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小区，晨光微亮，空气中还带着夜晚未散的潮气。
一辆警车停在小区门口，周围已经围满了围观的居民。
地面上，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某种无声的警告。
慕寒川站在警戒线后，目光沉冷地扫过现场，沉声问道：“目击证人呢？”
“有个夜归的出租车司机看见了，”手下翻开笔记本，“他说凌晨四点多，看见傻柱儿站在马路中央，来回走动，好像在犹豫什么。但没多久，一辆卡车呼啸而过，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林茉莉眉头一皱，双手抱胸：“凌晨四点？这么早？”
“是的。”
手下继续道，“当时现场没有监控死角，但我们已经调取了小区门口的监控，发现傻柱儿在凌晨三点五十左右，独自离开小区。”
“独自？”
慕寒川轻轻敲了敲手中的资料，“那就是说，他是自己走到事故地点的？”
“是的，目前没有发现其他人跟随。”
“但他为什么要在凌晨跑出去？”
林茉莉若有所思，“而且是站在马路中央？”
“这就是问题了。”慕寒川目光微沉，“我们先把他的家人叫来问话。”
——傻柱儿的家里。
不久后，警车停在了小区深处的一栋老旧居民楼前。
傻柱儿的家在三楼，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烟味和霉味交织的气息。
慕寒川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了，一个中年女人探出头来，脸色憔悴，眼中带着浓重的血丝。
“警察？”
女人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闪烁，似乎有些害怕。
“是的。”慕寒川冷静地看着她，语气平稳，“傻柱儿妈，我们又见面了！”
女人的眼圈瞬间红了，连连点头：“是……是的，我是傻柱儿的妈！警察同志，我儿子死得好惨啊！”
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甚至有些崩溃，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慕寒川看着她，语气不变：“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请配合调查。”
女人的身子抖了一下，但还是让开了门。
屋子不大，客厅里摆放着简陋的家具，墙上贴着几张旧得快要掉色的奖状——都是傻柱儿妹妹的。
“你儿子昨天晚上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慕寒川问道。
女人抽泣着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回答：“昨晚十点左右，他还在家里，吃完饭后就去睡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有没有说过要出门？”林茉莉追问。
女人摇头，哭得更凶了：“没有……他智商不高，我们平时都不让他随便出门……”
这时，一个男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是傻柱儿的父亲。
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推了推鼻梁上的旧眼镜，声音低沉：“他一个傻子，能有什么理由？他就是自己跑出去乱晃了。”
“可他为什么会站在马路中央？”
林茉莉锐利地盯着男人，“如果只是乱晃，他为什么不走人行道？”
男人皱了皱眉，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道：“可能是……玩疯了，没注意吧。”
“那他的妹妹呢？”
慕寒川目光扫了一圈，冷声道，“她在哪里？”
“妹妹在学校。”女人立刻回答，眼神有些闪躲，“她学习忙，今天一早就去上课了……”
林茉莉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语气不紧不慢：“你们看起来……并不怎么伤心。”
这句话一出口，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女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怎么会呢？！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伤心！”
“是吗？”
林茉莉微微挑眉，“那请问，你昨晚十点见到他后，到今天凌晨四点，这六个小时里，你们有听到任何动静吗？比如他起床、开门出去之类的声音？”
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或者说，”慕寒川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压迫，“你们根本就不在家？”
女人的脸瞬间煞白，男人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慌乱。
空气安静了几秒，女人猛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傻柱儿他……他本来就不该出生的！”
这句话一出口，林茉莉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她眯起眼睛，声音低了几度。
女人哭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带着深深的委屈和愤怒：“他从小就傻，吃得多，还给我们家惹麻烦！你们知道他之前咬伤了人，害我们赔了多少钱吗？！我们家本来就穷，被他拖累得都快活不下去了！”
男人低着头，沉默地抽着烟，手指颤抖了一下。
林茉莉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冰冷：“所以，你们恨他？”
女人猛地点头，哭得眼泪鼻涕都糊在一起：“是啊！如果没有他，我们家早就过上好日子了！他就是个累赘！”
慕寒川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沉而危险：“那么，你希望他死吗？”
女人的哭声猛地一滞。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否认，但眼神里的心虚已经出卖了她。
慕寒川的目光冰冷，缓缓说道：“你是他的母亲，而你说，他不该出生。”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沉冷：“所以……你成为了第一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