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温存。
凌华南眉头微皱,沉声道:“何事?”
门外的凌一恭敬答道:“世女,半个时辰前,主君派人传话,让您与薛公子过去一趟,似乎是表少爷出了事。”
“嗯。”凌华南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凌一没有说出口的是,主君那边已经派人传了好几遍了,只是见凌华南声音中已明显露出不耐之意,她不敢催促。
书房内。
凌华南刚起身,正欲先帮薛文将衣服穿上,却见对方满脸羞红,始终不抬手。
凌华南挑眉,看着对方凌乱的发丝,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薛文见状,撇过脸,将双捆住的手递了过来,没好气的道:“快解开。”
“羞什么?方才阿文可不是这般!”凌华南见薛文好似不怕自己了,心中好笑的同时又忍不住调侃几句。
薛文不知因这话语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脸瞬间红得发烫。
凌华南也不逗他了,快速收拾好,便带着人去季言所在的松涛院。
......
松涛院。
气氛十分焦灼,季林面色惨白,裸露的肌肤上都是青紫痕迹,此刻正一脸死志的躺在内室古梨树雕花拔步床上。
季言坐在床边,面色冷凝,一双美目略显浑浊,眼中满是怒意。
这时,女侍在屏风外屈膝行礼,通禀道:“主君,世女来了。”
“让他们进来。”季言语气不明。
很快,凌华南和薛文便进了内室。
“父亲。”凌华南颔首唤人。
“见过表叔。”薛文屈膝行礼。
季言久未言语,无甚表示。
凌华南蹙眉,想到薛文恐怕身子还不适,便自作主张将人拉起来。
季言见状,沉凝的在两人身上看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薛文身上,嗤笑了一声:“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曾想一个孤儿竟有如此手段。”
薛文一脸茫然,转头看向凌华南。
凌华南不悦的道:“父亲何意?”
“何意?你看看你表弟,被人设计欺辱成这般模样!”季言颤抖着手指着榻上的季林,若是季家知晓,指不定怎么怪自己。
凌华南和薛文都是聪明人,如何能不明白季言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怀疑这是薛文的手笔。
凌华南面无表情的朝床上瞟了一眼,拍了拍薛文的头,柔声道:“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
“嗯。”
等薛文走后,凌华南才从季言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日那药是自己这表弟季林所下,只是不知为何对方竟也中了。
他悠悠转醒之时,就发现自己被扔在一处角落,脑袋还有些昏沉,身旁还有几个同样中药的下人。
就这样,待被找到时,他已经被玷污,浑身上下都是羞耻的痕迹。
对于此事,凌华南首先想到的就是凤锐,可没有证据,对方又得女皇宠爱,即便查出又能怎样,再说,季林如此也是自食恶果而已。
而季言自然觉得是薛文下的手,毕竟他可是最后的赢家。
“事到如今,父亲欲如何?”凌华南看向季言,她大概能猜到,季言恐怕还没放弃让自己娶了季林的想法。
“南儿,不若......”季言话到嘴边,可看着自己女儿冷冽的眼神,却有一瞬间的愣神,最终到底没说出口:“唉!罢了。”
凌华南满意,想着今日也不便商议亲事了,遂告辞离开。
走到屏风处时,她脚步一顿,侧过头道:“虽自食恶果,但毕竟是在侯府出事,故,我会向陛下请旨,为他寻一京外人家,陛下赐婚,想必没人敢委屈了他。”
这话中意思很简单,这事本就是季林做的不地道,最后结果成这样怨不得别人,为他寻门好亲事已是仁至义尽。
季言看着凌华南渐行渐远的的背影,心中虽不满意,但也怕伤了彼此的父女情,最后只能无奈的安抚季林。
但经过此事,季家恐怕是不会再与定北侯府亲近了。
......
锐皇子府。
凤锐正听着下人禀报,他脸上已经涂了药,用一块儿素色的轻纱遮面,朦朦胧胧的倒是平添了几分韵味。
只可惜那满脸的怨毒破坏了这份美感。
待听到定北侯府只是松涛院请了大夫时,他便知晓,凌华南这是被人截胡了,气得他怒摔了几个茶盏。
此外,凌华南将府中肃清整顿了一番,还直接将今日玷污季林的那几人扔到了他府上,以示警告。
凤锐气急的同时,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不久后,南方水患,无数难民涌入京城,凌华南和五皇女凤晗奉旨安置灾民,每日早出晚归,就连薛文想见她一面都难。
而凤锐也是这时候上门的,与薛文相交了几日。
同时,不仅与季言相谈甚欢,还从侧面了解了许多其对于薛文的看法。
季言还在怨薛文“算计”他侄儿,所以自然是对其没什么好意。
在半月后的某一日傍晚。
薛文收到一封‘凌华南’的密信,约他去十里长亭。
十里长亭是几个月前,凌华南向他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定情之地。
信中以凌华南口吻写就,表示差事完成,愿抛下一切,带薛文浪迹天涯。
信中句句没提季言,但却句句能感受到季言对两人婚事的抗拒。
薛文深信不疑,收拾了些衣物,带着仅有的十几两银子便去赴约。
可谁知等来的却是刺杀。
他侥幸躲过一劫,却没有勇气再回京城。
只能一边委屈的哭,一边骂凌华南,一边盲目的逃。
因为容色过人,他一路上都伪装成乞丐,辗转一个多月,最终来到了孟州府。
这时他才发现,他怀孕了!
但是孩子很乖,这一路上他吃尽了苦头,但孩子却从不闹他这孩子,他抚摸着肚子不可思议,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给了他不少慰藉,但也有些悲凉......
未婚先孕的男子被人诟病,就连孩子也......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林大凤出现了,她竟然与那个负心女人长得两三分相似。
这女人承诺会尊重他的意愿,而且会将孩子视如己出,薛文同意了。
很快,孩子出生,长得和凌华南很像,就连性格也几乎一模一样,他给孩子取了个名字——林姝(凌姝),取自‘月凌沧海波光照,姝影蹁跹凭栏寂’。
可是后来,他的姝儿生病了,他想起年幼时,自己极爱生病,父亲便给了自己一个蓝色的水滴状吊坠,自带了那东西,他再没病过。
于是,他将这东西给了姝儿。
最终,时隔五年,他的姝儿也回来了。
而他——薛文,竟相隔十八年,再次与心中无法抹去的那人相逢了......
......
“阿文......!阿文......!阿......”
一阵低沉的呼唤声将薛文的思绪从混沌中拉回。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凝视着那微弱的烛火,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凌华南面色凝重地将人拉进怀里,仔细端详着,确认无恙后,才如释重负地开口:“做噩梦了?又哭又笑的,还敢骂我……”
薛文看着凌华南絮絮叨叨的嘴,伸手抚摸着她眉宇和眼角的细纹,感慨道:“凌华南,你老了。”
凌华南身形一滞,随后假装生气的凑上去,在薛文唇上一咬,别有深意的道:“老不老,阿文不若再试试?”
薛文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勾住凌华南的后颈,仰头深深吻了上去。
许久,在两人即将擦枪走火之际——
薛文轻启薄唇,那原本难以言表,从未说出口的几个字,此刻却自然而然地从口中流出:
“凌华南,我爱你!很爱你!”
凌华南听到这话,眼中情绪翻涌,百感交集。
她缓缓凑近,在薛文的眉间落下一吻,轻柔而纯粹,虔诚中不带一丝杂质:
“我知道。”可是,阿文,我更爱你!
自初次相见便萌生的杂念;自遭人下药却反加利用,欲借此将你缚于身旁的卑劣......
——
【薛文&凌华南篇 完^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