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汶看着封诚坚挺毫不认输的背影,再看着封诚他行过之处的地上,那顺着他的胳膊滴落的一点一滴浑”圆的血滴。
安汶突然放声大笑,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那放肆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研究所里,像极了恐怖片中最可怕的镜头,哥谭市的电锯杀人狂出现的前兆。
封诚的脚步顿了下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你确定你知道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么?”身后的那人似乎是笑完了,他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冷酷。
听见这话,封诚愣了一下,但他的脚下的步伐却没半点的停留犹豫。
确定?
这都是废话,阻拦他的废话。
他要找的东西他当然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就在实验室,不就是…………不就是…………
是什么来着,是什么来着?!
明明字就在心里,话就在嘴边,但他的嘴却像是粘了胶,怎么也张不开。
封诚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向哪怕大事崩于眼前都不会紧张的脸上此刻是一脸的茫然,因为他的脑海对于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却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他要找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不正常。
难道那根注射器被动了什么手脚?
封诚很快平静下来,他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微垂眼角,黯黑的睫毛翘起,清明的目光定定的从镜片后投出,平静的看向安汶。
“那根注射器里你做了什么?”
安汶慢慢的踱着步子向封诚走去。他的脸上再无之前的半点缠绵温情,他看着封诚的目光也没有了半点激动。那看着他的目光里面虽然还有着浓浓占有欲,但那扫眼打量他的意思,就像是在看什么待价而沽的艺术品一张。
“你知道么?”安汶的声音极轻,似乎是怕惊扰到了什么一样,但他目光却再也没有了半分的掩饰。
“我真的很讨厌你,讨厌你无论多少次,都割舍不下那些不重要的人。我的眼里都是你,而你的眼里却不单单只有我。”
眼前似乎又有些模糊,封诚手起刀落直接再次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鲜血碰溅出来,溅到了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上,他却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胳膊上传来的的疼痛让他头脑的困意瞬间褪去,积极的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他静静地看着安汶。
“所以呢?”
冷静的话传到了安汶的耳朵里,安汶静了片刻,原本他应该大怒,但他却突然放声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极开心,极用力。笑的他的眼角都沁出了晶莹的水光,笑的他微弯了腰。但他却依旧没有停,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的停不下来。
封诚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双拳头给慢慢包裹了起来一样,心里胀胀的疼,胀胀的酸。
安汶明明是笑着的,但不知为何他的周身却萦绕着一股难以诉说的悲伤。
他笑了许久,封诚就静静的看了许久。知道安汶抬起手紧紧盖住了他自己的眼睛,片刻后放大,那平静的姿态,哪还有刚才的半分的癫狂之态。
“你看,哪怕我现如今说的有多明白,多坦诚。你回应我的都只是一句冷漠的所以呢。”
“封诚。”安汶突然叫道。封诚抬起眼看向他,那是第一次,封诚从安汶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冷漠的陌生。
“知道你为什么想不起来了么?那是因为………”安汶慢慢的勾了嘴角,“因为你只是一个复制品。”
复制品?
什么意思?
一听见这几句话,封诚几乎是瞬间的迅速运转了大脑,所有的细胞都在疯狂的运动分析着安汶的这句话。
突然,封诚的瞳孔一缩,脸色巨变,他不敢相信的看向安汶。
“你做了……”
话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又一根注射器扎在了他的脖子上,药剂被快速的打了进去,而后注射器被拔出丢开。
不知安汶是什么时候到面前的,速度快的封诚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那双注射完药剂的手丢掉了针管之后,却并没有就此离开,反而顺着他的脖颈往上。放在了封诚的脸上,轻柔又小心的触碰着。
巨大的困意再也压不住的席卷而来,封诚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举起了手里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身体再次下手。
但那匕首却并没有落下去,因为他被一只更快的手给抓住了。
那药剂的挥发速度极快,根本僵持不了。不过这一瞬间的功夫,封诚的双腿就没了力气,膝盖一弯,就要直接跪了下去。
但还没等他跪下去,他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抓住。眼前是安汶沉默的脸。
封诚死死的抓住安汶的衣袖。
“放开我。”
安汶看着封诚冰冷的脸,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
“放开我……”最后一句话刚说完,话音还没落。突然眼前从四周开始都被一点一点的黑暗侵蚀,头脑开始混沌。
封诚瞪大的眼睛就像被上帝夺走了神采一样,一点点的光都消失了。竟是就这样陷入了昏睡。
安汶抱着封诚,心里是病态一样的巨大满足。
终于,他又抱到他了。
他抬起头看向了监控镜头,吩咐道:“安迪,把通往卧室的通道打开。”
“好的,正在打开。”机械的男声紧跟着安汶的话出现在整个研究所里。
“滴。已打开通道。”
机械男声刚落,安汶身边的一面墙突然震动了一下,向上方收缩回去了一块墙,露出里面的一条通道来。
安汶抱起封诚,走进去。
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走到了通道尽头的房间。
门在几米外就悄无声息的的打开了,里面不知是放了什么,有像大海一样的深蓝色光芒透了出来,显的有几分的诡异。
但安汶却毫无反应,他面色不惊的抱着封诚走了进去。
蓝盈盈的光芒落了他一身,也落了封诚一身。
镜头转进安汶的眼中,那里面清晰的倒映着整个房间的布置。
占地巨大的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小的可怜的床,白色的床单被蓝色的光芒渲染,变成了一张深蓝色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