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一双含情脉脉地眼睛,紧紧盯着面前两位公子,好奇地上下打量。
片刻后,了然地掩嘴轻笑。
以她的火眼金睛,在看到的第二眼就看出右侧那位必定是位小娘子。
至于左侧这位……
她摇了摇头,有些看不太出,但又感觉不像男子。
可仔细想想,又有哪个正常的男子逛青楼会带女子一同前往,又不是家里的姊妹要来捉奸。
捉奸?
她忽然顿住,嘴角的笑僵硬,看向陶桃的眼神都变了变。
她试探性地问道:“看二位公子如此生疏,莫不是来找人的?”
屠妙灵“诶”了一声,惊诧地望向她。
陶桃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双眼直视着她:“你这人好生奇怪,第一次来就一定是来找人的?”
“难不成你们这只欢迎熟客?即使如此,那便作罢,我们走。”
她冷冷地看她一眼,拉着屠妙灵转身离开。
春娘惊愣了下,急忙走上去拦住他们,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哎呦,别生气客官,是奴家失言了,都是奴家的错。”
“一会儿奴家定然送上一壶好酒赔罪,再加上两个姑娘好好服侍二位。”
“要好看的。”
“要机灵的。”
屠妙灵和陶桃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对方说的,两人相互对视。
春娘呵呵直笑,揶揄地瞧着他们:“都有都有。”
“来人!送两位公子去二楼厢房。”
有人在前面领路,屠妙灵在前头,陶桃走在最后。
她左顾右盼,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不像楚风馆那般附庸风雅,相反,到处都可以看到男欢女笑。
这里没有入门槛,只要有点闲钱,谁都可以来。
是一个让人更容易放松,沉沦的地方。
寿命值50%
寿命值40%
寿命值35%
寿命值15%
有男有女,但是大部分青楼女子的寿命值要比那些客官要低很多。
倏地,她目光一顿,只见二楼有位女子看似面无表情,表情麻木,眼神呆滞,被身侧两位嬷嬷扶着走,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小厮将人带到厢房里,讨好地笑道:“公子们,您二位进去稍作休息,姑娘们一会儿就到。”
陶桃还在想着刚刚那个女子,没有说话。
屠妙灵见此点了点头,随手打点了几个铜板,说道:“行,去吧。”
小厮捏紧手里的钱,嬉笑着退下。
她开始四处巡视,看看这春烛楼到底和楚风馆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兴致勃勃的样子。
陶桃回过神来,走到前面案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放到鼻尖嗅闻了下。
是时下比较常见的茶叶,并不出奇。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一道甜腻的声音随之而来。
“公子,我们来了。”
屠妙灵:“进来吧。”
两名女子垂首缓缓走来进来。
身穿粉色纱衣的女子说道:“奴家珠儿见过公子。”
另一位身穿淡绿色纱衣,俯身行礼,说道:“奴家叶儿见过公子。”
模样虽然不及上乘,却也是不错,况且由方才行礼姿态便可知道,身娇体柔,温顺可人。
“起来吧。”
珠儿和叶儿听言,起身抬头看去,娉婷袅娜地碎步上前。
分别依偎在他们身侧,一脸媚笑:“不知二位公子,是要听什么曲儿?”
陶桃转头看向身侧的珠儿,取下荷包,拿出几块拇指大的碎银丢到桌面上,发出些声响。
银子被日光照耀,散发出荧亮的光,瞬间让两人的眼睛发亮。
“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珠儿和叶儿对视一眼,叶儿有明显的犹豫,眼中还有不赞同之色。
这万一被春娘知道,只怕他们都得被扒下一层皮。
珠儿显然看懂了她眼里的神色,也不敢说话,双双沉默。
陶桃看出他们的顾虑,说道:“你们且安心,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再则除了我们,其他人不会知晓是你们说出口的。”
又从荷包中拿出些碎银。
她不相信,重金之下没有勇夫。
珠儿见此,立马眼热起来,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她抬头看了看陶桃,而后伸手将银子抓到手里:“公子请问。”
“你们楼里可有人怀孕且被强行堕胎的?”
珠儿听言,一愣,她还以为是什么问题,青楼女子怀孕被堕胎不是很常见吗,这算什么问题?
“自是有的,多的数不过来了,公子。”
陶桃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太过笼统了,于是又问:“三四天前,你们有没有人被堕胎,剩下不足月的死婴?”
“这…”
这时,珠儿忽然露出害怕的神色,连带着身侧的叶儿也脸色发白。
看样子是有,而且还发生了让他们恐惧的事情。
“没事,慢慢说,不会有人知道。”
陶桃说话安抚着,屠妙灵伸手给他们各倒了杯水。
珠儿拿起茶杯抿了口水,低着头,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缓和了下情绪后,她开始讲述。
四天前,楼里小厮去医馆买了大量红花,为的便是让莲夏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安全出生。
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忠勇侯之子齐荣宗的。
小侯爷齐荣宗现已成婚,妻子乃士族段氏出身,虽是旁系却也不容小觑。
父亲忠勇侯是当朝圣上的表兄,从小和圣上关系甚好,人也没多大野心和志向,安心地吃喝玩乐,在这种教育下,其子有过之而不及。
某天,段佳楠从兰陵上来投奔帝京段家,和侯府的马车相撞,被小侯爷齐荣宗一窥真颜,至此一见倾心。
多番打探下,得知居然是段氏娘子,士族出身,门当户对,虽然只是旁系,但也算配得上。
忠勇侯得知,认为儿子也到了年纪,若能成亲生子,定能安下心来。
段佳楠原本就是为了许配一门好亲事,才斗胆上这帝京来,没成想还不到半月就有小侯爷看上她,自己若是嫁过去,待他日后世袭侯爵之位时,那自己便是侯夫人。
自然是兴高采烈的嫁过去,过了一段如漆似胶的幸福日子。
可好景不长,齐荣宗开始暴露本性,整日花天酒地,这春烛楼便是他的第二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