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算报应吗？
她觉得眼前的人好眼熟。
虽然她瘦骨嶙峋，形容枯槁，可是，她这张脸，这个眼神……
啊，头好痛！
脑子过电影似的，好多画面在里面闪。
许南星原地傻站了一会儿，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裴湛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急忙伸手去拉她。
“南星，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头好疼。我认识她，我好像认识她，怎么会这样？她是谁？她到底是谁？啊，我的头，好疼，为什么会这样？”
裴湛也没想到带她来见出事后并没有去世的妈妈，本想跟她坦白一切，结果对许南星造成了这么大的刺激。
好怕她出事。
他吓得急忙将许南星抱进了怀里。
已经被他抱了好几天，许南星太熟悉他的体温，心跳，他带来的安全感了。
心里的慌乱好了一些，可脑袋还是很疼。
床上，裴妈妈看着如此心疼许南星的儿子，不自觉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嘲讽。
“都是命。早知道结局是这样，我当初说什么都不该……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早就赢了。许南星，不用再演了，我承认我输了，输的一塌糊涂。我已经拿你没有办法了，相反，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还有什么好演的？”
啊！脑袋更疼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这些话语太熟悉了！
许南星把脑袋在裴湛胸膛上使劲砸，使劲砸。
到底在哪儿听过？到底在哪儿听过？死脑袋，快想啊！
裴湛几乎要被她吓死。
他们俩的感情刚刚回温一点，许南星这几天有多开心，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不想让她出事。
他们之间已经发生太多不愉快了，他无法再接受再来一次。
“不要再去想了，南星，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别这样，不要这样对自己。算我拜托你，冷静一点，不要再想了！”
许南星也不想想，可她控制不住，脑袋真的好疼。
裴湛拼命按住她脑袋，不让她砸了，想把她抱出房间。
可她的手稍微一使力许南星便感觉到了。
“你这只手不能动，谁让你抱我的，快点松开！”
双脚腾空，发现自己正被裴湛双手抱着，许南星急忙扑腾着要下来。
“你刚做完手术，不能这样，裴湛你疯了？”
“是的，我疯了，我就不该带你来这儿，我就不该急功近利，不该想这么快让你回到我身边，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害你再痛苦。南星，我对不起你，你别再伤害自己了，我真的好怕。”
他怕他的，许南星怕许南星的，到底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许南星急忙把他胳膊抬起来看。
纱布包的厚厚的，好在没渗出血迹。
她想打开看看里面，被裴湛拦住了。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一点事没有。南星，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去想一些你不愿意想起来的事儿，好吗？别想了，原谅我今天的冲动。”
“我没生你的气，你先别说话了，让我看看你胳膊。”
许南星现在根本没心思听他解释，只想确认他没事，非要打开纱布，看看里面的伤口有没有崩到。
裴湛拗不过她，只能让是看。
纱布打开，一圈，两圈，三圈，许南星突然又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你流血了，伤口崩开了，快跟我去医院。啊……我的头……”
裴湛：“南星？你不要管我了，我没事！脑袋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别胡思乱想了，疼就抱紧我，我带你走，先别胡思乱想了！”
管家跟在身后，见屋子里兵荒马乱的，急忙叫来了裴妈妈的专用医生。
医生从楼下冲上来，想第一时间查看裴湛的伤，被裴湛呵斥住了。
“别管我，快看看她，她怎么一直说脑袋疼？到底怎么了？”
许南星虽然头疼欲裂，可是她更担心裴湛。
“我没事，不要管我，快看看他的伤。他要出事了我怎么办？我刚失去完孩子，不能再失去他了，我……”
孩子？
裴湛，管家和医生同时愣住了。
许南星说完这话，自己也愣住了。
孩子？她刚失去完孩子？裴湛？管家？
床上躺着的是裴湛的母亲？
她想起来了。
怪不得在看见她的时候脑袋突然那么疼，因为她太震惊。事情太超出她的正常认知了。
明明裴妈妈已经死了，她亲眼看见她被人推下了楼，怎么……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管家和医生下了，许南星裴湛和妈妈独自留在了房间里。
许南星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天的事，包括那天以后发生的事，包括到今天的种种，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裴湛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哪怕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跟许南星坦白一切，可他没想到，她会突然恢复记忆。
他好怕这一招险棋走的过分险，许南星再把他推开。
他从来没这么战战兢兢的观察过一个人的脸色。
他看不懂许南星此时是什么表情，猜不透她的心中所想。
他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只知道心被一根头发丝提着，好难受，好难受，他要呼吸不上来了。
好在一番难熬的沉默过后，许南星开口了，语气还算冷静。
“这算报应吗？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你是我婆婆，这么说甚至可以说大逆不道。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这算报应吗？”
“阿姨，你费尽心思想把我跟阿湛拆开，结果不但没顺你的意，自己反而……你后悔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掐死我？是不是想用尽全力诅咒我不得好死？如果我继续跟你儿子在一起，你是不是会被气死？”
刚刚醒来发现自己瘫痪的时候，裴妈妈确实是这种感觉。
机关算尽，落了一场空，还被儿子仇视，她简直不想活了。
可她现在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被迫躺在床上日日反思，反思了这么久，她已经接受现实，已经平静下来了。
她甚至幻想，有朝一日会跟许南星当面聊聊，把她这段时间的感悟都说出来。
本以为裴湛不给机会，没想到，还真让她等到这一天了。