有事吗？”
吴刚眸色深沉：“我想和你说龙隆的事。”
犹豫半晌，唐念还是答应了。
…………
唐念跟随吴刚来到幽静的仓库前，吴刚拿出一根烟，沉默地抽起来。
唐念静静等在一旁。
半根烟后，他终于开口了。
“小龙这人脾气倔，但人还是善良的。”
他善良？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毕竟在卓星野的黑板上，他的罪名可不少。
“唐总，你相信吗？”吴刚掐掉烟蒂，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些人对所有人都坏，但只要他们认准的人，就会全心全意对对方好，哪怕把心掏出来。”
唐念说：“我不需要他把心掏出来。”
“但是他愿意给你。”吴刚一针见血地指出。
唐念愣住。
吴刚走到她面前，“唐总，龙隆喜欢你，你应该能感觉出来。”
“那他喜欢的人有点多啊。”
吴刚认真地说：“对你是认真的。”
唐念丝毫不给面子：“抱歉，没感觉。”
她转身要走，被吴刚拦住。
吴刚沉声道：“龙隆十几岁我就认识他了，那时他无忧无虑，直到家里出了变故。人如果能一直平顺，谁又愿意改变天性。”
“他爸爸不管他吗？”
提起封腾，吴刚漆黑的瞳孔中带着深深不屑：“有些事情，别人是管不了的。比如生存，只能靠自己活下去。”
“有件事我挺好奇的，”唐念打量起吴刚，“我看您和龙隆挺熟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大封总我也是认识的，你们认识么，是亲戚？”
吴刚面带迟疑，顿了下，说：“我和他是朋友。”
居然只是朋友？唐念不相信。
如果卓星野黑板上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他们两个人可没少干坏事。
能一起做这么多危险的事情的人，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吴刚说话不真诚，唐念深知过多纠缠没有结果，正要走又被他拦住了。
“吴老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刚偏头，目光看向吧台的地方，“他心里难受，你能过去安慰安慰他吗？”
顺着吴刚的话，唐念看到了闷头喝酒的龙隆。
即使背对着身子，也能看到他猛灌的动作，真是不要命啊。
……………
唐念知道自己应该回避的，即使面对他硕果累累的“罪行”，好像没有亲眼看到，总是少了一些说服力。
“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唐念走过去，抢走了他的杯子。龙隆正要发火，一看是她，脸上居然露出了笑。
“姐姐，你还是关心我的。”龙隆扑上去，一把圈住她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唐念挣扎不过，只能任由他抱着。调酒师微妙的眼神频频向他们望过来，唐念只能平静地无视掉。
“嘶——”胸口仿佛被什么划了一下，唐念轻声叫了声。
龙隆立刻放开她，看到她洁白的皮肤上破了一道小口，渗出一点小血珠。
“对不起，姐姐。”
龙隆冰凉的手指覆上，帮她轻轻抹掉。他的表情委屈极了，好像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大事。
说起来龙隆真是有一点精分在身上的，他的情绪时而稳定时而又非常暴躁，喜悦与愤怒仿佛都在一念之间。
“你身上长刺啊。”唐念企图缓和他的愧疚，便开玩笑似地说了句，低头看到他破了两只耳朵的吊坠上沾上了一点血，才明白是被这东西划了。
“吊坠的耳朵还没找到吗？”
龙隆低头看了眼，漫不经心地放进衣服里：“嗯，太小了，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金子也能磕坏？”唐念觉得奇怪。
龙隆无奈地说：“谁知道呢，可能质量太差了。”
质量太差了？都说真金不怕火炼，这东西连火都烧不化……等一下，火？
唐念脊背一阵发凉，一股恶寒由内向外翻涌。
她还记得卓星野的黑板上有一张照片，上面就是两颗小小的不规则金块，虽然周围都被火烧化了，但依稀还能看到它原来的形状——就是兔子的耳朵。
按照卓星野的文字介绍，那是陶芝芝尸体火化时发现的。而陶芝芝的尸体，就是在心动酒吧发现的。
唐念越想越觉得惊恐，身体也忍不住簌簌发抖。
纵然她先前不肯相信这一切与龙隆有关联，但发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也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否真是龙隆所为。
看到唐念的神色不对，龙隆担心地问：“姐姐，你冷吗？”
唐念回过神，只觉得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此刻却陌生的可怕。
“姐姐？”
唐念温住心神，沉声道：“没事……”
龙隆毫无察觉，微笑地看着她。
卓星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旁边，看着“眉目传情”的两人，声音幽幽道：“唐总，那边在等你。”
一听到卓星野的声音，唐念刚刚松懈的神经骤然紧绷。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让卓星野避着点龙隆。
“好，我这就过去。”唐念“腾”一下站起来，拉住卓星野的胳膊迫不及待要走。
她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在龙隆眼中，更像是偏爱卓星野的证据。
“等一下。”龙隆喊住她。
只见龙隆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来到两人面前，一手拉住一个，柔声道：“既然卓老师来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吧。”
唐念下意识替他拒绝：“不了，你忘了他感冒了。”
“一杯酒而已。”龙隆目光打量她，“姐姐，你不会舍不得吧。”
唐念微笑着：“你赚钱也不容易，就别破费了。”
“没关系的，”龙隆温声说：“我赚钱很容易的，都是别人求我……我都不一定肯卖呢。”
唐念神色一僵，对于他的步步紧逼，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拒绝了，但龙隆却不允许她拒绝。甚至不由分说地拉住他们，一一请他们入座。
唐念心中忐忑，不知道龙隆想做什么。
微微偏头，看到卓星野坚定不移的眼神，心里才稍稍有了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