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库的冰墙在蓝光中轰然坍塌,萧云作战服上跳动的弹孔密码突然化作电流窜进瞳孔。
他踉跄着扶住渗血的菌丝墙,视网膜里那艘1948年沉船正被某种力量撕成两截。
“老孙的dNA在复刻长江潮汐!”牟勇甩出量子锁链缠住天花板钢梁,猩红链条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洋流走向图。
当锁链第十三个铁环亮起时,萧云的系统界面突然爆出刺眼红光。
全息地图上,“大日本油脂株式会社”的坐标正与韩立牺牲前塞给他的怀表疯狂共振。
萧云扯开领口抓出那块停摆的鎏金怀表,表盘背面“沪江造船厂”的钢印竟穿透投影,在菌毯上烙出潜艇轮廓。
“昭和二十三年四月……”牟勇用牙齿扯开燃烧的袖管,露出小臂上被时空乱流腐蚀的日历纹身,“这他妈是鬼子撤离上海前埋的钉子!”他的锁链突然绷直成三棱刺,裹着蓝焰捅穿三道画着富士山涂装的铅门。
门后涌出的不是日军,而是上百只注射了时空药物的白化老鼠。
这些畜牲每啃噬一块菌毯,冷藏库的时空裂痕就扩大一分。
周间谍的狞笑从通风管道传来:“萧组长,尝尝四维跳蚤的滋味如何?”
高特务的机械残肢突然在菌毯上直立起来,断口处射出的电磁网瞬间冻住整片空间。
牟勇的锁链在离周间谍咽喉三厘米处凝成冰雕,七八只白鼠趁机顺着链条窜向他渗血的脖颈。
“接着!”李队长突然甩出个铜制保温杯,滚烫的浓盐水在半空泼成扇形。
盐水触到电磁网的刹那,萧云的系统突然响起刺耳警报——那是他们上个月在胶东湾丢失的次声波武器频率。
当第五只白鼠在盐雾中炸成血花时,李队长突然扑向时空装置的核心控制器。
周间谍的袖剑比他预判的快了0.3秒,带着黑市改造过的次声波震颤扎穿喉骨。
“他的核心装置在……”李队长最后的嘶吼被次声波搅碎,但染血的左手死死按在腰间。
萧云看着那个从尸体上滑落的鎏金怀表——和韩立那块的编号正好相差十三——突然明白三个月前那份加密电文里说的“双生锚点”意味着什么。
牟勇的锁链突然发出鲸鸣般的震颤,量子纠缠产生的热浪将电磁网烧出人形缺口。
萧云踩着结冰的老鼠尸体跃向控制台,系统界面弹出的潜艇结构图与李队长怀表里的微型胶卷完美重叠。
“老孙的血不是路标,是保险栓!”萧云将两枚怀表拍进控制槽,1948年的潜艇舱门在全息图上轰然开启。
当周间谍的次声波袖剑即将刺入他后心时,冷藏库顶棚突然传来四十年后的黄浦江潮声。
控制台突然弹出鲜红的指令框,萧云沾血的手指悬在某个闪烁的经纬度坐标上方。
系统能量槽显示,解锁这个坐标所需的密钥,正是李队长咽气前用血在菌毯上画出的莫尔斯码长波频率。
电磁网爆出蓝紫色电弧的刹那,萧云作战服领口的红铜纽扣突然迸裂。
七架银灰色无人机从顶棚裂口俯冲而下,机翼刮落的冰碴在时空乱流中折射出诡异的彩虹。
“系统,启动时间冻结!”萧云嘶吼着扯开领口,脖颈处植入的密钥芯片突然投影出十六面体光阵。
无人机群抛洒的疫苗雾剂在空中凝结成冰蓝色晶簇,正疯狂啃噬菌毯的白化老鼠突然集体僵直,每根鼠须都挂满放射性霜花。
周间谍的次声波袖剑在离萧云咽喉两公分处停滞,剑刃震颤产生的波纹竟肉眼可见——那是被冻结的时空涟漪。
牟勇趁机甩动量子锁链,猩红铁索缠绕住高特务那条机械义肢的液压管,勒出的火星子溅在冷冻子弹上炸开硫磺味的冰雾。
“混蛋!”高特务的机械眼闪烁红光,断肢接口喷出滚烫的冷却液,“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他残缺的左手突然插进胸腔,扯出根缠绕着昭和旗的神经束就要往主控台插去。
牟勇的军靴狠狠碾碎三只冷冻老鼠,锁链末端的倒钩突然量子化重组,变成布满尖刺的绞刑环套住特务脖颈:“你他妈给老子按自毁键试试?”绞环内壁弹出的纳米刀片割开皮肤,渗出的血珠在冻结时空里凝成血晶项链。
萧云的全息界面突然弹出警告框,李队长临死前用血绘制的莫尔斯码正在菌毯上燃烧。
他盯着那些跳动的血焰数字,突然扯下作战服的第二颗纽扣——那竟是个微型信号发射器。
“老孙的dNA是双螺旋密钥!”他朝着牟勇大喊,同时将纽扣按进控制台的生物识别槽。
冷藏库四壁的菌毯突然剧烈蠕动,1948年沉船的黑白影像从菌丝中喷涌而出,裹挟着咸腥的海水味将周间谍冲撞到铅门上。
高特务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牟勇的绞刑环趁机勒进气管半寸:“不想被自己的机器手臂捅穿心脏,就启动自毁程序!”血沫从特务嘴角溢出,在冻结的空气中凝成樱花状冰晶。
当特务染血的食指颤巍巍按下太阳穴处的自毁按钮时,萧云突然将两枚怀表拍在一起。
鎏金表壳碰撞的脆响引发链式反应,无人机群抛洒的疫苗晶体突然集体汽化,在时空冻结领域内形成沸腾的消毒雾海。
爆炸冲击波掀翻主控台的瞬间,萧云瞥见飞溅的怀表碎片上映出个模糊人影——那分明是穿着21世纪休闲装的自己,正站在1948年的黄浦江码头举枪射击。
表盘玻璃折射的影像里,某个戴船形帽的军官侧脸竟与此刻垂死挣扎的高特务完全重合。
“时空锚点闭环了!”牟勇的锁链绞断特务颈椎时突然量子化,猩红铁索在爆炸气浪中化作漫天血雨。
萧云扑向那枚旋转下落的怀表碎片,菌毯燃烧的火焰里浮现出韩立牺牲前最后的唇语——那竟是句未破译的上海方言。
当怀表碎片的锋利边缘割破指尖时,萧云突然发现自己的鲜血在菌毯上蜿蜒出的图案,竟与李队长临终绘制的莫尔斯码形成镜像对称。
冷藏库外隐约传来汽笛长鸣,那声音既像四十年后的远洋货轮,又似1948年沉船最后的悲怆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