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邵明珠出了营帐巡视,辛老七紧紧跟在他身后。邵明珠走着走着,突然转过身,飞起一脚踹在辛老七的屁股上,佯怒道:“你这个傻老七,冲锋的时候你老挡着我干嘛,跟老子争军功啊!”
辛老七被踹得一个踉跄,却也不恼,只是憨厚地摸了摸脑袋,咧嘴笑道:“侯爷,属下怕您受伤,如果侯爷有个三长两短,属下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邵明珠听完,看着眼前这个两米多高的汉子,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辛老七自从跟了他,日子那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食不果腹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在邵明珠这里,顿顿都能吃饱饭,隔三差五的还有肉吃。而且侯爷对他也非常大方,时不时地就给他偷摸地塞一小角金子。
邵明珠拍了拍辛老七粗壮的胳膊,说道:“老七啊,你跟在本侯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本侯可不能亏待了你。你现在还是光棍吧?”
辛老七低下头,双手局促地搓着衣角,像个孩子般腼腆,也不说话。
邵明珠一看,心中便明白了几分,笑骂道:“你这憨货,莫不是有心上人了?快给本侯说说。”
辛老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侯爷,属下确实有了心仪的姑娘。”
邵明珠顿时来了兴致,这平日里只知道冲锋陷阵的糙汉子居然也动了春心,他的好奇心大起,忙说道:“快给本侯讲讲,是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我老七的眼?”
辛老七也不再害羞,竹筒倒豆子般地说道:“侯爷,那女子是洛阳一个卖米酒的。属下每次下差都会去她的米酒摊喝几碗。那女子虽然不算太漂亮,但是是个过日子的女人。她独自一人带着弟弟卖米酒为生,因为属下每次去,那女子都会冲属下露出微笑,给属下打米酒,而且每次都会多给一点。属下觉得爱笑的女子是最漂亮的,所以便喜欢上了她。”
邵明珠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七啊老七,没想到你这眼光还不错。爱笑的姑娘运气都不会太差,这女子听起来倒是心地善良。”
辛老七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地看着邵明珠,说道:“侯爷,您觉得这女子可好?”
邵明珠点了点头,说道:“等回洛阳,你小子带着本侯去她摊子上喝几碗,本侯替你把把关。如果真是个好女子,本侯亲自给你去提亲。”
辛老七一听,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对邵明珠说:“从此老七的这条性命就是侯爷的了,上刀山下火海,誓死追随侯爷!”
邵明珠赶忙扶起他,说道:“你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本侯吃肉定不会让你们喝汤。只要你们忠心耿耿,跟着本侯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辛老七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望着邵明珠,说道:“侯爷,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为侯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邵明珠拍了拍辛老七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去。此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邵明珠边走边说:“老七啊,你说这仗啥时候是个头啊?咱们的将士们在战场上拼命,不就是为了能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能让你们都能娶上媳妇,过上安稳的生活。”
辛老七跟在一旁,说道:“侯爷,只要有您带领咱们,这仗总有打完的一天。”
邵明珠长叹一口气,说道:“但愿吧,这天下大乱,受苦的总是百姓。咱们得尽快平定这战乱,还天下一个太平。”
“侯爷说的是,属下相信侯爷一定能做到。”辛老七应和道。
“对了,老七,你跟那女子说过话没有?”邵明珠突然问道。
辛老七挠了挠头,说道:“侯爷,属下每次去都只是喝米酒,没敢跟人家姑娘搭话。”
邵明珠笑骂道:“你这呆子,连句话都不敢说,怎么娶人家姑娘?”
辛老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侯爷,属下嘴笨,怕说错话惹姑娘不高兴。”
“你呀,等回了洛阳,本侯教你怎么跟姑娘说话。”邵明珠说道。
“多谢侯爷。”辛老七说道。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走着,邵明珠的心情也因为这一番交谈而轻松了不少。
邵明珠来到县衙,禹县的县令接到他的命令,早已将禹县的富商大户都召集到了县衙。
等众人见邵明珠来了,纷纷行礼。邵明珠只是微微点点头,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位上,开门见山的说道:“本侯军务繁忙,没时间跟各位客套了。本侯现在缺军粮,望各位把家里的余粮都捐献一点吧。没有粮食,金子绢帛什么的本侯也不嫌弃,总之本侯缺军费,望各位支持一下吧。”
禹县的大户们听完,心中纷纷暗自鄙视起邵明珠。有人在心里腹诽道:“金子绢帛什么的您都不嫌弃,您这胃口可真大,真当我们是冤大头啊。”但表面上,他们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能陪着笑脸说道:“侯爷,高粱进犯,我们的庄子都遭了殃,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现在家中都等米下锅了,实在是没粮食了。”
邵明珠听完,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把粮食交出来。于是,他冷笑一声,说道:“高粱已经被本侯打跑了,禹县并没有遭殃。你们的庄子虽说都被抢了,但是别以为本侯不知道,你们在县城里的仓库肯定有粮!”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邵明珠对他们的底细如此清楚。但他们也都是禹县的地方豪绅大族,在当地经营多年,自认为有些根基和势力,他们不信邵明珠敢真的得罪他们。于是,众人皆挺着个脖子,死鸭子嘴硬地说道:“侯爷,我们真是没有粮食了。但是为了支持朝廷,支持侯爷,我们凑一凑,能拿出一千石的粮食。”
邵明珠听完,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行啊,你们脖子还真挺硬,既然各位都是英雄好汉,那就让英雄去陪英雄,好汉去陪好汉!”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喝一声:“来人!”
只见辛老七带着羽林军如猛虎一般冲进屋内,瞬间整个房间填满了肃杀之气。邵明珠“唰”地一下拔出天子佩剑,剑身寒光闪烁,映照着他愤怒的脸庞。他大声说道:“本侯亲受天子剑,有生杀予夺之权!你们以为老子的神阙卫是吃闲饭的吗?你们有多少粮,老子一清二楚!乖乖的给老子凑五万石军粮,咱们都好说,要是再跟本侯打马虎眼,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本侯带着兵亲自登门拜访!”
他的声音在县衙内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众人一听,心中叫苦不迭,暗自骂道:“我草,这哪是侯爷啊,分明是土匪!”但他们现在是案板上的鱼肉,拿邵明珠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人家手里有兵,而且刚刚高粱在这位侯爷的手上栽了大跟头,他们深知这位爷可不好惹。
短暂的沉默后,一位年长的富商最先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侯爷饶命,小的愿意去凑粮。”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纷纷答应去给邵明珠凑军粮。
邵明珠看着这些人的丑态,心中冷笑不已。他深知这些人狡猾多端,为了防止他们耍诈,说道:“为了确保各位能如实交粮,这段时间就委屈各位在县衙里待着。赵骏,你带着广阳雷霆军去搬军粮,要是发现有谁胆敢私藏,军法处置!”
赵骏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就这样,这些富商大户被邵明珠扣了下来,而赵骏则带着军队去收缴军粮。县衙内,邵明珠目光冷峻地看着这些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富商,心中暗暗盘算着后续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